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风云:冠冕下的暗流与贺礼)
叙拉古国体的骤变与新皇的加冕,如同在泰拉这片本就暗流涌动的水域投下了一颗重磅深水炸弹,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每一个角落,各方势力的反应耐人寻味,言语间的机锋与算计,远比公开的声明更能揭示真相。
乌萨斯,某边境军事指挥部。
厚重的实木桌上摊开着来自叙拉古的加冕典礼影像记录。一位肩章上缀满将星、面容粗犷的乌萨斯将军盯着屏幕上拉普兰德那桀骜不驯的脸,特别是她头顶那顶狼牙皇冠,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冷哼。
“‘皇帝’?萨卢佐一世?哼,一群荒原上的野狼,披上件华丽点的皮毛,就真以为自己是文明国度了?”他端起伏特加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那个拉普兰德……是个纯粹的野兽,比塞法利亚那种玩政治的更危险。塞法利亚至少讲规则,懂得权衡。这头狼……她只信自己的爪子和牙齿。”
旁边的副官谨慎地进言:“将军,根据情报,宪法明确限制其权力,是‘统而不治’……”
“狗屁的‘统而不治!”将军粗暴地打断,“宪法是纸!当那头狼想撕碎什么的时候,你以为一张纸能拦住她?别忘了北境!别忘了‘冥滩’!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通知下去,东部边境所有部队,警戒等级提升一级!我们要看看,这位‘皇帝’陛下的第一把火,会烧到哪里!”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某贵族沙龙。
香槟的气泡在精致的水晶杯里升腾,穿着考究的绅士淑女们低声交谈,话题自然也离不开遥远的叙拉古。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不是吗?”一位戴着单边眼镜的老贵族晃动着酒杯,语气带着维多利亚式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君主立宪?试图模仿我们的制度精髓?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们缺少的是历史的沉淀与贵族的教养。那位新‘皇帝’……恕我直言,更像一个掌握了核弹的街头霸王。”
“但不可否认,这步棋很妙。”另一位较为务实的工业家接口,“一个强大的象征,确实能快速凝聚那个松散的国家。关键是,这个象征足够‘硬’,硬到让乌萨斯那帮莽夫都得掂量掂量。对我们而言,一个稳定、且有足够能力牵制乌萨斯的叙拉古,符合利益。只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要警惕他们走向军国主义。那位皇帝的性子,可不像是能安分守己的主。”
“军国主义?就凭那片刚结束内乱的荒原?”老贵族嗤笑,“他们还需要至少一代人的时间消化内部。不过,与他们的贸易条款,或许可以重新谈谈了,毕竟,我们现在是在与一个‘帝国’打交道了,不是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哥伦比亚,联邦议会大厦外的走廊。
几名议员匆匆走过,交换着看法,语速快而直接。
“分析报告出来了,叙拉古新宪法的核心权力依旧在联席会议,皇帝是虚君。政治风险评级暂时不变。”
“虚君?你把那位徒手拆了‘冥滩’基地的‘头狼’叫做虚君?她的个人意志就是最大的变数!我看风险应该上调!”
“重点是技术!艾尔莎依旧是科技与发展执政官,我们的合作项目不能停!那些源石耦合技术和生物兵器数据,我们必须拿到手!管他皇帝是谁,只要不妨碍我们赚钱和搞研究就行。”
“说得对。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新皇建立直接对话?听说她喜欢直接点的交易方式?”
卡西米尔,商业联合会总部。
大骑士领的商人们更关心实际利益。
“萨卢佐一世加冕……商业环境会不会有变化?”
“听说那位新皇对经济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好事!只要联席会议那帮人还在,政策就有连续性。我们的投资是安全的。”
“而且,现在他们是‘帝国’了,名头更响,说不定能吸引更多外部投资,市场会更活跃。通知我们在新沃尔西纳的分部,准备一份厚礼,以商业联合会的名义,祝贺新皇登基。记住,要够分量,够直接!”
龙门,企鹅物流办公室。
大帝看着屏幕上拉普兰德加冕的画面,以及下面标注的“一字并肩王——德克萨斯”的字样,抱着爆米花桶笑得浑身肥肉乱颤。
“嘎哈哈哈哈!一字并肩王!见帝不拜!真有你的啊拉普兰德!这下乐子大了!”他用力拍着桌子,“德克萨斯成了并肩王,那咱们企鹅物流是不是也算‘皇商’了?以后接委托是不是可以涨价了?嘎哈哈!”
能天使在一旁兴奋地蹦跳:“哇!德克萨斯前辈是王爷了!好厉害!是不是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可露希尔则摸着下巴,眼中闪着龙门币的光泽:“或许……我们可以开发一系列‘帝国限定’周边?‘萨卢佐一世’同款狼牙皇冠(仿制品),‘并肩王’德克萨斯主题源石技艺抑制器……肯定大卖!”
炎国,玉京,天师府。
与其它国家的躁动或算计不同,炎国的反应堪称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李肃特使坐在茶案前,听着下属汇报各方对叙拉古国体变更的反应,脸上古井无波。
“乌萨斯提升了边境警戒……维多利亚在重新评估贸易条款……哥伦比亚试图接触新皇……都在意料之中。”他缓缓拨动着茶盏中的浮叶,声音平稳。
“天师,我们是否需要调整对叙拉古的策略?这位新皇,似乎……不太按常理出牌。”一位较为年轻的门生谨慎地问道。
李肃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狼,终究是狼。不会因为戴上王冠,就变成温顺的狗。叙拉古的骨子里,流淌的一直是荒原的血。他们选择一位最强的狼作为象征,是本性,也是必然。”
他放下茶盏,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或许是对饲夜手腕的赞许):“‘统而不治’,这步棋走得不错。既给了狼群一个头狼,又用锁链拴住了它的爪牙。至于未来……”他微微顿了顿,“是成为现代化的君主立宪国家,还是被那位新皇的性子拖着走向军国主义,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那几位‘王’与‘亲王’的制衡能力了。”
他并不担心叙拉古会立刻对炎国构成威胁,那片土地需要时间消化内部,更需要应对来自乌萨斯等方向的压力。一个稳定而有一定实力的叙拉古,在炎国的战略棋盘上,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可以有效牵制北方和西方的注意力。
“准备一份贺礼。”李肃最终吩咐道,“按帝国君主登基的规格。不必太过奢华,但要得体,彰显炎国气度。另外,给饲夜带个话,就说……‘望君善持缰绳’。”
叙拉古,新沃尔西纳,帝国宫(原执政官官邸)。
加冕典礼的喧嚣已经散去,但宫内的气氛并未完全平静。拉普兰德早已把那顶沉重的皇冠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穿着舒适的便服,毫无形象地歪在崭新的、据说是为她特制的“皇座”上——一张看起来更像加大号豪华沙发的椅子,抱怨着:“这玩意儿还没企鹅物流宿舍的沙发舒服!”
德克萨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依旧在庆祝的人群,对于自己“一字并肩王”的新身份,她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名头而已。”
塞法利亚则正在与饲夜和斥罪交谈,梳理着加冕后的一系列事宜。她现在已经适应了“亲王”这个新角色,既能以皇室成员的身份参与一些必要的礼仪活动,又无需承担过去的行政重担,这种微妙的位置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参与感。
“炎国的贺礼到了。”一名侍从官进来禀报。
饲夜接过礼单,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礼单上的物品价值不菲,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几件——一本古老的、关于治国理政的炎国典籍(寓意深远),一套顶级的文房四宝(象征文治),以及一柄装饰华美、但明显是礼仪用途的玉钺(象征武功,但已钝化)。
“果然是天朝上国的做派。”饲夜推了推眼镜,对塞法利亚说,“礼物本身是善意,但也在提醒我们,何为‘正道’,何为‘规矩’。”
塞法利亚点了点头,熔金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们乐见一个稳定的叙拉古,但也不希望我们过于……跳脱。”
这时,拉普兰德凑了过来,抢过礼单看了一眼,对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毫无兴趣,倒是拿起那柄玉钺的图样看了看,撇撇嘴:“华而不实,不如我的剑好用。”
德克萨斯也瞥了一眼,淡淡道:“心意到了就行。”
拉普兰德把礼单扔回给饲夜,重新瘫回她的“皇座”,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们处理吧。什么时候回龙门?这里闷死了。”
塞法利亚和德克萨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无奈和……纵容。
帝国的帷幕已经拉开,一位史上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一位清冷的并肩王,一位沉稳的亲王,以及台下无数双或期待、或警惕、或算计的眼睛。叙拉古这艘刚刚更换了船首像的巨舰,正驶向未知的、注定不会平静的未来。而此刻,船上的核心成员,想的却是如何尽快回到龙门那间吵闹而自由的公寓。这或许,就是属于萨卢佐王朝的,独一无二的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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