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扛着淑妃消失在夜色里时,雨柔正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藏着两张面孔。
“姑娘,真要这么做吗?”青禾攥着帕子,指节都泛白了,“淑妃再坏,也是陛下的妃子,要是闹大了……”
“闹大才好。”雨柔将最后一块碎瓷扔进痰盂,清脆的响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她想借‘私会’构陷我,那我就给她演一出更真的。”她从妆匣里取出一支金步摇,簪尖锋利如刀,“去,把这个送到靖王旧部手里,让他们‘恰好’在城郊破庙发现淑妃,记得让那几个老臣‘路过’。”
青禾接过步摇,指尖都在抖:“那淑妃醒来,岂会认账?”
“认不认账,可不是她说了算。”雨柔走到铜镜前,摘下头上的珠钗,换上一支与淑妃同款的碧玉簪,连鬓边的珍珠花钿都一一仿照着淑妃的样式贴好,“你瞧,现在我像不像她?”
镜中的女子眉眼间本就与淑妃有三分相似,再配上同款装扮,不细看竟真能以假乱真。青禾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雨柔的打算——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今夜与靖王私会的,是淑妃自己。
“可……可靖王怎么会肯配合?他不是恨淑妃入骨吗?”
“恨?”雨柔轻笑一声,“他恨的是淑妃背后的势力。如今能把这颗毒瘤连根拔起,他求之不得。”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王府的方向,那里此刻怕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再说,我许了他,事成之后,放他远走高飞。”
青禾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咋舌:“姑娘,您这招也太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雨柔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从我被推上这风口浪尖开始,就没退路了。”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印,上面刻着“靖”字,“等会儿你去一趟御书房,把这个悄悄放在龙案的暗格里。记住,一定要趁陛下批阅奏折时下手,越惊险,越像真的。”
青禾接过玉印,指尖冰凉:“那姑娘您呢?”
“我?”雨柔理了理衣襟,转身走向内室,“我得去‘偶遇’陛下啊。”
亥时三刻,皇帝正对着奏折发愁,忽闻殿外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他皱着眉放下朱笔,就见雨柔披头散发地冲进殿来,发髻散乱,裙摆上沾着泥污,脸上还挂着泪痕,正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陛下!”她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媳……臣媳刚才在偏殿撞见淑妃姐姐,她、她跟一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嘴里还喊着‘靖王’……臣媳劝了两句,反被她推搡,您看这胳膊……”
她撸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红痕——那是方才故意在墙角蹭的。皇帝正皱眉细看,内侍突然慌张来报:“陛下!城郊破庙发现淑妃娘娘了!还有……还有靖王大人!两人衣衫不整,旁边还掉着淑妃娘娘的金步摇!”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恰在此时,负责整理奏折的太监又“惊叫”一声:“陛下!您看这暗格里……”
一枚刻着“靖”字的玉印躺在龙案暗格中,与破庙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对照,简直是铁证如山。
雨柔跪在地上,悄悄抬眼,看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冷笑——淑妃啊淑妃,你布的局,终究成了自己的枷锁。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像在为这场闹剧拍手叫好。雨柔知道,这一夜过后,后宫的天,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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