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虽然手法和工具不同,但只要结果相同就好。
一回生二回熟,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回,但现在她已经很顺手了。
她的目的也不是送人进宫当差,所以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确保没了某样东西就好。
京好脸上露出了饱含愤怒的表情,大滴大滴的血,从他有些凹陷变形的脑袋里抖动着,流出来。
如果他可以动的话,一定会扑上来,像只腥臭的鬣狗一样。
辛然然已经完完全全的意识到,对付某些男人的精髓,那就是先让他做不成男人。
削弱他以为傲的性特征,让他从物理和生理的形式上低人一等。
他才会真正的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会成为弱者。
一点红用尽力气去痛殴他,他看起来都没有这么悲痛和愤恨,这很能说明这很能说明这个道理。
“你看,地上的血还没有干涸,只有小小的一片,不如你再染染好不好啊?”
辛然然被这鲜血刺激的,有些兴奋。
数天前,也有一个女人躺在这里,躺在绝望的血泊里。
“你妻子的血流了一地,那你一定很喜欢红色吧!”
“哈哈哈哈......赫赫赫赫。”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头向后仰去,肩膀不停地颤动着,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并不华丽,也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发自真心的,用力挥出去罢了。
这是辛小刀上任以来,第一次取人性命,只是一刀,就够了。
原来杀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武侠小说世界现实,请勿模仿)
和辛然然吃泡面时,给火腿切片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要更简单一些。
她切火腿喜欢斜着切,一片一片厚薄均匀,切成一个个漂亮的,带着角度的椭圆。
杀人至少不需要担心,不小心会切到手。
或者说她今天真的杀人了吗?
她明明踩了一只畜牲,弄死一只恶鬼。
真是讨厌,刀身上都是血,裙子也脏了。
辛然然为了做这件大事,特地换上喜庆的红裙子。
可红色的裙子,为什么血印还是那么明显?
沾了这种脏血,可真晦气啊!
浪费她一条好裙子。
辛然然随便从这屋子里拿了一件衣服,在院子里打了些井水,把刀上的血,先大概擦一擦。
要不然一会儿就要边走边滴血了。
实在太不讲究了。
她的心情好像没有被影响到,冷静清晰得有些可怕,甚至不像第一次杀人。
这些血,如果硬要说的话,可能没有一个经期量大的女生,能看到的血更多。
大多数女人,这辈子见的血比男人多多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女性其实比男性更具有犯罪的天份,因为先天的生理特征,使她们见到流血不会过于的激动。
可女性的犯罪率,却比男性低多了。
大多数女性的道德感还是太高了,可有些时候还不如心狠一些,才能给自己挣下一条活路。
太平间和牢房,这个选择还是很好做的。
她的思绪像八爪鱼的腿,因为太多了,所以每一条都不知道往哪里伸才好。
刀上的血迹终于擦去了,辛小刀依旧明亮而锋利。
“另外两个,拜托你,多谢。”
她抛下这一地狼藉,运着轻功,翻过了无数的屋顶,一路回到客院。
她的屋子里,还亮着暖黄的灯,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推开门,花满楼就坐在桌等着她。
她忽然就哭了,那些翻涌的情绪,终于满得溢了出来。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嚎啕大哭。
像童年第一次摔倒,扑到母亲怀里那样。
“花满楼,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有害怕,也没有恶心,我为那个姑娘报了仇,可我高兴不起来”。
辛然然本以为报仇会使她感到痛快,可真杀了,却觉得有些茫然。
“这个男人虽然死了,可那对老夫妻永远失去了她们的女儿”。
“她们的女儿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因为成为了某个男人的妻子,她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我手里有刀,我可以杀了那个人。”
“可世上不是每个女子手里都有刀,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勇气和能力去挥刀”。
“回来的路上,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
“我就可以恬不知耻地站在那些男人身边”。
“对女人的遭遇,只需要淡淡的的同情,就有人夸我是个好男人”。
“我若恶劣些,骂她们命贱,即使是手里有刀的女人,也不能因为我说了一句话,而杀了我”。
“我就不会对躺在那里的尸体,感同身受”。
“最让人愤怒的不是这种现实,而是这种面对现实的无力感,我知道一切,却改变不了事实”。
“我只有一把刀,一个人。”
“甚至在这种事发生前,我都不能去制止那些男人,那些殴打妻子的男人。”
“因为他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想要去制止的我,反而会被指责”。
花满楼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的眼泪,打湿他胸前的衣襟,凉凉地贴在他的胸口。
他没有出声,此刻任何的言语安慰都是无力的。
因为这个问题无解,他只是富商家的公子,她只是初出江湖的女侠。
现在她们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
他可以用金钱救济穷苦百姓,他可以赠医施药,可以让孩子们读书,可有些事情就是无能为力。
辛然然现在觉得,很好的花满楼,也不是很好了。
“七童”一个多么温馨的名字,他的母亲生了七个儿子。
他的父亲只有他母亲一个,所以这是人人传颂的佳话。
可她是个现代人,生育损伤是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吗?
一个女人生了七个孩子,这难道是值得歌颂的事情吗?
可是世人认为花家夫人的位置、丈夫的忠贞、七个孩子、就是她的勋章。
甚至她的因为生育而产生病痛,也会变成荣耀,成为她完整的一部分。
或许她自己也认为,这是她一生的成就,为此而感到骄傲。
那辛然然自己呢?她在心里发问。
她有一天也会成为母亲吗?
她的惨痛,也会成为她的勋章和荣耀吗?
她忽然觉得很温暖,又很寒冷,她抱着花满楼,在他的怀里,好像抱着一座铜像。
那种金属传递来的冷意,丝丝绕绕钻进她的骨头缝里,然后忽然变得猛烈,直直的朝天灵盖冲过去。
最终由上而下地遍布到了全身,让她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她的脸,贴着花满楼的胸口,好像有人的温度,好像什么都没有。
辛然然忽然才发现,花满楼是一个现实存在的、生理意义上的男人。
而不是古龙书里那个,被赋予了美好意志的,单薄的纸片人。
然后她就这样,带着满腔的迷茫,穿着那身被她嫌弃的脏裙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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