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子时**，月光被浓云撕碎，镇西长生殿的铜铃突然无风自鸣。王兰跪在青石板上，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银盘里的井水正诡异地旋转，映出个没有瞳孔的婴孩笑脸，而她的肚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
**三年前**，绸缎庄老板娘柳氏也曾来求子。她按老妪的吩咐，将绣着生辰八字的红布娃娃钉在殿内梁上，当晚就梦见自己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三个月后，柳氏难产而死，接生婆说那死婴的指甲缝里，嵌着半截染红的绣花针。
王兰摸到殿门时，门板上的木纹突然像活蛇般蠕动，拼出“**替死**”二字。她强忍着恶心推开殿门，正梁上密密麻麻挂满红布娃娃，每个娃娃的眼睛都用黑线缝死，裙摆滴落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快拍银盘。”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老妪不知何时站在香案后，枯瘦的手指捏着个新娃娃，娃娃的脸竟用黄纸糊成王兰的模样。
银盘里的井水泛起腥甜，王兰颤抖着掬水拍打，水面“哗啦”裂开——二十年前被封死的枯井井口，正从盘底缓缓浮现。
**子时三刻**，井水突然沸腾。银盘里浮出个通体雪白的婴孩，脐带还连着半截腐肉。王兰惊恐地发现，那婴孩的右手握着枚银簪，簪头刻着她失踪三年的妹妹的名字。
“看清楚了？”老妪突然笑出声，扯下头巾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当年你妹妹也是这样，拍着拍着就把自己拍进盘里了。”
梁上的红布娃娃同时转向王兰，缝死的眼睛渗出黑血，异口同声地尖啸：“**姐姐，下来陪我呀——**”
王兰的肚子突然剧痛，她低头看见皮肤下有东西在疯狂蠕动。老妪狞笑着掀开黑袍，露出缠满红布的腹部，那里正有无数凸起在游走：“每个求子的女人，都是‘**容器**’。你妹妹的孩子在我肚子里养了三年，现在该换你了。”
银盘里的婴孩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气。王兰的肚脐处裂开血口，半截沾着羊水的小手猛地伸了出来，指甲死死抠住她的内脏。
“**水拍银盘看化生，一尸两命换长生**。”老妪念着咒语，香案后的墙壁轰然移开——里面是层层叠叠的棺材，每个棺材缝都渗出鲜血，棺木上刻满同一句话：“愿为药引，永侍长生”。
王兰被拖向最底层的空棺，她看见妹妹的脸贴在棺壁内侧，眼睛黑洞洞地望着她，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婴孩的哭声越来越近，她的意识在剧痛中模糊，只听见老妪最后一句话：“下个月十五，该给镇长的小妾送新娃娃了……”
**三天后**，村民发现长生殿的门大开着，梁上的红布娃娃少了一个。香案上的银盘盛着清水，水里沉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有胆大的凑近细看，突然尖叫着跌坐在地——盘底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个抱着红布娃娃的无头女人，正缓缓抬起没有五官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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