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悠听得心头一震，她想起姐姐曾说过的上古秘闻，那些被列为禁忌的“神陨时代”，竟真的藏着这样一位以身殉界的神女。
白月则注意到颜玉莲神魂的不稳定，她周身的光晕已开始断断续续：“您的神魂快要消散了，是因为我们破开了守护吗？”
颜玉莲轻轻摇头，目光再次锁定官玉莲，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神的转世本就罕见，更别说修炼上一世的神级功法。你可知，即便你是仙体，未达神境便强行修炼《雪冰莲剑诀》，每一次运功都会让神元侵蚀经脉？长此以往，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
官玉莲脸色瞬间苍白，她想起这些年修炼时总有的经脉灼痛感，原以为是自己根基不稳，竟没想到是功法本身的反噬。宋倩云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担忧：“玉莲，那你以后……”
“我也是方才见到她的剑势，才想起混沌神女当年说过的话。”颜玉莲的神魂忽的飘到水晶床旁，指尖拂过床沿的冰纹，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往，“当年她放弃六界前，曾跟我玩笑般提过一句——若想复活陨落的神，只需找到神的转世者，将神的残魂融入转世者体内，让转世者彻底‘成为’神，神便能借体重生。”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官玉莲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剑鞘——剑鞘上刻着的“玉莲”二字，此刻竟像是在发烫。
她想起自己记事起就随身携带的剑谱，想起师父也就是自己父亲，说她“天生与冰莲剑有缘”，想起每次修炼到关键处，脑海里偶尔闪过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里，有崩塌的天空，有流淌的岩浆，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在六界的废墟中，举起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所以……我的名字，我的功法，甚至我能感应到这处结界，都不是巧合？”官玉莲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看着颜玉莲的神魂，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你复活的‘容器’？”
颜玉莲的神魂沉默了，周身的光晕黯淡了几分，她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当年留下这丝神魂，并非有意算计谁。只是……看到你修炼我的剑法，看到你能轻易靠近我的结界，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或许从转世开始，你我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一起了。”
“官玉莲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颜玉莲：“你的意思是……我的名字，我的功法，甚至我的存在，都是为了让你复活？”
山洞内陷入了死寂，只有冰水晶折射的光芒，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官玉莲看着颜玉莲的虚影，又看了看身边担忧地望着她的宋倩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活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只是别人复活的容器？那她的过往，她的情谊，她的一切，又算什么？
苏悠悠上前一步，挡在官玉莲身侧，手中的剑微微出鞘，寒光映着她的眼神：“神女大人，即便这是命运，也该由玉莲自己选择。她不是任何人的容器，她是官玉莲。”
白月也点头附和：“没错，复活之事，不能强求。她是官玉莲，是我们的朋友。
宋倩云更是扑到官玉莲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玉莲，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你不能有事！”
颜玉莲的神魂飘在水晶床前，望着床上自己的躯体，又看向面前神色坚定的几人，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松动。她想起自己当年选择魂飞魄散时，不过是想守住六界的生机，从未想过要以牺牲另一个人的命运为代价，换取自己的重生。
颜玉莲的虚影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当年我为守护六界而死，如今若要牺牲一个无辜之人才能复活，倒也违背了我当年的初心。”她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这缕残魂，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今日能见到你们，能说清这一切，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神女！”官玉莲看着即将消散的虚影，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您……不恨我吗？”
颜玉莲的虚影笑了笑，那笑容温柔而释然：“我为何要恨你？你活出了自己的人生，这便足够了。以后，，带着我的份，一起看看这六界——如今的六界，应该比数万年前，要美好得多吧。”
话音落下，颜玉莲的虚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山洞内的冰水晶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了几分。水晶床上的残躯，依旧安详地躺着，只是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彻底归于平静。
官玉莲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宋倩云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力量。苏悠悠看着水晶床上的残躯，轻声道：“她用自己的方式，给了你选择的权利。”
白月点头：“接下来的路，该由你自己走了。”
官玉莲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看着身边的三人，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是官玉莲，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以后，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就像她当年守护六界一样。”
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四人身上，也落在那具归于平静的残躯上。一场关于上古神女复活的秘密，最终以这样的方式落幕。而属于苏悠悠、白月、官玉莲与宋倩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们还要继续赶往魔界，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只是这一次，她们的心中，都多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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