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涧外围,破晓时分**
林玄的靴底碾碎了一截霜冻的藤蔓。这已经是他们沿途遇到的第七具尸体——穿着皇甫家服饰的探子,胸口被某种尖锐物体贯穿,伤口边缘凝结着冰晶。更诡异的是,死者的嘴角竟诡异地向上扬起,仿佛临终前看到了极愉悦的景象。
那位的手笔。秦越人用金针挑起尸体眼皮,露出结冰的瞳孔,寒鸦涧的主人最厌恶皇甫家的青鸢毒。
阿芷突然蹲下身,植物化的右手按在尸体心口。几根细如发丝的藤须钻入伤口,带回一粒冰蓝色的结晶。它...它在生长,她声音发颤,尸体...是肥料...
铁牛一把拍落那粒结晶。他右臂的黑线已退到肘部,但左臂皮肤开始泛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管他肥料不肥料,他啐了一口,再磨蹭追兵就...
北风突然送来一缕笛声。
清越、孤绝,像把冰刀划开晨雾。所有人瞬间僵住——百步外的悬崖边上,坐着个吹笛的白衣人。宽大的斗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持笛的右手,腕骨处缠着条活物般的霜纹。
笛声戛然而止。
白衣人转头向他们。斗篷下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旋转的冰雾,雾中偶尔闪过类似鸟类的瞳孔。
滚回去。
声音不是从斗篷里传出,而是直接从四人骨髓里响起。林玄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怀中的《素问》玉简却突然发热,抵消了部分寒意。
秦越人上前半步,三根金针悬在指尖:前辈,我们只需借道半日...
一根冰锥凭空凝结,贴着秦越人耳畔掠过,在他身后十步外的古松上绽开一朵冰花。松针纷纷坠落,在半空中就冻成了细小的冰棱。
白衣人的转向阿芷,过来。
铁牛下意识去拦,却发现自己的左脚不知何时已被冻在地上。阿芷咬着唇向前走去,后颈的叶形印记开始发光。当她距离白衣人还有三步时,斗篷下突然伸出覆满冰鳞的手,一把扣住她咽喉!
守药人?冰雾中的瞳孔剧烈收缩,那群老不死居然还活着?
林玄的玉简突然暴起青光,光线如锁链缠住白衣人的手腕。对方吃痛松手,阿芷踉跄后退,咳出几片带冰碴的绿叶。白衣人却怪笑起来:有意思...《素问》认主了?
悬崖下的雾气突然翻涌,露出个被冰封的村落轮廓。几十个冰雕般的村民保持着奔跑姿态,最前排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皇甫明带了三百精锐进山,白衣人抚摸着最近的冰雕,现在他们是我的花园。斗篷扬起,露出腰间一块刻着太医院三字的青铜腰牌,告诉皇甫嵩...
咔啦!
冰雕妇人突然裂开,她怀中的竟是个长满尖牙的怪物,闪电般扑向阿芷!白衣人笛子横挥,怪物在半空中冻成冰坨。
...我讨厌违约者。
狂风骤起,等四人再睁眼时,悬崖上已空无一人。只有三粒冰珠滚到阿芷脚边,内里封着鲜红的血滴——正是铁牛之前中的青鸢毒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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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寒鸦涧深处**
林玄用解药给铁牛拔毒时,发现自己的手法娴熟得不似初学。玉简传来的记忆碎片里,有个模糊身影正在演示砭石泄毒术,那人的蓝布衫下摆沾着和青布包裹同样的黑血。
陈伯到底...他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秦越人攀上高岩眺望,脸色骤变——青阳镇方向浓烟滚滚,而通往寒鸦涧的山路上,赫然行进着二十余架攻城弩!每架弩车都由四名赤膊壮汉推动,弩箭上绑着正在燃烧的墨绿色药包。
是霸道丹门的腐心箭秦越人跃下岩石,厉无咎和皇甫家联手了!
阿芷突然捂住耳朵蹲下。她背后的叶形印记疯狂闪烁,地面随之震动——地底深处传来万千根须蠕动的声音!林玄的玉简同步发烫,这次他得更清楚:
青阳镇地底盘踞着巨型藤蔓网络,此刻正被腐心毒侵蚀。而镇西乱葬岗的枯井深处,那半块玉简残片旁,静静躺着一枚刻有二字的青铜铃铛。
他们不是追我们,林玄冷汗涔涔,是要毁掉地脉节点!
铁牛抡起磨盘大的岩石砸向山道:管他什么节点,先...
破空声从头顶袭来!
一架翼展逾丈的木鸢掠过树梢,上面跳下三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为首者手腕一翻,九枚骨钉呈品字形射向阿芷眉心!
秦越人的金针后发先至,在空中截住骨钉。针钉相撞竟爆出火花,骨钉里窜出黑烟凝成鬼脸,发出刺耳尖啸。铁牛一拳轰碎鬼脸,自己却踉跄几步——拳峰上沾到的黑烟腐蚀出森森白骨。
祝由十三科,黑衣人冷笑,今日请守药人归位。
阿芷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背后裂开两道血口,残缺的藤蔓翅膀再度伸出!但这次翅膀上还带着冰晶,显然是白衣人动了手脚。
混战中,林玄的玉简突然自行飞起,在空中展开一幅光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的经文如瀑布流泻。当某个黑衣人的骨刀砍向光幕时,文字突然实体化,变成锁链缠住对方!
秦越人甩出最后三根金针,去枯井拿铃铛!
林玄拽着阿芷跳进山涧激流。入水瞬间,他看见铁牛被三个黑衣人按在地上,其中一人正将青铜面具往他脸上扣;秦越人则站在弩车行进的山道上,手中银针组成某种禁忌的阵法...
冰冷的河水吞没视野前,阿芷塞给他一粒种子。那种子在水中发芽,长出的竟是微型藤蔓组成的青阳镇地图,镇中央药铺的位置标着个血红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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