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你念的是什么词?”
待声音落下,屋内传出一道柔弱轻问,似风拂帘,若有若无。
“小姐,这是自大离王朝传来的绝世佳作,人人争诵呢。”丫鬟笑着答道。
“绝世之作?”女子略显惊讶,“是谁所作?竟能写出这般辞采飞扬的句子?方才你一开口,满园似有墨香浮动,真真是字字如珠玉。”
说话间,只见窗边倚着一位红衣丽人,独对庭中飘零落花,寂然凝望。
她肤若凝脂,容颜绝代,身姿婀娜,一举一动皆含风情万种。
此人正是北凉王府的长郡主徐黛葭,徐丰年的亲姐。
姐弟情深,奈何远嫁江南卢家后,丈夫猝然离世,她因行止疏狂被世人诟病,流言四起,孤苦无依。
“听府里姐妹说,这首词是大离王朝的长治公子写给雪月剑仙的。”
秋菊兴致勃勃地继续道:“小姐怕还不知吧?这位长治公子不仅是雪月剑仙的师弟,更是大离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未及弱冠,便已登临陆地神仙之境。
百花会上,他当众向师姐表白,挥笔写下此词,感人至深,堪称传奇。”
“据说啊,虽然他是师弟,但实际武艺多由雪月剑仙传授。
昆仑剑仙常年云游,极少现身授艺,真正教他成才的,还是那位冰雪般的女子。”
“哦?”徐黛葭眸光微闪,“这么说来,这长治公子不只是师弟,也算半个弟子了?师徒相恋……倒是胆子不小。”
“也可以这么讲。”秋菊歪头想了想,语气天真。
话音刚落,徐黛葭眼神渐渐黯淡,低垂螓首,似有心事萦绕心头。
“看来这长治公子确有魄力,敢在众人面前倾诉心意。
不像某些人,”秋菊察言观色,忽然愤愤不平起来,“世子曾提过,武当山上有个小道士,暗恋小姐多年,却始终不敢表露半分。
听说他在山上地位不低,偏偏畏首畏尾,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哪里比得上长治公子这般磊落果敢?”
“莫要胡说了。”徐黛葭轻轻摇头,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我弟弟素来爱开玩笑,他的话,听听罢了。”
……
这一日,武当山上幡旗猎猎,香烟缭绕,人潮涌动。
三月初三,上巳节至,亦为九天荡魔祖师——真武大帝诞辰。
作为真武道场,武当自然盛典隆重,四方来朝。
善男信女携烛焚纸,虔诚叩拜;文人士子结伴而来,观礼赏景;更有江湖豪客穿梭其间,共襄盛举。
然而,就在祭典正酣之际——
悬挂在真武大殿飞檐下的一柄古剑,毫无征兆地轻轻震颤起来。
剑鸣清越,如银河倒挂,响彻山林,久久不息。
同一时刻,武当山七十二座主峰之巅,云海翻腾,如潮水般汹涌起伏。
苍穹之下,仙鹤长鸣,振翅盘旋,声彻九霄。
一道道玄妙光芒自山间迸发而出,宛如水波荡漾,层层扩散,撼动整片天地。
“这……”
“怎么回事?”
“莫非是真武大帝现身了?!”
目睹此景的百姓无不瞠目结舌,心中震撼难平。
转瞬间,无数善男信女纷纷跪伏在地,神色肃穆,口中虔诚诵念真武宝诰,祈求神明庇佑。
龟驮峰上,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道士正倚靠在一尊古碑旁,低眉沉思。
他便是吕祖第三世——洪太拙。
如今武当山上最年轻的祖师。
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纸笺,轻声吟诵:“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随即苦笑一声,自语道:“大离王朝那位长治公子终究比我胆大。
他倾心于雪月剑仙李寒依,便敢为她写下传世词章;而我心中所念,不过是江南一位红衣女子,连她的影子都不敢多看一眼。”
话音未落,真武大殿深处倏然飞出一柄灵剑,划破云层,穿行而来,在他周身轻盈回旋,灵动如孩童嬉戏。
洪太拙凝望着那柄飞剑,眼神微滞,继而莞尔一笑:“你也想见她,是不是?”
嗡——!
剑鸣清越,如龙吟响彻群山。
“既然如此,今日便不替人解签了,咱们走一趟江南。”
说罢,他洒脱起身,掸去道袍上的尘灰,翻身骑上那只养得圆滚滚的黄鹤,悠然驾云而去。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山上香客、江湖游侠无不瞪大双眼,揉了又揉,生怕自己眼花。
一个年轻道士,乘鹤腾空,还有一口飞剑随行护驾!
这般奇观,谁人曾见?谁人敢信?
顿时,许多人伏地叩首,视其为天界真仙降世。
那一日,玄天大陆东西南北皆有人仰望长空,见证这惊世一幕。
荒漠孤旅的商队停下脚步,遥指天际;中原几城百姓奔出屋舍,抬头惊呼——那道青影携剑驭鹤,掠过开封城头,直往江南方向飞去,搅得人心浮动,坊间热议不休。
……
光阴似箭,四十九日转瞬即逝。
这些日子以来,祁长治一直闭关于还阳谷中苦修。
凭借不懈努力,他对“者字秘”这一秘术已掌握至炉火纯青之境。
倘若再遇昔日襄阳之战那般重伤,几乎眨眼之间便可复原如初。
更令人振奋的是,他的修为已然突破至陆地神仙第五重天!
若辅以《神魔禁典》,短时间内竟能飙升至第九重天!
此等实力,放眼整个陆地神仙境界,已堪称无敌。
一旦催动“大日不灭身”,配合那近乎天人大长生级别的神识之力,寻常武道天人中期强者根本不是对手。
即便面对天人后期的存在,他也足以正面抗衡,一争高下。
而在修行途中,一件意外之事悄然发生——他竟察觉到一丝极为强大的神识波动,强度竟不输于自己。
细细感知后,他认出了这股气息的来源:正是他的酒仙师兄。
不得不说,天人大长生级别的神识实在恐怖。
若全力释放,足以笼罩整片玄天大陆。
但祁长治并未妄动。
他知道,这片天地间达到此等境界者绝非少数。
单是雪月城,便有两人稳居此列。
依他推测,大离王朝钦天监监正齐天尘,恐怕也早已踏足其中。
至于孤剑仙与道剑仙是否抵达此境,他尚无定论。
但怒剑仙,必然尚未踏入。
正当他思索之际,忽觉心头一震。
御灵团的黑肱大师、单雨童、左丘宁、苗巧等人,经过漫长的沉眠,终于到了苏醒之时。
“祁少侠,这段时日,辛苦你守护我们了。”
黑肱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祁长治身上,声音温和而带着几分感慨,“老衲仿佛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不过是顺手而为,再者这也是遵从离枯大师的安排。”
祁长治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地笑了笑。
“嗯?你这神识气息……”
话音刚落,黑肱大师忽然眉头一动,目光落在祁长治身上,神情微变,低声惊疑。
他只觉眼前之人与先前判若两人,整个人的气息沉静如水,仿佛洗尽铅华,返归本真。
那股浑然天成的淡泊之感,竟让他一时捉摸不透,宛如山间流云,聚而不凝,缥缈难测。
“多谢离枯大师厚赐,侥幸得了一番机缘。”
祁长治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却不掩从容。
“莫非祁少侠是说……”
黑肱大师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头猛然一震。
他自然清楚,离枯大师定是将魂境中所蕴藏的灵魂精粹尽数传给了祁长治。
若果真如此,那此刻祁长治的神念修为,恐怕已踏入传说中的天人大长生之境!
“正是如此。”
祁长治淡淡点头,神色平静。
“祁少侠实乃旷世奇才!这般境界,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你却一步登临,实在令人叹服!”
黑肱大师回过神来,忍不住由衷赞叹。
在他心里,即便当年离枯大师将这份造化交予自己,以他的根骨悟性,怕也难以真正驾驭。
“我还活着,太好了!”
“我也无恙!听说盘空顶下深达万丈,没想到摔下来也没事?”
“这一跤可真够狠的,居然没死!”
“可不是嘛!”
“连苗巧姑娘都安然无恙……”
“黑肱大师、祁少侠,你们也在?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久之后,易涟、正熙、左丘宁、朱芷怡等人陆续苏醒,略一探查自身,并未受伤,皆面露喜色。
紧接着,他们又见单雨童缓缓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咦?”
“单雨童怎么也掉下来了?”
“大师快拦住他!这人在盘空顶上把我们全都推了下来,居心叵测!”
“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害我们一次!”
“苗巧,你们在说什么?”
单雨童听得一头雾水,脸上满是茫然,不解地看着众人。
“你还装傻?”
左丘宁与苗巧怒目相向,语气凌厉地质问。
“大师,我……”
单雨童一脸委屈,转向黑肱大师求助。
“都安静。”
黑肱大师面色一肃,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无人伤亡,先返回居英山。
路上我会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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