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淼照例在小院中进行晨练。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清凉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草木的清香。他刚打完一套拳法，气息微喘，身上腾起淡淡的白雾，放在一旁石凳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固定号码。林淼心中微动，擦了把汗，接通电话。
“您好，请问是林淼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语调客气但略带口音的女声。 “是我，您哪位？” “林先生您好，这里是峨国驻仩海总领事馆签证处。我们收到您的签证申请，有几个问题需要向您核实一下。” “请讲。”林淼语气保持平静。 “请问您此次申请签证前往俄罗斯的目的是？” “旅游。我一直对西伯利亚的自然风光，特别是贝加尔湖很向往，想去深度游览一下。”林淼流利地回答，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预计行程时间是多久呢？”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想走得深入一点。” “好的，明白了。我们会尽快审核您的材料，请注意查收邮件通知。感谢您的配合。” “谢谢。”
电话挂断，林淼松了口气。签证面试电话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看来出签问题不大。他需要抓紧出国前的这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妥当。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仓库。随着物资越来越多，接收、清点、临时堆放都需要人手，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那里，尤其如果钢结构开始安装，现场更需要有人协调照看。但他做的事又必须绝对保密，不能找那种心思活络或者有社会经验的。
“最好是找个实习生，大学生最好，单纯，要求不高，而且……需要实习证明。”林淼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的“淼淼百货批发有限公司”虽然是个空壳，但手续齐全，公章齐全，开个实习证明盖个章，对急需这东西的大学生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拿出手机，点开前几天被拉进去的“勤丰镇闲置物品交流群”，编辑了一条招聘信息发了出去： 「【招聘】淼淼百货批发公司现招聘仓库管理员一名。 要求：男性，身体健康，细心负责，能长期驻守仓库（提供住宿）。 待遇：月薪3000元，包吃住，工作内容简单（主要负责货物接收登记、看管仓库），工作环境安静。 特别说明：欢迎大学在校生实习，可开具正规实习证明并加盖公司公章。 有意者私聊，发简单自我介绍。」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微信就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果然，对于小镇上的年轻人或者附近大学的学生来说，3000块包吃住且能开实习证明的工作，很有诱惑力。
林淼一一通过好友申请，然后像hR一样简单询问对方的情况：年龄、所在学校（如果是学生）、能否长期驻守、对工作环境有没有要求等等。
大部分人都只是随便问问，或者嫌地方太偏。直到一个头像是一片星空、昵称叫“追风”的人发来了消息。
「您好林老板，我叫赵伟，是旁边杭省理工大学大三的学生，物流管理专业的。看到您的招聘信息很感兴趣，我对仓库管理这块专业课成绩还不错，也需要一份实习证明。我能吃苦，也喜欢安静，对薪资没太高要求，更希望能有个实践机会。」
居然专业对口，而且态度诚恳。林淼来了兴趣，点开对方朋友圈看了看，几张照片里是个看起来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笑容有点腼腆的男生，背景多是图书馆或者校园，看起来是个踏实学习的学生。
林淼和他详细聊了聊，问了一些简单的仓储管理知识，比如货物分类、进出库记录、消防安全等，赵伟都能回答得有条有理，虽然略显书本化，但看得出基础扎实，而且非常细心，会反复确认细节。
「你明天上午有空吗？可以直接来仓库这边，我们见面聊聊，也算入职前的实地考察。」林淼发出邀请。 「有空有空！谢谢林老板给我机会！我明天一定准时到！」赵伟很快回复，字里行间透着兴奋。
搞定招聘的事，林淼换了套休闲装，开车前往市区。今天他要去长远钢业的总部，敲定钢结构的大事。
长远钢业的总部位于市里的晶山区，是一个大型的工业园内。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后，林淼才到达目的地。远远就看到销售小王和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是领导模样的人已经等在了气派的厂区大门口。
林淼停好车，刚推开车门，小王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老板！您来了！路上辛苦了！”小王连忙握手，然后侧身介绍旁边那位，“这位是我们公司负责浙闽区域的大区经理，李晗，李经理。” “林老板，久仰久仰！欢迎莅临长远钢业！”李经理约莫四十岁上下，笑容得体，主动伸出手。 “李经理你好，麻烦你们久等了。”林淼和他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林老板是大客户，应该的。里面请，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工程师团队都在等您了。”
两人陪同林淼走进宽敞明亮的办公楼，来到一间现代化的会议室。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展示着优化后的钢结构三维效果图，几名工程师已经就座。
落座后，无需寒暄，直接进入正题。一名资深工程师拿着激光笔，详细讲解了增加叉车斜坡后的结构加固处理、货运电梯井道的具体集成方案、电路预埋的细节以及最终确认的承重参数。林淼听得非常仔细，不时提出一些细节问题，对方都给予了专业解答。
“林老板，您这个多层钢结构的方案，规模和复杂度在业内都是领先的，”李经理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说实话，这么大规模的单体仓储空间应用方案，我们也是第一次做，非常感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啊。”
林淼点点头，切入最关键的问题：“李经理，价格方面？” 李经理显然早有准备，身体微微前倾：“林老板，我们总部根据最终方案核算后，给出的报价是每套钢结构平台（含楼梯等附属设施）40万，您选配的那部1.5吨载重的小型货运电梯是5万。所以每套的总价是45万。您要6套，总价就是270万。这个价格是总部定的，我这边权限确实没法再改了。”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林淼的表情，见林淼面色平静，便继续说道：“但是，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这边可以做主，赠送您6辆3吨的中型柴油叉车、6辆电动平板转运车，以及所有配套的照明线路、桥架、开关的安装材料和人工费用，不再额外收费！另外，每套钢结构的标准备用连接件、螺栓包，也全部送给您！您看这个方案怎么样？”
林淼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270万的总价在他预期之内，甚至略低一点。6辆叉车+6辆平板车，价值也不小几十万了，还省了安装附件的钱。长远钢业显然非常想做成这个样板工程。 “价格可以，没问题。”林淼爽快地答应，“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工期必须紧。我需要你们在14天内，尽快生产完毕并交付安装到位。”
李经理脸上笑容更盛：“这个您绝对放心！我们这种重型钢结构都是标准化、模块化生产的，主要构件在流水线上很快就能完成，运到现场主要是拼装和焊接。14天时间，足够了！” “那就好。生产完一套，就立刻运过来安装一套，可以吧？”林淼强调进度。 “那是当然！没问题！我们安排两个安装班组轮流作业，保证进度！”李经理拍着胸脯保证。
中午，李经理热情地邀请林淼在工业园附近的高档餐厅吃饭。林淼遵循着“有饭不吃是傻子”的朴实理念，欣然答应。
席间，两人聊了些行业见闻和地方风情，气氛融洽。酒过三巡，李经理似乎想起什么，略带好奇地问：“林老板，我冒昧问一句啊，您这么大规模的货架，六个……您那一个仓库，同时组装也放不下吧？”
林淼夹菜的筷子顿都没顿，脸上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编瞎话的本事越发纯熟：“李经理好眼力。我其他地方还有几个规模差不多的仓库，分散在不同地方。这边主要是先组装起来测试一下，看看实际效果和安装流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再拆开运输到其他地方的仓库进行最终安装。”他故意说得有点模糊。
李经理一听，立刻热心地说：“哎呀！那多麻烦！还得拆了再运！您直接把其他仓库地址给我，我安排生产完后，直接给您运过去安装不就完了？保证服务到位！”
林淼看着他，嘴角微微向上一提，慢悠悠地说：“在疆省，乌噜木齐那边。李经理也能直接安排安装队过去？”
李经理拿着手机正准备记录地址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讪讪地放下手机：“呃……疆省啊……那……那确实是有点远哈……哈哈，哈哈哈，运输成本确实高了点……那还是按林老板您说的方案，在这边测试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他赶紧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林淼心里暗笑，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
吃完饭后，回到长远钢业会议室，双方正式签署了采购合同。林淼通过网上银行，支付了首批100万的货款。 “合作愉快！”两人再次握手。 “李经理，这两周就辛苦你们了，抓紧生产和安装。” “林老板你放心，我亲自盯这个项目！明天，第一套的预制构件就能生产出来，安装班组立刻进场开始搭基础！”李经理保证道。
离开长远钢业，林淼心情舒畅。最大的硬件问题之一即将解决。
第二天，林淼一大早就接到了老金的电话。 “林老弟！第二批货到了！八辆半挂！已经到了你仓库门口了！我知道你那缺人手缺设备，干脆让车队自带了两辆随车叉车过来卸货，哈哈，怎么样，哥哥我想得周到吧！”老金的大嗓门里透着得意。 “周到！太周到了！没想到我们金疯子也有这么细腻的时候！”林淼真心实意地夸赞，这可省了他好多事。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啊，司机等着呢。那个款……” “明白，还是上次账户，马上给你转过去。” “得嘞！挂了啊！”
林淼一边操作电脑给老金转去150万的货款，一边骑上小电驴往仓库赶。
赶到仓库时，场面颇为壮观。八辆庞大的半挂货车几乎堵住了仓库前的空地，其中两辆车的尾部，液压尾板放下，随车的小型叉车正轰鸣着，将一板板、一箱箱的货物从车厢里运下来，然后灵巧地转身，运到仓库中央空地堆放。
几个司机师傅在一旁抽烟聊天。林淼上前打了招呼，散了一圈烟。
有了机械的帮助，卸货效率高了很多，但货物量实在巨大，也足足卸了四个多小时。仓库中央堆起了一座两人多高、由各种木箱、纸箱、编织袋组成的“小山”，里面是更多的粮油、罐头、工具、日用品以及林淼要求的一些特殊配件。
林淼照例给每位司机师傅塞了两包烟和几瓶饮料：“几位师傅辛苦了！一点小意思！” “哎哟，谢谢林老板！” “林老板大气！每次都有烟拿，哈哈！” “几位师傅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了庞大的车队，仓库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座物资小山和空气中混合的各种味道。
林淼走到“山”前，抬手触摸，心念一动——唰！巨大的物资堆瞬间消失，被转移到了玉符空间内，稳妥地堆放在之前划定的“待整理区”，与之前的蓄电池、发电机为邻。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从空间里取出前两天在网上买的两台高端扫拖一体机器人，设定好程序，让它们开始自动清理仓库地面刚才被车轮和叉车带来的泥土和灰尘。
锁好门，他骑上小电驴返回七溪村小院。刚到家没多久，手机微信就响了。
是那个大学生赵伟发来的消息：「老板，您好！我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到仓库报到！需要我带什么资料吗？（之前您发我的定位是勤丰镇山脚那边的仓库对吗？）」
林淼回复：「对，就那个位置。带身份证和学生证复印件就行，其他不用。明天见。」 「好的好的收到！老板明天见！」后面还跟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处理完这些事情，傍晚时分，林淼打开一瓶冰镇的快乐水，又从空间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卤味拼盘（鸭脖、鸭翅、豆干、海带），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躺椅上。
夕阳的余晖给远山和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微风拂过，带来田野的气息。他啃着鸭脖，喝着冰凉的汽水，看着天空一点点变暗，星辰逐渐显现。
这种忙碌中带着充实，规划一步步实现，并且能短暂享受宁静片刻的感觉，让他非常享受。此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稳步向前。他眯起眼睛，惬意地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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