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将林家那栋熟悉的老房子笼罩在一片昏沉的阴影里。
没有灯光,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只沉默而疲惫的眼睛。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小区的宁静。
林美娟家的破车以一个近乎翻车的角度,歪斜着停在楼栋前的空地上。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林美娟、王建斌、王浩三人如同三颗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身狂暴的戾气冲了出来。
“林澈!你给我滚出来!”
林美娟的尖叫如同夜枭啼哭,撕裂了夜晚的寂静。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完全没有了白天在售楼处的半分光鲜,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她几步冲到林家老房子的防盗门前,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铁门上!
“砰!砰!砰!”
沉闷的巨响在楼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开门!小畜生!白眼狼!你敢卖老娘的房子!把钱给老娘吐出来!吐出来啊!!!”
她一边踹,一边用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冰冷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王建斌和王浩也围了上来,王建斌用他那肥胖的身体用力撞击着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王浩则红着眼,抡起拳头使劲砸门,嘴里吼着:“林澈!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那是我的婚房钱!我的!”
巨大的噪音和疯狂的叫骂瞬间打破了小区的平静。周围几栋楼的窗户纷纷亮起了灯,有人探出头来张望,低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老林家?”
“好像是林美娟一家?疯了似的?”
“听说是为了钱和房子…”
就在林美娟踹门踹得腿都发麻,喉咙嘶哑几乎喊不出声时,老房子的防盗门,突然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打开了。
林美娟踹空的一脚差点让她栽进门里。
她猛地稳住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针,死死地钉向门内!
然而,站在门内的,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个苍白沉默、任她拿捏的少年。
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紧身t恤、露出虬结肌肉的光头大汉。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像一尊铁塔般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俯视着门外状若疯魔的一家三口。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林美娟的狂怒瞬间被这意外的景象噎了一下,但她立刻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
她不管不顾,尖叫着就要往里冲:“你是谁?!给我滚开!林澈呢?让那小畜生出来!这是我家!”
光头大汉纹丝不动,甚至懒得抬手。他只是微微侧了下身体,像一堵移动的墙,轻松地挡住了林美娟的去路。
他低沉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家?房本拿出来看看。”
“房本?”
林美娟一愣,随即更加疯狂
“房本当然在我这!这是林家的房子!我是他亲姑姑!他爸是我家养大的!这房子就有我一半!他凭什么卖?!让他滚出来!”
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一边试图从旁边挤过去。
王建斌和王浩也反应过来,跟着叫嚣:“对!让开!林澈呢?躲哪去了?让他出来说清楚!”
光头大汉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觉得跟这些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他微微偏了下头,对着门内喊了一声:“李总,闹事的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从门内的阴影里缓步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深红色的硬壳本子——不动产权证书。
李总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如疯似癫的三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直接翻开了手里的房本,将印有产权人姓名和房产地址的那一页,清晰地展示在林美娟一家眼前。
林美娟、王建斌、王浩三颗脑袋猛地凑了过去,六只眼睛死死盯住那崭新的页面。
“不动产权人:李xx”
“共有情况:单独所有”
“坐落:xx路xx号xx室” ——正是他们身后这栋房子的地址!
白纸黑字,盖着鲜红的登记机构印章!
如同三桶冰水兜头浇下!
林美娟脸上的疯狂和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漏风。
她死死盯着那个陌生的名字,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仿佛要将那几行字生吞活剥。
“不…不可能…”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假的…这是假的…他下午才…才…”
“看清楚了?”
李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她的呓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冷淡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合法财产。产权登记已经完成。”
他合上房本,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林美娟惨无人色的脸
“你们在这里砸门、喧哗、意图强闯民宅,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威胁到我的财产安全。”
他微微侧身,对着那个如铁塔般的光头保镖示意了一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请这几位‘前房主的亲戚’,立刻离开我的私人领地。如果他们拒绝,或者继续骚扰,立刻报警处理。”
“是,李总。”光头保镖应了一声,向前踏出一步。那一步,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不!!”林美娟像是被“报警”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被绝望和疯狂的恨意吞噬。
她根本不管什么房本,什么新业主,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个抢走了她一百五十万美梦的、该千刀万剐的林澈!
“林澈!你个小畜生!你不得好死!你爸是被我家收养的野种!是我家赏他一口饭吃才活下来的!这房子就该有我家一半!你卖房子的钱!那八十万赔偿金!都是我的!我的!!!”
她如同疯妇,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唾沫横飞,张开留着长长指甲的手,不管不顾地就朝着门内扑去,目标直指门后,仿佛林澈就躲在那里!
这一次,光头保镖没有再客气。
他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一把就攥住了林美娟挥舞过来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像铁钳一样,林美娟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
紧接着,保镖手臂猛地一抡!
林美娟那肥胖的身体,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轻飘飘得如同一个破麻袋!
“啊——!”
伴随着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和沉闷的撞击声,林美娟整个人被凌空甩了出去!
她重重地摔在楼道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滚了好几滚,昂贵的套装沾满了灰尘,头发散乱,高跟鞋也甩掉了一只,狼狈得像一条被扔上岸的垂死之鱼。
剧痛和巨大的羞辱让她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和不成调的哭嚎。
王建斌和王浩被这雷霆手段彻底吓傻了。看着地上哀嚎打滚的林美娟,再看看门口那尊煞神般的光头保镖和面无表情的李总,两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王建斌双腿发软,嘴唇哆嗦着,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王浩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哪里还有半点白天在售楼处指点江山的嚣张气焰?
“滚。”光头保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如同重锤砸在他们心上。
王建斌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扑到林美娟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扶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美娟!美娟!别嚎了!快…快起来!走…走了!”他一边拖着死沉的老婆,一边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两道冰冷的身影。
王浩也反应过来,连他妈的AJ也顾不上了,哆哆嗦嗦地帮忙,两人几乎是半拖半拽着依旧哭嚎咒骂的林美娟,像拖一条死狗,狼狈不堪地、连滚爬爬地逃离了楼道。
身后,那扇冰冷的铁门“砰”地一声,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他们所有疯狂的诅咒和绝望的哭喊,也彻底关上了他们那一百五十万的黄粱美梦。
午夜的长途汽车站,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行色匆匆的疏离。
巨大的电子屏滚动着班次信息,广播里机械的女声播报着车次。
空气里混杂着泡面、劣质烟草、汗水和消毒水的复杂气味。
林澈坐在候车厅角落一张冰冷的塑料椅上,远离人群。
他脚边放着一个半旧的黑色旅行背包,鼓鼓囊囊。他微微低着头,连帽衫的帽子依旧罩着,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
周围嘈杂的人声、行李箱轮子的滚动声、孩子的哭闹声,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像一座孤岛,沉浸在自己死寂的世界里。
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包最里层的夹袋中,那张薄薄的银行卡边缘,正隔着帆布,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近乎灼热的触感。
一百五十万。父母用命换来的,和他用近乎孤注一掷的从贪婪者口中夺回的。
这笔钱此刻安静地躺在卡里,没有欣喜,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疲惫和冰冷。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进外套的内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那个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U盘。
他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父亲破碎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
“…风暴…要来了…密码…你生日…”
风暴?什么风暴?U盘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打不开?无数个问号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云城的K1473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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