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基金会的晚晴之家项目启动仪式圆满结束,叶葭音送走最后一位嘉宾,正准备回办公室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顾母,她微笑着接起电话。
葭音,今天的启动仪式非常成功!顾母的声音充满激动,我看到那些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心里特别踏实。谢谢你让我参与这个项目。
是您提出了这个好点子。叶葭音真诚地说,而且您为项目付出了很多心血。
两人又聊了几句项目后续的安排,顾母突然语气一转:对了,有件事要提醒你。我听说叶家父母最近到处打听你的联系方式,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叶葭音的心微微一沉。自从她与叶家断绝来往,已经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他们找我做什么?她平静地问。
不太清楚,但听说他们参与了沈哲宇的那个非法集资项目,现在血本无归。顾母说,我猜他们是想找你帮忙。
叶葭音沉默片刻:谢谢您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挂断电话后,叶葭音站在基金会大楼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叶家父母,那对重男轻女、把她当作摇钱树的养父母,竟然还有脸来找她。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考试成绩优异,养父母从不表扬,只会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想起他们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弟弟,而她只能穿亲戚送的旧衣服;想起他们为了给弟弟买婚房,逼她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那些记忆如同昨日般清晰,但奇怪的是,此刻她的心中并没有太多怨恨,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第二天一早,叶葭音刚到基金会,秘书就急匆匆地进来报告:叶董,楼下有两位老人说要见您,说是您的父母。保安已经拦住了他们,但他们情绪很激动。
叶葭音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只见叶父叶母正与保安拉扯,叶母甚至跪在地上哭喊,引来路人围观。
请他们去会议室。叶葭音平静地说,通知保安维持好秩序,不要影响基金会正常工作。
十分钟后,叶葭音走进会议室。叶父叶母一见到她,立即扑过来。
葭音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叶母哭喊着,我们一辈子的积蓄都没了!那可是给你弟弟留着娶媳妇的钱啊!
叶父也老泪纵横:我们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好歹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葭音冷静地请他们坐下,让秘书端来茶水。
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
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起来。原来,他们听信了沈哲宇的蛊惑,把全部积蓄投入了一个高回报的理财项目。起初确实拿到了不少利息,于是他们不仅投入了所有存款,还借了不少外债。没想到前几天项目突然爆雷,沈哲宇入狱,他们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现在讨债的天天上门,我们连家都不敢回啊!叶母哭诉道,葭音,你现在这么有钱,随便帮我们还了债务就行,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啊!
叶父也附和道:是啊,我们知道你成立了基金会,帮助那么多外人。我们好歹是你的父母,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叶葭音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他们说完,她才缓缓开口:首先,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一点你们比谁都清楚。其次,我记得你们曾经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永远不要再回叶家。
叶母的脸色瞬间变了:那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我们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功劳?苦劳?叶葭音轻笑一声,你们把我当作换取彩礼的商品,当作补贴儿子的工具,这就是你们的功劳?
叶父激动地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们把你养大了!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就去媒体那里曝光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叶葭音的目光骤然变冷:请便。我倒想看看,媒体是会更关注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养父母如何勒索,还是会同情两个参与非法集资的贪婪之人。
她站起身,按下内线电话:保安,请送客。
不!葭音,你不能这样!叶母扑过来想抓住她的手,被叶葭音轻巧地避开。
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叶葭音冷冷地说,去找你们的亲生女儿苏婳祎吧。虽然她在监狱里,但说不定还有些人脉能帮到你们。
叶父叶母的脸色顿时惨白。他们当然找过苏婳祎,但对方在监狱里自身难保,根本无力帮助他们。
保安进来请他们离开,叶母突然跪在地上,抱住叶葭音的腿:葭音,妈求你了!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麻烦你了!
叶葭音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对她呼来喝去的女人,如今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情分?她轻声说,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情分了。从你们为了钱逼我嫁给那个男人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情分就都断了。
她示意保安将叶母扶起来:送他们出去。以后没有预约,不要让他们进入基金会。
叶父叶母被保安带走了,他们的哭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叶葭音独自站在会议室里,久久没有动弹。
这时,顾韫深推门进来,关切地问:我听说他们来了,你没事吧?
叶葭音摇摇头:我很好。只是觉得可悲,人到晚年,却因为贪婪落得如此下场。
需要我帮你处理吗?顾韫深问,我可以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能来骚扰你。
不用了。叶葭音说,他们现在已经够惨了,我不需要落井下石。
顾韫深欣赏地看着她:你还是这么善良。
不是善良,叶葭音纠正道,是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仇恨和报复只会让人变得丑陋。
接下来的几天,叶父叶母又尝试了各种方法联系叶葭音,甚至找到她的住所,但都被保安拦下了。他们的故事也在小范围内传开,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大多数人并不同情他们,反而认为他们是自作自受。
一周后,叶葭音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对方是叶家的邻居。
叶小姐,我是你以前的邻居王阿姨。对方说,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但你爸妈现在真的很惨。讨债的天天来砸门,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弟弟也躲到外地去了,根本不管他们。
叶葭音沉默地听着。
我知道他们以前对你不好,王阿姨继续说,但看在老人的份上,能不能帮他们找个安身之处?毕竟年纪这么大了,真要流落街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挂断电话后,叶葭音沉思良久。她确实恨过这对养父母,但看着他们晚年如此凄惨,她的心中并无快意。
那天晚上,她罕见地失眠了。脑海中不断浮现童年时的片段:叶母在冬天为她织的那条丑丑的围巾,叶父在她发烧时背她去医院的背影...尽管这些温暖的时刻少得可怜,但它们确实存在。
第二天,她让秘书去调查叶父叶母的现状。调查报告显示,他们现在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小房间里,靠捡废品为生,经常被讨债的人骚扰。
叶董,需要为他们安排什么吗?秘书问道。
叶葭音思考片刻,说:帮我联系一家条件好点的养老院,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岗位。
秘书有些诧异:您要帮他们找工作?
给他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叶葭音说,但不是无偿资助。他们需要靠自己的劳动安度晚年。
几天后,叶葭音通过关系,为叶父叶母在一家中档养老院找到了保洁的工作。工作不累,包吃包住,还有基本的医疗保障,足够他们安稳度过晚年。
当她让秘书把这个消息告诉叶父叶母时,对方起初不敢相信。
她真的愿意帮我们?叶母在电话那头哽咽着问。
叶董为你们在安心养老院找到了工作,做保洁员。秘书公事公办地说,如果愿意,明天就可以去报到。但这是最后一次帮助,以后请不要再打扰叶董了。
叶父叶母感激涕零,连连保证不会再骚扰叶葭音。
第二天,他们准时到养老院报到。院长按照叶葭音的吩咐,没有给他们特殊待遇,但保证了基本的工作条件和尊严。
工作一周后,叶母鼓起勇气给叶葭音发了条短信:葭音,谢谢你还愿意帮助我们。我们知道不配做你的父母,但真心为你现在的成就感到骄傲。对不起,为过去的一切。
叶葭音看着这条短信,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删除。有些原谅,不需要说出口;有些释怀,在心里完成就够了。
周末,叶葭音带叶曦去科技馆时,意外地在公交站看到了正在等车的叶父叶母。他们穿着养老院的工作服,手里提着饭盒,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很多。
叶曦认出了他们,小声问:妈妈,那不是以前的爷爷奶奶吗?
叶葭音点点头。
要和他们打招呼吗?叶曦问。
叶葭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他们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她看着养父母上了公交车,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但至少不再狼狈。
妈妈,你恨他们吗?叶曦突然问。
叶葭音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妈妈选择放下。
那你还爱他们吗?
妈妈对他们有感激,因为他们在妈妈小时候给了妈妈一个家。但爱...那需要太多的感情,妈妈给不了。
叶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叶葭音在日记中写道:今天看到养父母,发现他们已经那么老了。时间真是最公平的东西,它让强者学会宽容,让弱者尝到苦果。我不再恨他们,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放下。放下过去的伤痛,才能拥抱未来的美好。
合上日记本,她走到叶曦的房间。儿子已经熟睡,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轻轻亲吻儿子的额头,心中充满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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