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出殡那天，整个四合院都笼罩在悲恸中。
天刚蒙蒙亮，院里就挤满了人。老街坊们都来了，连平时和老太太不对付的赵卫国媳妇也红着眼圈，默默帮着收拾灵堂。
“老太太走得突然啊...”三大爷穿着难得一见的深色中山装，不住地叹气，“多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傻柱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棺木，步伐沉重。棺木是上好的楠木，是院里几家凑钱买的。秦淮茹在一旁扶着哭成泪人的老太太孙女，轻声安慰着。
送葬的队伍缓缓走出胡同，纸钱飘飘洒洒，像一场无声的雪。我捧着老太太的遗像走在最前面，照片上她笑得慈祥，仿佛还在看着这个她守了一辈子的院子。
“奶奶，走好。”我在心里默念。
葬礼结束后，院里空落落的。老太太常坐的那把藤椅还在老槐树下，上面却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佝偻的身影了。
傍晚时分，我正收拾老太太的遗物，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默子！不好了！”胡八一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许四海的余党来了！”
话音未落，院门就被撞开了。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汉子闯进来，为首的是个刀疤脸。
“陈默是吧？”刀疤脸狞笑，“许老板的账，该清算了！”
院里顿时乱作一团。妇女孩子们惊叫着往屋里躲，男人们抄起家伙挡在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傻柱举着铁锹吼道。
刀疤脸不屑地撇嘴：“识相的就滚开！我们只要这小子和那口井！”
眼看就要动手，突然从厢房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敢动我孙子！”
奶奶的房门开了，苏青禾推着轮椅出来——上面坐着的，竟是本该已经下葬的聋老太太！
“奶、奶奶？！”我惊呆了。
老太太虽然虚弱，眼神却锐利如刀：“我早知道许四海还有后手，特意演了这出戏，就等你们现身！”
刀疤脸脸色大变：“不可能！我们亲眼看见你下葬的！”
“那口棺材是空的。”老太太冷笑，“就你们这点道行，也配打四合院的主意？”
趁他们愣神的工夫，胡八一突然发难，一个扫堂腿放倒最近的两个歹徒。傻柱也抡起铁锹扑上去：“跟这帮孙子拼了！”
院里顿时陷入混战。三大爷躲在厨房门口，时不时扔出个土豆砸人；秦淮茹带着几个妇女从二楼泼热水；连赵卫国媳妇都举着擀面杖助阵。
我护在奶奶轮椅前，紧张地盯着战局。突然，一个歹徒突破重围，举刀向我砍来！
“默子小心！”苏青禾惊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奶奶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手中拐杖快如闪电，正中歹徒手腕！
“啊！”歹徒惨叫一声，刀应声落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太太不仅没死，身手还这么好？
奶奶缓缓站直身子，哪还有半点病态：“我们陈家守了这个院子三代人，真当我是吃素的？”
刀疤脸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就要撤退。
“想走？”老太太拐杖一顿，“八一，关门！”
胡八一迅速关上院门，和傻柱一左一右守住出口。
“今天，一个都别想跑！”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剩下的歹徒面面相觑，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老太太饶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奶奶冷冷地看着他们：“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院子有我陈桂兰在一天，就轮不到外人撒野！”
歹徒们连滚带爬地跑了。院里重归平静，所有人都看着奶奶，眼神复杂。
“奶奶...您这是...”我扶着她在藤椅上坐下。
奶奶轻抚我的头：“孩子，奶奶不是故意骗你。只是这守夜人的担子太重，奶奶想看看，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她环视院里众人：“也让大家看看，值不值得为这个院子拼命。”
三大爷第一个表态：“老太太，您放心！咱们院儿的人心齐着呢！”
“对！”傻柱抹了把脸上的血，“谁想动咱们院子，先从我傻柱身上踏过去！”
秦淮茹也说：“老太太，我们虽然不懂什么守夜人，但这院子是我们的家，我们肯定要守！”
看着群情激愤的邻居们，奶奶欣慰地笑了：“好，好...这院子，没白守。”
夜深了，众人都散去休息。我陪着奶奶在院里坐着，月光洒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
“默儿，你知道为什么叫守夜人吗？”奶奶轻声问。
我摇摇头。
“因为这世上的黑暗，总要有人守着。”她望着那口古井，“有些东西，不能见光。我们陈家，就是守着这些秘密的人。”
她从怀里取出那半块玉佩：“这是钥匙的另一半。还有一半，在你父亲那里...”
我震惊地看着她：“我父亲...他还活着？”
奶奶长叹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泛起诡异的金光。奶奶脸色骤变：“不好！界门又要开了！”
她强撑着站起来：“默儿，是时候了。这守夜人的担子，该交给你了。”
我跪在她面前：“奶奶，我准备好了。”
奶奶将玉佩放在我手中，又取出一本古旧的书册：“这是《守夜札记》，我们陈家世代的心血。以后，就靠你了。”
她的手突然垂下，这次，是真的走了。
月光如水，井水平静。只有那本泛黄的书册，在诉说着一个家族的宿命。
我握紧玉佩，对着古井发誓：“只要我陈默在一天，就绝不让邪祟为祸人间！”
风起，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见证又一个守夜人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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