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声音从仓库深处飘出来，又软又颤，带着哭腔：“呜呜呜呜……我真知道史蒂夫在哪儿……我带你去……你别杀我……”
那可怜兮兮的调子，连托雷斯特都差点心软，毕竟他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个靠谱的线索了。
“行，你出来，我不杀你。”托雷斯特提着鱼鳍枪，乐呵呵地往阴影里走，心里还盘算着：等找到史蒂夫，就把这女巫交给范海辛，让她也尝尝被弩箭射成刺猬的滋味。
他压根没注意，脚下的地面，隐约有暗红色的符文在雪下闪烁。
刚走到仓库最里面，托雷斯特突然感觉双脚一沉，像被无形的铁链锁住。
他低头一看，脚下赫然是一个逆六芒星魔法阵！
符文亮起刺目的红光，一股磅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哈哈哈！傻小子，上当了吧！”女巫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刺耳，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哪还有半分可怜，只剩下阴毒的得意，“这是‘缚身阵’，只要进入魔法阵里就上帝来了也得禁锢两秒！虽然只能维持两秒，但对我们来说，足够了！”
话音未落，仓库两侧的阴影里，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扑出，是两只纯血种吸血鬼！
他们穿着黑色长袍，皮肤苍白如雪，眼睛是深邃的暗红色，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他们一个扑向托雷斯特的咽喉，一个咬住他的后颈，动作快如闪电，配合得天衣无缝。
吸血鬼的獠牙刺入皮肤的瞬间，托雷斯特就感觉到一股麻痹感顺着血液蔓延，那是混合了麻醉剂和致幻剂的分泌物，能瞬间瓦解猎物的反抗意志。
紧接着，他感觉体内的血液被疯狂抽走，像被两台大功率水泵同时抽取，眼前发黑，皮肤迅速干瘪、松弛，嘴唇干裂，头发失去光泽，整个人在半分钟内，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连站都站不稳，靠着鱼鳍枪才勉强没倒下。
“干得漂亮！”
女巫叉着腰，对着干尸哈哈大笑，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托雷斯特的脸上，“饶你是个精细鬼，今天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什么再生能力，什么鱼鳍枪，在我们纯血种面前，都是垃圾！”
可她的笑声还没停，异变陡生……
那具干尸般的托雷斯特，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了一下。
紧接着，他干瘪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弹性，凹陷的眼窝重新饱满，干裂的嘴唇红润起来，连头发都变得油亮。
仅仅三秒，他就恢复了原样，甚至比之前更精神，只是脸色有点发白，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而那两只纯血种吸血鬼，却突然松开獠牙，捂着肚子，“哇”地一声开始狂吐。
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黑绿色的、冒着泡的粘稠液体，混着内脏的碎片，恶臭扑鼻。
他们蜷缩在地上，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指着托雷斯特，结结巴巴地嘶吼：“他……他……的……血……血……有……有毒……毒毒毒……”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托雷斯特抹了抹脖子上的牙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可不有毒么？我常年被氪石能量辐射，血液里早就污染的不像样子了，你们这些靠吸血为生的吸血鬼，喝了不死才怪！”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女巫听得魂飞魄散。
她看着那两只曾经不可一世的纯血种吸血鬼，此刻像两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吐得只剩半口气，又看看托雷斯特完好无损的样子，终于明白，他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
“不……不可能……”女巫踉跄着后退，脸上的得意荡然无存，只剩下绝望，“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托雷斯特没回答，只是缓缓举起鱼鳍枪，枪尖还滴着刚才沉沦魔血。
他一步步走向女巫，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现在，轮到你了。刚才不是挺能骂的吗？什么‘洗脚水’？来，再说一遍。”
女巫吓得转身就想跑，可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后颈一凉。
她僵硬地回头，只见托雷斯特的鱼鳍枪，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枪尖从她的胸前露出来，泛着翠绿与血红交织的光。
“你……”
女巫的声音变得沙哑，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她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类，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托雷斯特拔出鱼鳍枪，任由女巫的尸体软软倒下。他看了看地上还在抽搐的两只吸血鬼，又看了看仓库外飘着的雪，心里叹了口气：“找个美队，怎么就这么难？还得天天跟这些怪物打交道。”
托雷斯特站在仓库中间，对着空荡荡的黑暗喊：“都出来吧！我赶时间！”
仓库里死寂一片，只有风从破窗灌进来，呜呜作响。
扭曲的空间像被抚平的皱纸，渐渐恢复平静，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退却了。
他耸耸肩，转身走出仓库。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暖洋洋地晒在雪地上，蒸腾起薄薄的雾气。
托雷斯特愣了一下：“卧槽，打了一整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大衣，血迹、污渍、撕裂的口子，狼狈不堪，可精神却异常亢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白天，他继续在纽约的街头巷尾转悠，佛系打听史蒂夫·罗杰斯的下落。
救济站、码头、拳击馆、征兵站……他几乎走遍了布鲁克林的每一个角落。
有时运气好，能听到有人提起“那个总被欺负却不肯认输的瘦小子”，可等他赶过去，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见过年轻的霍华德·斯塔克，那时对方还只是个叼着雪茄、开着老爷车、满口“未来科技”的富家子弟，托雷斯特甚至帮他修过一次车，换来了一顿热狗和一句“你这人挺有意思”。
晚上，他依旧提着鱼鳍枪出门，继续干着“栽赃陷害”范海辛的勾当。
可渐渐地，他发现黑暗生物越来越少了。
起初，他以为黑暗生物“卧薪尝胆”憋着坏，准备弄个大的。
后来，他以为是自己“嫁祸”太成功，吓得怪物不敢出来。
再后来，整个纽约的夜晚，竟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连最胆大的吸血鬼都消失了，连最狡猾的女巫都没了踪迹。
托雷斯特挠挠头，心里嘀咕：难道杀的太狠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范海辛互相栽赃、搅得纽约黑暗世界鸡犬不宁的那段时间，范海辛已经顺着一条古老的线索，一路追查至罗马尼亚。
那里，沉睡着远古吸血鬼之王德古拉。当德古拉苏醒的消息传遍全球，所有的黑暗生物，无论强弱，无论远近，都感受到了血脉深处的召唤，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千里迢迢赶往东欧，只为守护他们的始祖。
而托雷斯特，就这样在不知情中，成了纽约的“守护神”。
九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从1933年到1942年，托雷斯特经历了太多。
他杀巨无霸，也斗过原始兽；在废弃的地铁站里和恶魔搏斗，也在帝国大厦的尖顶上与乘风而来的“三头翼龙”周旋。
他死过无数次……被撕碎、被冻成冰雕、被毒液腐蚀、被能量炮轰成渣……
可每一次，他都能凭借再生能力重新站起来，拍拍灰尘，继续寻找那个叫史蒂夫·罗杰斯的少年，未来的美国队长。
他留下了无数都市传说：
-有人说，深夜在布鲁克林的码头，会看到一个提着绿光长枪的男人，一枪就能刺穿怪物的心脏；
有人说，他曾单枪匹马端掉一个吸血鬼巢穴，连长老都被他打成了肉泥；
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上帝派来守护纽约的天使，只是脾气有点暴躁。
……
这些传说，他自己都听说过，每次听到，都只是笑笑：“天使？老子是齐天大圣，天使！吊毛天使！”
1942年的春天，纽约街头的樱花悄然绽放。
托雷斯特站在征兵站门口，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排队报名参军。
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全球。
他习惯性地问工作人员：“有个叫史蒂夫·罗杰斯的来过吗？瘦，白，可能有点咳嗽……恩！身边可能有身材如男模，头发很油的男人。”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哦，你说那个小个子？他上个月刚参军，被选进了一个叫‘超级士兵计划’的项目，听说现在布鲁克林的某个秘密基地训练呢。”
托雷斯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九年了。
他终于，找到了。
他站在征兵站外，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鱼鳍枪，枪身似乎比九年前更亮了，绿光中隐隐透出一种沉稳的力量。
他笑了笑，转身朝着布鲁克林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他不会再错过了。
而纽约的黑暗世界，在他离开后，依旧安静。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提着绿光长枪、打不死、脾气暴躁、却总在深夜默默守护这座城市的男人，只是暂时离开。
只要他回来，黑暗，就永远不敢抬头。
托雷斯特不知道那个告诉他史蒂夫·罗杰斯下落的工作人员，在他走后变成穿着杏黄魔法袍的光头漂亮女人，正满目和善看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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