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落地窗上,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着玻璃。
吴瑞缩在沙发角,怀里抱着张日山前几天送他的、用贝壳串成的项链。项链上的贝壳沾着他的眼泪,凉得刺骨。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凶。
“张日山!你竟敢背叛张家!”
“把那个孩子交出来!他是齐铁嘴的‘破局之法’,不是你私藏的玩物!”
“族规处置!你该知道后果!”
吴瑞的耳朵竖得尖尖的,每一个字都像锥子扎进心里。他想起三天前,张日山蹲在沙滩上,用沙子堆了个“家”——里面有他、山山,还有哥哥的座位。山山说:“等风小一点,我们把贝壳项链挂在门上,这样哥哥就能找到我们。”
可现在,风很大,雨很急,山山的声音被淹没在争吵里。
他攥着项链站起来,小短腿晃得厉害,却还是拼尽全力往客厅跑。
推开门的瞬间,他看见——
山山倒在地板上。
他的西装外套被扯破,左胸渗着血,嘴角挂着血沫,却还抬着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山山!”
吴瑞尖叫着扑过去,小手颤抖着摸他的脸。山山的皮肤烫得吓人,眼睛却还亮着,看见他,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
“安安……别怕……”
“不许碰他!”
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冲过来,拽住吴瑞的胳膊往旁边甩。吴瑞没站稳,摔在地上,项链“哗啦”散了一地,贝壳滚得到处都是。
“山山!”他哭着爬回去,抓住张日山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掌心,“你起来!你起来陪我捡贝壳!”
张日山的手在抖,却还是轻轻回握他的小拳头:“安安……对不起……没能陪你捡完……”
“我不捡了!我不捡了!”吴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砸在张日山的手背上,“你不要有事……你起来……我喊哥哥来……哥哥会救我们的……”
张家人站在楼梯口,脸色铁青:“够了!把这个孩子带下去!别让他碍事!”
两个保镖冲过来,要拽吴瑞的胳膊。张日山猛地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其中一个保镖的衣领:
“敢碰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保镖被他眼里的狠劲吓了一跳,顿了顿,还是强行把吴瑞拖走。吴瑞哭着喊“山山”,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张日山被抬上救护车时,意识已经模糊。
他满脑子都是吴瑞的眼泪,是那句“山山你别吓我”,是孩子攥着他手的温度。
医院走廊的灯光很冷,张家人站在抢救室外,脸色阴沉:“你为了个孩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张日山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却还在笑:“族长,我没毁……我找到了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
护士进来换点滴,轻声说:“张先生,您运气好,肋骨骨折,肺挫伤,没有生命危险。”
张日山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雨里。
他想起吴瑞送他的贝壳项链,想起孩子喊“山山”时的软乎乎的声音,想起他们在沙滩上堆的“家”。
这些,比任何“使命”“破局”都重要。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张日山醒了。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手里攥着一样东西——是吴瑞的贝壳项链,其中一颗贝壳上,还沾着孩子的指纹。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张日山抬头,看见吴瑞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尖还挂着泪。
“山山……”吴瑞小声喊,慢慢走过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阿姨熬了粥……她说你醒了会饿……”
张日山看着他,喉咙发紧:“安安……你怎么来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吴瑞坐在床边,伸手摸他的脸,手指碰到他的伤口,吓得缩了一下,却又固执地轻轻碰了碰,“山山,你还疼吗?”
张日山笑了,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不疼了。”
吴瑞摇摇头,眼泪又掉下来:“疼的……我都看见了……山山,你不要有事……我、我以后再也不闹着要捡贝壳了……我陪你在家好不好?”
张日山的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把吴瑞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橘子糖味:
“好。”
“我们以后,就在家捡贝壳。”
“捡最多的,最漂亮的,装满满一罐子。”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照在床头柜上的贝壳项链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吴瑞靠在张日山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
只要有山山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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