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奋仁用冷水泼了好几次脸,冰凉的触感终于驱散了最后昏沉。
他拿起毛悦悦准备的一次性牙刷,带着点陌生感刷了牙。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青黑,但总算恢复了几分清醒的自己,长长舒了口气。
他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整理了一下睡得皱巴巴的衬衫衣领,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金黄的煎蛋边缘带着焦脆的蕾丝边。
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片散发着麦香。
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浓郁醇厚。
还有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毛悦悦正背对着他,往自己的杯子里加糖,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柔顺的发丝轮廓,竟有种平日里罕见的居家温柔感。
他走到餐桌前,在毛悦悦对面的位置坐下。
实木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目光有些游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脸上,声音带着宿醉后沙哑,但语气认真了许多:“喂,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这句道谢说得有点别扭,不像他平时在电视台那般圆滑世故,反而透出几分难得的真诚。
毛悦悦正拿起一片烤面包,动作优雅地夹起一个煎蛋,闻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咬了一小口面包,慢条斯理地咀嚼咽下后,才开口,声音带着点刚起床的慵懒:“说谢?真要算起来,恐怕还是我得谢你。
“昨晚替我挡了那么多酒,不然今天头疼欲裂坐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了。”
她说着,顺手也拿起一片面包,利落地夹好煎蛋,递到司徒奋仁面前的盘子里,动作自然流畅,好像做过无数次。
“尝尝看,我煎蛋手艺还是不错的哦。”
她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眼神明亮,像是期待评价。
司徒奋仁看着盘中那份卖相确实很好的早餐,又看了看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心头那点不自在消散了些。
他伸手接过,低声道:“谢谢。”
拿起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煎蛋和香脆的面包混合在一起,味道确实不错。
暖融融的食物下肚,宿醉带来的空虚感也被驱散了不少。
吃着吃着,昨晚断片的记忆开始带来隐隐的不安。
他努力回想,却只记得杯盏交错和一些模糊的片段。
尤其是……自己好像……对她做了些过于亲密的举动?
还说了些什么?
这种不确定感让他如坐针毡。
他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咖啡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眼神闪烁,终于还是忍不住,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额,那个…我昨天喝多了之后,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他问得有些艰难,目光紧紧盯着毛悦悦,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毛悦悦正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听到他的问题,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巧妙地遮掩了瞬间闪过的异样神色。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吹了吹咖啡的热气,小小地啜饮了一口,好像在品味,又像是在斟酌。
这短暂的沉默让司徒奋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她放下杯子,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但那眼神里带上了狡黠和故意逗弄的笑意。
她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哦~?说了啊~~”
她故意停顿,看着司徒奋仁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紧张的眼神,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什么话?”司徒奋仁的声音都不自觉地绷紧了,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毛悦悦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托着腮,那双明媚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闪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她学着某种夸张的语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说~”
“毛悦悦,你很漂亮!”
她顿了顿,欣赏着司徒奋仁瞬间愣住。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续自恋又得意地补充:
“你司徒奋仁真是太有眼光了!’”
“哈哈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微微耸动,阳光照在她脸上,明媚得不可方物。
“虽然是你醉酒的胡话吧,但是司徒奋仁,我必须得说,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我也一直觉得我自己非常、非常、非常漂亮,哈哈哈!”
她笑得开怀,用这种半真半假、插科打诨的方式,将昨晚那些真正暧昧的、让人心跳加速的片段,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司徒奋仁先是一愣,随即大大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
还好,只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实话,至少没吐出什么“我喜欢你”之类让他自己都措手不及的心声。
他心下稍安,甚至顺着她的话,低声附和了一句,带着点无奈,又似乎有几分真心:“嗯,你确实挺漂亮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耳根有点发热,连忙低头吃了口面包,塞进嘴里,掩饰不自然。
毛悦悦听到他这近乎承认的附和,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像只骄傲的猫咪:“哼,那还用你说啊。”
司徒奋仁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打量起这个充满女性化细节的温馨空间,试图驱散那点暧昧的气氛:“这里……是你家?”
“嗯呢。”
毛悦悦喝了口咖啡,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解释道:“昨天本来想把你直接扔回你自己家的,可惜我不知道司徒大总监的家在哪里。”
“你的同事阿顺又溜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我只能大发慈悲,收留你这只醉猫一晚上咯。”
司徒奋仁闻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下次不会喝那么多了。”
他顿了顿,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试探意味:“你经常这样带男人回家啊?”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这问题太过冒犯和私人,简直像是在查岗。
他连忙干咳一声,试图补救,眼神有些闪烁:“咳,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说你一个女孩子,随便带男人回家不太安全。”
他越解释越觉得别扭,这话听起来更怪了。
毛悦悦倒是没像往常那样立刻炸毛或者反唇相讥,她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用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无辜的语气回答道:“没有啊,你是第一个。”
她说完,便继续低头享用她的早餐,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你是第一个……”
这五个字轻飘飘地落入司徒奋仁耳中,却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他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拿着面包的手僵在半空,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着对面那个神色自若、好像什么都没说的女人。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一种混合着惊讶,窃喜和某种奇异满足感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
客厅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了几分,阳光下的微尘得更加旖旎。
毛悦悦说完那句话,自己也觉得气氛有点过于微妙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司徒奋仁停留在自己脸上那专注复杂的目光。
她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指卷了卷垂在肩头的发梢,连忙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试图用微苦的液体压下心头那点异样。
迅速找到一个安全话题,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犀利,试图打破这暧昧的僵局:
“喂,别发呆了。”
“我正好要问你,你昨天在记者面前,为什么要那样说梦梦?”
“她很受伤你知不知道?”
司徒奋仁还沉浸在“第一个”带来的冲击里,被毛悦悦这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用了平时调侃的称呼,语气里带着不以为意:“梦梦?你说那个西瓜头啊?”
毛悦悦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眸里带着警告:“她有名字的,叫阮梦梦。”
“而且你不觉得那样当众贬低一个女孩子很过分吗?”
司徒奋仁接收到她的不满,耸了耸肩,试图用他惯常的那套现实理论来解释:“我说的可是事实啊。”
“那种场合,她那种形象,本来就是去当陪衬的嘛,我不过是把大家心里想的说出来而已。”
他习惯性地用尖锐的言语来维护自己那套“收视率至上”的准则。
毛悦悦见他毫无悔意,还振振有词,顿时没了胃口,脸色也沉了下来,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不可理喻!”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司徒奋仁看着她明显不高兴的侧脸,心里那点因为“第一个”而产生的旖旎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他了解毛悦悦,知道她对朋友极其维护。
同时,一个职业性的算盘也开始在他脑海里飞快地拨动起来。
这个阮梦梦,看起来和毛悦悦关系匪浅……
毛悦悦这么护着她,肯定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能挖掘出来……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头条标题。
再加上那个热门佳丽金未来,稍微运作一下,制造点话题和冲突……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收视率飙升的曲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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