铁门后的皮鞋声越来越近,林蔚然贴着墙根往巷口挪。她没回头,右手攥紧终端外壳,指节发麻。巷子窄,两边是高墙,头顶的电线交错成网。她在第三根电线杆前停住,猛地将金属壳甩向远处消防栓。
“当”的一声响,清脆刺耳。
脚步顿了一下。
她立刻翻过矮墙,落地时膝盖撞上碎石,没停,顺着夜市摊位间的缝隙往前穿。烤串的烟雾呛进喉咙,她压低身子,在人群里疾走。身后没有追来,但她不敢放慢。
拐进便利店,冷气扑面。她直奔角落的公共wiFi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三下,接入加密通道。信号不稳,页面加载了五次才成功。国际刑警官网首页挂着红头公告:《全球通缉令——周慕云》。
她点开附件pdF,照片弹出。周慕云穿着深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眼神平静得像在参加慈善晚宴。林蔚然放大图像,聚焦他右手腕。表盘低调,但底壳边缘有一圈细刻字。她从包里抽出紫外线笔,照上去,文字浮现:“SchNEIdER LImItEd EdItIoN 1998”。
她的呼吸滞了一瞬。
这不是普通腕表。二十年前父亲留下的照片里,那间化工厂会议室桌上摆着五块同款,每人一块,作为项目纪念。当时她还在念小学,翻相册时觉得这表好看,问过父亲能不能送她一块。父亲只说:“这些人戴的不是时间,是责任。”
后来那批人中,三个死于意外,一个失踪,只剩下一个名字活到了今天。
她退出文件,拨顾明远电话。响了六声,转入语音信箱。
再试一次。
还是不通。
她收起手机,沿着后街走到尽头,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安全屋藏在老居民楼地下室,灯线老化,得拍两下开关才亮。墙上贴着泛黄的地图,桌上堆着胶卷盒和放大镜。
她找到编号c-7的胶片,夹进阅读器。第一帧画面是会议签到台,五人并排站,手腕齐齐露出同一款表。她逐个比对,确认其中一人确实是年轻时的周慕云。第二帧是闭门会后的合影,镜头外有人喊“再来一张”,所有人抬手看表,动作一致。
她把两张图拼在一起,拍下对比照,上传至夏岚预设的邮箱。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
她合上设备,背起包准备离开。刚走到楼梯口,手机震动。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别回台里。”
她盯着屏幕,没动。
五分钟后,她还是上了出租车,报了电视台地址。车行二十分钟,天边刚泛青。大楼前空无一人,玻璃门反着冷光。她正要刷卡进门,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侧路。
车窗降下,夏岚坐在后排。
“上来。”她说。
林蔚然拉开后门坐进去。车内有淡淡的茶香,仪表盘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茉莉花茶。
“你刚才要是进了大楼,十分钟内就会被带走。”夏岚递给她一个牛皮纸信封,“监控系统昨晚被接管了,你的工牌触发警报。”
林蔚然没接信封,只问:“顾明远联系你了吗?”
“没有。”夏岚摇头,“但他留了个位置坐标,发在我备用邮箱。港口雷达站附近有个废弃仓库,他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那里。”
林蔚然捏紧口袋里的U盘。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夏岚打开信封,抽出一张机票,“飞往m国,那边有我们合作的调查记者等你,可以帮你对接国际环保监察平台;或者留下来,等他们把你变成下一个‘精神失常’的案例。”
机票上的出发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十五分,单程。
“为什么是我一个人走?”
“因为数据只能由你知道。”夏岚看着她,“顾明远能拖住本地势力,我能在台里制造混乱,但最终把证据送到国际层面的人,必须是你。你是唯一连着两条线的人——你爸的过去,和现在的真相。”
林蔚然低头看着机票。航班号、日期、舱位,都清晰印着。她忽然想起海边那块礁石上的坐标,N22°15′ E114°30′,和机票目的地在同一纬度线上。
“周慕云一定也在往那里去。”她说。
“所以他才会被通缉。”夏岚收回信封,轻轻推到她手边,“这张票不会登记实名,登机口也不扫描面部。但只有一次机会。”
车外,晨光漫过楼宇顶端,洒在台阶上。清洁工开始清扫大厦门前的落叶,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断断续续。
林蔚然终于开口:“如果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早就不是在为自己活着了。”夏岚笑了笑,“你带着证据走,就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在走。”
她没再说什么,把机票塞进内衣口袋,和U盘放在一起。下车前,她将录音笔留在座位上。
“这个给你。”
“需要的时候,它比证词更有力。”夏岚拿起录音笔,握在手里。
车开走后,林蔚然站在路边,拦了另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她报了一个离机场最近的商业区。
车子启动,窗外城市逐渐苏醒。她闭上眼,手掌贴着胸口,能感觉到U盘的棱角。
手机在腿上震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低头去看。
是一封新邮件,标题空白,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她点开附件。
一张模糊的照片跳出来——一间船舱内部,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海东集团的标志,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清水行动,终章启航。”
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今天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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