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
刘家坳在略显寒酸却充满希望的团圆饭中,送走了旧岁,迎来了新春。正月里的日子,似乎被节日的余韵拉长,走亲访友,互相拜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得的松弛与祥和。
刘远洋也遵循着习俗,带着刘小丫准备的几样简单却不失心意的年礼(主要是自家做的糕点和炭饼),去给几位主要的族老和帮助过他们的人家拜年。族长刘永年见到他,难得地多说了两句话,叮嘱他“年长一岁,更当稳重”;族老刘永谦则依旧是那副淡然超脱的模样,收下年礼,勉励了一句“读书明理总是好的”;刘根生家自然是要去的,两家人如今关系紧密,如同真正的手足;刘老憨、王石头家等也曾受惠或相助的人家,他也一一走到。
这一圈走下来,虽然劳累,却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村中的人际网络。人们见到他,笑容真切了许多,称呼也自然地从“远洋”变成了略带敬意的“远洋侄子”或“远洋哥”。
然而,春寒料峭,冰雪初融的喜悦之下,潜藏的危机并未真正远去。
正月十五刚过,节日的氛围尚未完全消散,一个消息如同乍暖还寒时节的一股冷风,吹进了刘家坳——邻村李家庄,也出现了炭饼!
起初只是零星传闻,说李家庄有人仿照着刘家坳的法子,用木屑做了类似的燃料块。刘根生起初并没太在意,技术公开了,有人模仿是必然的。
但没过几天,货郎刘栓柱从镇上带回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镇上的集市,出现了不止一家的炭饼在售卖!价格比刘家坳流出去的还要低廉一些!虽然质量参差不齐,燃烧效果远不如“刘氏精品”,但对于普通人家日常使用来说,已经足够形成竞争。
“肯定是李家庄那帮人!”刘根生有些气急败坏地找到刘远洋,“他们学去了法子,还压价!这不是拆咱们的台吗?”
刘远洋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太多意外。市场规律便是如此,一旦技术壁垒消失,同质化竞争和价格战几乎是必然结果。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根生哥,别急。”刘远洋安抚道,“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我们的‘精品’,他们一时半会仿不来。”
“可是镇上那些普通铺子,说不定就图便宜,去买他们的了!”刘根生担忧的正是这个。普通炭饼的市场若被抢占,他们的“精品”销路虽然还能维持,但终究会受到影响。
“无妨。”刘远洋摇了摇头,目光沉静,“我们的‘精品’,目标本就不是那些只图便宜的人家。只要张记面馆、铁匠铺、茶馆这些老主顾还认我们的货,就不怕。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们压价,我们也可以变。”
“变?怎么变?”刘根生疑惑。
“我们可以在‘精品’的基础上,再做一些‘特供’。”刘远洋解释道,“比如,给铁匠铺专门做一种火力更猛、持续时间更长的炭饼;给茶馆做一种几乎无烟、带有淡淡松木香气的炭饼。根据不同的需求,调整配方,做出他们离不了的东西。”
刘根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这黑乎乎的炭饼,还能玩出这许多花样!
“这……这能行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刘远洋道,“只要我们做得比别人好,做得比别人专,就不怕竞争。”
他深知,在低端市场陷入价格战是死路一条,唯有不断提升技术和产品差异化,走向高端、定制化的路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着手改进“特供”炭饼,另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刘旺再次阴沉着脸来到了刘远洋家,与他同来的,还有李家庄的里正和几个面色不善的李家庄村民。
“远洋,根生,”刘旺语气生硬,“李家庄的乡亲过来,说你们刘家坳的炭饼,抢了他们李家庄柴火的生意,导致他们不少靠卖柴为生的人家,今年开春没了进项,要我们给个说法!”
刘远洋的心猛地一沉。
炭饼的影响,终于开始触及更广泛的利益链条,引发了村际之间的矛盾!
春寒料峭,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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