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裹着橘子糖的甜香,钻进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吴瑞蹲在地板上,膝盖上摊着张画纸——他在给张日山画肖像。铅笔尖戳在纸上,画出山山的眉毛、眼睛,还有嘴角那点习惯性的笑。旁边散落着几颗星星糖,是张起灵早上给的,糖纸折成小星星,压在画纸角上。
“山山,”吴瑞抬头,金棕色的眼睛亮得像星子,“你看好不好看?”
张日山走过去,弯腰看画——线条歪歪扭扭,却把他的轮廓画得格外温柔。他笑着摸吴瑞的头:“好看,比山山本人还好看。”
吴瑞立刻笑了,趴在画纸上蹭了蹭:“那我要把它贴在山山的房间里!”
张起灵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嘴角扯出点极淡的笑。他手里攥着半块星星糖,糖纸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这是吴瑞早上塞给他的,说“官官,这个糖最甜”。
吴瑞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像株被风刮断的小树苗,直直倒向地板。
“安安!”
张日山的咖啡杯“哗啦”摔在地上,热咖啡溅在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他扑过去,抱起孩子——吴瑞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小手无力地垂着,连指尖的蜡笔印都没了温度。
“安安!安安!”张起灵也冲过来,蹲在旁边,手指发抖地碰吴瑞的脖子,“脉搏……好弱……”
吴瑞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山山……我、我头晕……”
张日山的心脏像被人攥着揉碎了。他抱着孩子往医院跑,身后传来张起灵的喊声:“打电话给尹南风!找最好的医生!”
医院的走廊很长,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张日山睁不开眼。
他攥着病危通知书,站在抢救室门口,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纸。护士递给他时,他盯着上面的术语——“白泽血脉反噬”“多脏器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把刀,扎进他心里。
他听不懂这些词,但他知道,安安要出事了。
抢救室的灯亮了三个小时,张日山就站了三个小时。他的腿软得像棉花,却不敢坐下来——怕一坐下,就会瘫在地上。
张起灵站在他旁边,黑帽压得低,却还是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走廊里的钟表,滴答滴答,像在数着吴瑞的生命。
吴瑞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
他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血管。张日山坐在床边,眼睛红肿,手里攥着他的小鲸鱼玩偶。
“山山……”吴瑞的声音像蚊子叫,“我怎么了?”
张日山扑过去,抱住他,哭出声:“安安,你吓死我了……”
吴瑞愣了愣,伸手摸张日山的脸:“山山,不哭……我不疼。”
他掀开被子,露出输液的手——针孔周围青了一片,却还笑着说:“你看,我勇敢吧?”
张日山的心脏又疼了。他想起吴瑞平时的样子:喝中药时皱着眉头,却还是说“不苦”;吃胶囊时卡在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却还是硬咽下去;甚至上次发烧,他攥着张日山的手,说“山山,我不怕打针”。
这个怕苦怕疼的孩子,每天都在喝苦药,只为了不让山山和官官担心。
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
吴瑞靠在张日山怀里,手里攥着颗星星糖——是张起灵早上给的,糖纸折成小鲸鱼的样子。
“官官,”他举着糖,眼睛亮得像星子,“这个糖甜,我以后每天都吃。”
张起灵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好。”
张日山抱着吴瑞,闻着他身上的橘子糖味,轻声说:“安安,我们不喝苦药了。”
他转头,看向张起灵,“我们带安安回家,捡贝壳,画星星,好不好?”
吴瑞笑了,扑进他怀里:“好!还要给官官画星星!”
窗外的海浪声传来,病房里的空气里,都是橘子糖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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