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蹲在院门口给新换的门锁上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哎哎,傻柱,忙着呢?”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贾张氏。
这院里就她走路带风,说话像敲锣,尤其最近见了我,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扒层皮。
我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活计:“嗯,刚换了把锁,省得总丢东西。”
贾张氏假惺惺地笑了两声,凑到我旁边,那股子劣质雪花膏味混着油烟味直往我鼻子里钻:“看你这房子,等将来装修好了,一定很漂亮。我听说那个雷师父是个高手,祖上是修过皇宫的,傻柱,你以后可有福了。”
我心里冷笑,来了。
这几天我家要装修的事人尽皆知,她天天在门口转悠,就没安好心。
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还行吧,自己住的地方,总得体面些。”
“可不是嘛!”
贾张氏立刻接话,眼睛瞟着我家敞开的房门,语气热络得不正常。
“说起来啊,傻柱,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等你这房子装好,崭新崭新的,我家东旭不是正跟淮茹处对象嘛,俩孩子感情好,打算年底就办事儿了。”
她顿了顿,搓着手,笑得一脸“真诚”:“你看啊,我家那房子又小又旧,墙皮都掉渣了,哪能委屈了淮茹这么好的姑娘?我寻思着,等你这房子彻底收拾利索了,能不能……先借我们用用?就让东旭和淮茹在这儿办婚礼,住上一阵子,等我们那边拾掇好了就搬走,保证不给你弄脏弄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贾大妈,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自己辛辛苦苦攒钱装修的房子,凭什么借给别人结婚用?这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贾张氏脸立刻垮了,嗓门也拔高了八度。
“什么叫没道理?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一把怎么了?我家东旭结婚是多大的事儿,借你房子用用怎么了?又少不了一块砖一片瓦!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小气?”
我气笑了。
“贾大妈,结婚是过日子,不是耍排场贪慕虚荣。真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在哪住不一样?要是连住旧房子都不愿意,那这婚结不结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我这房子是自己住的,不是借人撑场面的地方。”
“你放屁!”
贾张氏被我怼得跳脚,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贾家在院里待你不薄,借你个房子都不愿意,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见不得我家东旭好?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不然我跟你没完!”
她唾沫星子横飞,泼妇骂街的架势都摆出来了,院里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我皱着眉,看着她撒泼打滚的样子,心里的火也上来了。
我往前一步,逼近她,声音不高却带着狠劲:“贾大妈,说话注意点分寸。这房子是我的,我不借,谁也抢不走。你要是再在这儿撒泼,不识相,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张氏被我吓得后退半步,随即又梗着脖子:“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我……”
“我就打贾东旭。”
我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
“他不是要结婚吗?我要是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走路都打晃,你说他这婚还能不能结?淮茹姑娘那么漂亮,总不能嫁个伤员吧?”
这话一出,贾张氏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最宝贝的就是贾东旭,平时碰一下都心疼得不行,一听我要打她儿子,还是在结婚前打断腿,那还得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我的眼神又恨又怕。
僵持了几秒,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嘴里嘟囔着“没良心”“白眼狼”,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连头都没敢回。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对付这种人,就得比她更硬气,不然她能蹬鼻子上脸,把你家门槛都踩平了。
我转身锁好门,心里琢磨着,回头得把院门也加固一下,省得这贾张氏再来搞幺蛾子。
贾张氏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子拐角,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慢悠悠的咳嗽:“傻柱,忙着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比贾张氏的大嗓门更让人心烦。
回头一看,果然是易中海,手里还拎着个印着红牡丹的布袋子,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那副全院都熟悉的“长者”微笑。
“易大爷。”
我点点头,心里清楚,这尊“院里圣人”准是为贾张氏的事来的。
刚才贾张氏撒泼时动静那么大,他住对门,不可能没听见。
易中海慢悠悠走过来,视线扫过我家新刷的墙面,又落在我身上,叹气道:“刚才的事,我在屋里听见几句。傻柱啊,不是我说你,贾大妈虽然说话冲了点,但也是为了孩子结婚的事着急,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我刚要开口解释,他摆摆手继续说:“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贾家就东旭一个儿子,结婚是人生大事,借你房子用用怎么了?又不是不还你,你这态度是不是太生硬了?”
我皱起眉:“易大爷,这不是生不生硬的问题。我自己攒钱装修的房子,凭什么给别人结婚用?换了是您,您乐意把刚装好的房子借给别人当婚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
易中海脸色沉了沉,语气带着点教训的意味。
“我知道你装修花了心思,但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看我,为了帮院里的年轻人,特意托人买了台缝纫机,这从今往后的,谁家要做件衣服、缝个被子,随时都能来用,这才叫邻里关系。你这样事事计较,以后院里谁还愿意跟你来往?”
他指了指贾家的门,门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那台黑乎乎的缝纫机。
“这缝纫机刚买回来,还没拆封呢。做人啊,得大气点,多为别人想想,这样院里才能和睦。”
我简直被他这套逻辑气笑了:“易大爷,您帮大家是您心善,但不能拿您的标准要求别人吧?我不借房子就是自私?那贾大妈想白用别人的劳动成果,算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
易中海板起脸。
“贾大妈也说了,不会白借。刚才她回去跟我念叨,说你们年轻人可能在意这个,愿意给你算租金。一个月给你几块钱,不算少了吧?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借出去还能有点收入,多好的事。”
我盯着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哪是来劝和的,分明是来给贾张氏当说客的。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易大爷,租金的事就别提了。这房子我自己要住,不打算外借,不管给多少钱都不借。”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
易中海的语气也带上了不满。
“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院里的团结。你这么一意孤行,显得我这个当大爷的说话没分量不说,传出去别人还得说你不懂事。贾家那边我已经帮你应下了,说再跟你好好商量,你就不能……”
“易大爷。”
我打断他,语气坚定。
“这房子是我的,借不借我说了算。您是院里的长辈,我尊重您,但这事没得商量。要是因为这点事就影响邻里关系,那这关系也太脆弱了。至于您说的自私,我认了,比起打肿脸充胖子,我还是觉得守住自己的家更实在。”
易中海被我堵得半天说不出话,脸上的“长者微笑”彻底挂不住了,盯着我看了半晌,重重哼了一声:“好,好得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己琢磨去吧,以后院里有事,可别指望别人帮你!”
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那背影比刚才的贾张氏还要狼狈几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院里的“公道”,从来都只偏向会闹会喊的人。
但我的房子,我的底线,谁也别想动摇。
我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院里的是非对错,都关在了门外。
关上门,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可我心里那股火气却越烧越旺。
贾张氏胡搅蛮缠也就罢了,易中海居然也跟着煽风点火,还拿什么缝纫机道德绑架,真是越想越窝火。
我在屋里转了两圈,一眼瞥见桌上那袋水果糖。
这糖是我为了哄妹妹何雨水用美食家桌布变出来的,现在却突然有了主意。
院里谁都知道,易中海看似神通广大,但在这个院子里,他也要向一个人低头,那就是聋老太太。
她说话,易中海多少得掂量掂量。
我抓了一大把糖揣进兜里,转身就往聋老太太屋里走。
老太太正坐在炕头纳鞋底,见我进来,眯着眼睛笑:“柱子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奶奶,您尝尝这个。”
我把糖往她手里一塞,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从贾张氏借房子,到易中海数落我自私,连他提缝纫机的事都没落下。
我越说越气:“您说这叫什么事?我自己借了师父田国富的钱才能来装修这个房子,他们倒好,我这还没动工呢,他是张嘴就想白用,不用还不算,不同意还说我没人情味!”
聋老太太一开始还慢慢听着,听到后来,手里的针线“啪”地扔在炕上,眼睛瞪得溜圆,拐杖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响:“岂有此理!这群人是欺负到我老婆子头上来了!”
她抓过拐杖撑着炕沿站起来,那股子气势一点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走!柱子,跟我去找易中海!我倒要问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太!”
我赶紧扶住她:“奶奶,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能不气吗?”
老太太一甩胳膊,拐杖在地上戳得咚咚响。
“你是我亲孙子一样的孩子,好不容易把房子弄好,凭什么给别人当新房?我问他,给别人当新房,那新娘子,我家柱子能睡头一汤吗?”
这话糙理不糙,我听得差点笑出来,心里的火气却消了大半。
老太太拉着我就往外走,嗓门也亮堂起来:“连新娘子头一汤都轮不上我家柱子睡,凭什么借房子?他贾家有本事就风风光光结婚,没本事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易中海这个当大爷的,不帮着自家人,倒帮着外人欺负你,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一路说着,我俩直接闯进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坐在桌边喝茶,见我们进来,尤其是看到聋老太太那怒气冲冲的样子,手里的茶杯都晃了一下,赶紧站起来:“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我坐不住!”
聋老太太一拐杖戳在地上,指着易中海的鼻子就骂。
“易中海,我问你,柱子的房子是怎么回事?那是他求爷爷告奶奶,借了师父田国富的钱,一分一分攒出来,才能修的!你倒好,还没来装修,你就帮着贾张氏来抢房子?凭什么?”
易中海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老太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邻里间……”
“邻里间就该抢别人房子?”
老太太拐杖又一顿。
“我告诉你,柱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孙子一样!今天这房子,谁也别想打主意!贾家要结婚就自己想办法,没本事就别结!你当大爷的不护着好孩子,倒帮着泼妇撒野,我看你这一大爷是不想当了!”
易中海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知道聋老太太在院里的分量,赶紧转向我,满脸歉意:“柱子,是我没想明白,刚才话说重了,委屈你了。”
见他服软,我也顺坡下驴,挤出点笑容:“一大爷,您别这么说。东旭毕竟是您徒弟,跟亲儿子似的,您向着他也情有可原。主要是这房子的事太大,要是别的事,我肯定没二话。”
聋老太太这才消了点气,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以后院里办事,得凭良心,不能光想着自己那点小算盘!”
易中海连连点头,又给我们倒了水,说了几句软话。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表面上皆大欢喜。
出了易中海家,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放心,以后谁敢再欺负你,奶奶给你做主!”
我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这院里的日子虽然鸡飞狗跳,但有这么个靠山,短期内,再难的坎儿也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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