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金三角山区的薄雾时,柯林率领的三百名盘古佣兵已经站在了果敢控制区的土地上。
这些退伍军人来自十七个不同的国家,有前美国海豹突击队员,有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退役士兵,有以色列摩萨德的前行动专家,甚至还有三名来自法国外籍军团的老兵。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在各自国家的精锐部队服役超过五年,都经历过真正的战争,都在退役后发现自己除了战斗别无所长。
当盘古集团开出月薪一万美元、配备最新式装备、提供完整医疗保险和战争保险的条件时,这些人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下了合同。
现在,他们换上了果敢解放军的制服。这是盘古集团特别定制的新式军装,采用数码迷彩图案,面料是防撕裂的高强度尼龙,口袋的设计完全按照现代战术需求优化。制服上没有任何军衔标识,只在左臂绣着一面旗帜:金色稻穗环绕着翻开的书本,背景是深绿色。
但即便穿着相同的制服,这三百人的气质依然与果敢本地士兵截然不同。他们站立时脊背笔直,行走时步伐整齐,眼神中透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后的冷静。每个人的战术背心上都挂满了装备:弹匣、手雷、急救包、多功能刀具,所有物品的位置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在战斗中能以最快速度取用。
杨明辉站在新寨村的村口,看着这支队伍开进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专业的军队,即便是二十年前他祖父那一代国军残部的精锐,恐怕也比不上眼前这些人的战斗素养。
柯林从第一辆军用吉普车上跳下来,他今年三十八岁,曾在美国陆军第75游骑兵团服役十二年,参加过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是文森最信任的军事指挥官之一。他走到杨明辉面前,伸出手:“杨先生,我们来晚了。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有个不长眼的小军阀想收过路费。”
杨明辉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处理了?”
“三分钟解决。”柯林轻描淡写地说,“二十三个人,全部解除武装,武器收缴。我留了五个人看守他们,等你们的人去接收。那个据点控制着一条重要的山路,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前哨站。”
杨明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柯林说的“三分钟”意味着什么。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接下来的两天,柯林在杨明辉的陪同下视察了果敢解放军控制的所有据点。他的专业性让杨明辉既敬佩又惭愧。
在大寨村的主要防御阵地,柯林站在一座用沙袋堆砌的机枪掩体前,皱起了眉头。他指着掩体的射击孔:“这个角度有问题。你们的机枪手只能覆盖正面一百二十度的射界,左侧有六十度的死角。如果敌人从那边进攻,你们的火力根本压制不住。”
他转身指向五十米外的另一个掩体:“那边也一样。两个火力点之间没有形成交叉火网,敌人可以从中间的空隙突破。这种防御在真正的战斗中撑不过十分钟。”
负责这个阵地的果敢军连长脸涨得通红,他在这里经营了三年,一直以为自己的防御工事很完善。
柯林没有继续批评,而是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张三维地形图:“我会派工兵连过来,用三天时间重新构筑防御体系。你们需要增设四个交叉火力点,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个火力点配备一挺pKm通用机枪,确保任何方向的进攻都能受到至少两个火力点的压制。”
他放大地图的一个区域:“另外,你们的弹药库位置太危险了。它距离宿舍只有三十米,中间只隔着一道木板墙。如果敌人的迫击炮或者火箭弹击中弹药库,爆炸的冲击波会把整个宿舍区夷为平地。你们至少要把弹药库转移到两百米外的山洞里,用钢筋混凝土加固,外面再堆两米厚的沙袋。”
那名连长听得冷汗直流,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如果真的发生柯林说的情况,他手下的一百多名士兵会在睡梦中全部丧命。
类似的场景在每个据点都重复上演。柯林指出的问题涵盖了防御工事、火力配置、后勤补给、通讯联络、医疗救护等方方面面。他的每一个建议都精确到米,每一个改进方案都附带详细的施工图纸和物资清单。
第二天下午,柯林在新寨村的指挥部召集了果敢解放军的所有军官。三十七名连长以上的军官挤在简陋的会议室里,盯着墙上挂着的巨大地图。
柯林站在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根激光指挥棒:“按照文森先生的指示,我们会在果敢控制区建立三个训练营,对你们的部队进行全面改造。”
他用激光笔点在大寨村的位置:“第一训练营设在大寨村,占地二十公顷,负责基础军事训练。所有新兵入伍后都要在这里接受三个月的集训,内容包括体能训练、队列训练、射击训练、战术基础、军事理论。训练标准参照北约军队的标准,通过率预计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他移动激光笔到新寨村:“第二训练营设在新寨村,占地十五公顷,专攻特种作战。只有在第一训练营表现优异的士兵才有资格进入第二营。这里的训练包括山地作战、丛林作战、城市巷战、爆破技术、狙击技术、通讯技术。训练周期六个月,通过率预计在百分之四十。”
会议室里的军官们屏住呼吸,等待柯林说出第三个训练营的信息。
柯林停顿了一下,激光笔点在老寨村的位置:“第三训练营设在老寨村,占地五公顷。”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所有人:“第三营是秘密项目,只有通过严格筛选的士兵才能进入。具体训练内容属于最高机密,我现在不能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从第三营出来的士兵,战斗力将是普通士兵的三倍以上。”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骚动。五倍的战斗力,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第三营的士兵可以对抗三个普通士兵?这可能吗?
杨明辉坐在主位上,他忍不住问道:“柯林先生,第三营到底训练什么?”
柯林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杨先生,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只能说,第三营的士兵将会成为果敢解放军真正的核心力量,也是我们对抗周边所有敌人的最强武器。”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调出另一份文件:“现在说说招兵的事。根据文森先生的计划,果敢解放军需要在三个月内扩充到三千人的规模。杨先生,这件事需要你亲自出面。”
杨明辉点点头,他早有准备。
接下来的一周,杨明辉几乎走遍了果敢控制区的每一个村落。他利用自己二十年教师生涯积累的声望,在每个村子的大榕树下召开村民大会。
在一个叫“石头寨”的村子里,三百多名村民围坐在村口的空地上。杨明辉脱下军帽,露出满头白发,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乡亲们,我是杨明辉,你们有些人认识我,有些人听说过我。二十年前,我在这片土地上教书,教了整整二十年。我教过的学生里,有些现在在你们中间,有些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我知道大家过去是怎么活下来的。种鸦片,因为不种就没饭吃。给军阀当兵,因为不当兵就会被抓壮丁。你们的女儿被掳走,你们的儿子战死在不知道为什么而打的战争里。这些年,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因为我知道,我教给孩子们的那些道理——正直、善良、勤劳——在这片土地上根本没用。”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杨明辉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盘古集团来了,他们带来了武器、装备、资金,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希望。”
他展开一张告示:“从今天起,加入果敢解放军,每个月五百美元工资,入伍就发一千美元安家费。这不是土匪,不是军阀,这是正规军!我们要保护家园,让孩子们能安心读书,让老人们能安心睡觉,让你们的女儿不用再担心被掳走!”
人群开始骚动。五百美元,这是他们种一年鸦片都赚不到的钱。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起来,声音颤抖:“杨老师,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能拿到这么多钱?”
杨明辉认出了他,这是他十五年前教过的学生,叫李大山:“大山,你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李大山愣了一下:“您说,做人要讲诚信。”
“对。”杨明辉用力点头,“我现在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向你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仅如此,如果你在战斗中阵亡,你的家人能拿到十万美元的抚恤金。你的孩子可以免费上学,一直上到大学。你的父母会有专人照顾,每个月领取生活补贴。”
李大山的眼眶红了。他有两个孩子,大的八岁,小的五岁,都没上过一天学。他的父亲去年摔断了腿,因为没钱看病,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杨老师,我报名!”李大山大声说道。
他身后,又有七八个人站了起来。
类似的场景在十七个村落重复上演。消息像野火一样传播开来,报名点被挤得水泄不通。短短一周内,超过一千二百人报名,其中不乏曾经在其他军阀手下当过兵的老兵。
盘古集团派来的招募小组对每一个报名者进行严格筛选。体能测试、背景调查、政治审查,三道关卡层层筛选。
体能测试包括五公里负重越野、一百个俯卧撑、五十个引体向上、一千米游泳。标准不算高,但对长期营养不良的农民来说已经很有挑战性。
背景调查更加严格。每个报名者的家庭背景、过往经历、社会关系都要详细登记。曾经参与过贩毒、人口贩卖、屠杀平民的人一律不收。
政治审查则由杨明辉亲自负责。他要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认同果敢解放军的理念:保护人民,建设家园,消灭毒品。
最终,五百名新兵通过筛选,被送进位于大寨村的第一训练营。
训练营占地二十公顷,由盘古集团的工程队在三天内突击建成。这支工程队配备了挖掘机、推土机、混凝土搅拌车等重型机械,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硬是在三天内把一片荒地变成了现代化的军事训练基地。
营房是预制板结构,每间可以住十二个人,配备了上下铺床、储物柜、独立卫生间。虽然简陋,但比起新兵们原来住的茅草房,已经是天堂般的享受。
靶场按照国际标准建造,有二十五米手枪靶场、一百米步枪靶场、三百米狙击靶场。每个靶位都配备了电子计分系统,可以实时显示射击精度。
障碍训练场包括翻越墙、爬网、独木桥、轮胎阵、匍匐铁丝网等十五种障碍物,完全按照特种部队的训练标准设计。
医疗站虽然只有五间房,但配备了x光机、超声波仪、手术台、急救设备,还有三名从南岛派来的军医。
五百名新兵被分成五个连,每个连配备两名盘古佣兵担任教官。这些教官都是退役特种兵,平均服役年限超过八年,参加过真正的战争。
第一天的训练让新兵们终生难忘。
凌晨四点五十分,刺耳的哨声在营房里响起。新兵们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教官就冲进了宿舍。
“十分钟!穿戴整齐,到操场集合!迟到一秒钟,全连加练一小时!”教官的声音冷酷无情。
新兵们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系鞋带、整理装备。有人找不到袜子,有人把战术背心穿反了,有人连裤子都没提好就往外冲。
九分四十秒后,五百名新兵在操场上列队完毕。但队形乱得像一盘散沙,有人还在系腰带,有人的帽子歪在一边。
总教官是一个叫麦克的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官长,他今年四十二岁,参加过海湾战争、索马里维和行动、阿富汗战争。他站在队伍前面,冷冷地扫视着这群新兵。
“我看到的是什么?”麦克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新兵们的耳朵,“一群乌合之众。你们以为换了新军装、拿了新枪,就是士兵了?你们错了。你们现在连民兵都不如。”
他走到队列前,指着一个帽子歪斜的新兵:“你,出列。”
那个新兵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叫阿强。他紧张地走出队列。
“告诉我,你为什么参军?”麦克问。
“我……我想保护家人,还有……赚钱养家。”阿强老实地回答。
“很好,至少你是诚实的。”麦克点点头,“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但保护不了家人,还会害死你的战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强摇摇头。
“因为战场上,你的帽子歪了,可能会挡住你的视线,让你看不到敌人。你的腰带没系紧,跑起来裤子会掉下来,让你摔倒。你的鞋带没系好,关键时刻会绊倒你自己。这些看起来很小的问题,在战场上都会要你的命。”
麦克转身面对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们训练成真正的士兵。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你们会想放弃,会想逃跑。但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能坚持下来,三个月后,你们就能成为金三角最强大的军队。”
他顿了顿:“现在,五公里越野跑,全副武装,负重二十公斤。三十分钟内跑完的人有早餐吃,跑不完的人饿着肚子继续训练。开始!”
五百名新兵扛着装满沙子的背包,沿着山路开始奔跑。前一公里还好,大部分人都能跟上。但到了第三公里,就有人开始掉队。到第四公里,至少一百人已经跑不动了,只能拖着沉重的背包艰难行走。
阿强咬着牙坚持着。他从小在山里长大,体力还算不错。但二十公斤的负重加上五公里的山路,还是让他感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汗水浸透了军装,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二十九分四十秒,阿强冲过终点线,他是第一百零三个到达的。他瘫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最终,只有一百八十七人在三十分钟内完成了五公里越野。剩下的三百一十三人陆续到达,有些人甚至用了五十多分钟。
“没吃早餐的人,现在开始队列训练。吃了早餐的人,休息十分钟后开始射击训练。”麦克宣布。
那些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越野的新兵发出一阵哀嚎,但没有人敢反抗。他们饿着肚子,在烈日下进行了两个小时的队列训练: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跑步走,反反复复,直到动作整齐划一。
阿强则跟着另一批新兵来到靶场。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射击训练。
每个新兵都分配到了一支崭新的cZ807突击步枪。这是捷克生产的现代化步枪,采用5.56毫米北约标准弹药,有效射程四百米,全枪重量3.6公斤,配备光学瞄准镜和战术导轨。
阿强接过步枪的那一刻,手都在颤抖。枪身上还带着出厂时的防锈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枪托、护木、枪管,每一个部件都是全新的,没有一丝锈迹或磨损。
他当了三年兵,用的都是快散架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那些枪的枪管已经磨损严重,打出去的子弹根本不知道会飞到哪里。有一次训练,他的枪打了五发就卡壳了,怎么都打不出来,最后发现是弹壳变形卡在了枪膛里。
“现在居然有这么好的枪……”阿强喃喃自语,眼眶有些湿润。
“别高兴太早。”负责射击训练的教官走过来,他是个叫维克多的前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狙击手,“你们现在连怎么正确持枪都不会。接下来三个月,我会把你们训练成真正的射手,而不是只会扣扳机的炮灰。”
他拿起一支cZ807,动作流畅地演示:“持枪姿势,左手握护木,右手握枪柄,枪托顶在肩窝,脸颊贴紧枪托,眼睛通过瞄准镜观察目标。呼吸要稳定,扣扳机的时候不能用力过猛,要像抚摸情人的脸一样温柔。”
新兵们发出一阵哄笑。
维克多冷冷地看着他们:“笑什么?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在以百米外,呼吸的起伏会让枪口偏移五毫米。扣扳机时手抖一下,子弹会偏离目标十厘米。这些误差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打不中敌人,而敌人会打中你。”
他举起步枪,瞄准一百米外的靶子。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地击中靶心。
“这就是标准。”维克多放下枪,“三个月后,你们每个人都要能做到这一点。做不到的人,就滚回家种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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