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晚上回家一趟
“走喽,回三黄村!”黄超吆喝一声,三轮车“突突”地冒着轻烟,载着两人在坑洼的路上颠颠簸簸地往村头驶去,车辙印在泥路上拉得老长。
而另一边,黄燕的处境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被二哥黄兴旺拽回他那间狭小的寝室后,她就像被狂风骤雨劈头盖脸浇了一通——黄兴旺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地骂了半天,话里话外全是对姜昊的鄙夷,还有对她“不知好歹”的怒斥。
黄燕委屈得眼圈发红,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被他堵了回去,只能咬着唇,死死攥着衣角。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兴旺,在吗?”
是父亲黄郎!
黄兴旺骂人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戾气瞬间收敛了些,赶紧跑去开门。“爸,您怎么来了?”
黄郎半高兴半忧虑的从郑朝阳副县长那儿出来,满脑子都是黄燕的事,黄燕的脾气他太清楚不过,硬来怕是不行的。
姜昊那穷小子又回来了,更加困难。
实在有些头痛,还是把四弟和两个儿子叫上一块商量吧,看看他们有没有好的法子,开车顺道通知老二。
黄郎刚迈进门,目光一扫就撞见了屋里的黄燕,眉头猛地一挑,满是诧异:“咦?燕子怎么在这儿?”
黄燕心里“咯噔”一下,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爸……我……我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她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参加同学会?”黄兴旺在一旁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添油加醋的意味,“爸,我可是亲眼看见她跟姜昊那小子在一起,在秦姨的酒店里腻歪了半天!”
“你个贱蹄子!”黄郎的脸色“唰”地沉了下来,眼里瞬间燃起怒火,指着黄燕就骂,“就不能让人省点心!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骂完,他转头对黄兴旺说:“兴旺,晚上回家一趟。”
黄兴旺愣了愣:“啥事啊?”
黄郎却没多说,只丢下一句“回去就知道了”,便一把拽住黄燕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就往外走。
黄燕被拽得一个踉跄,只能踉跄着跟着父亲的脚步,消失在门外。
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黄兴旺一个人。他愣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怒气,可更多的却是茫然——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吩咐,还有那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一时竟有些懵了,站在空荡荡的屋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晚上,黄郎叫上跟班的四弟黄豹,两个儿子在家都觉得不大方便商量,就约到村办公室,那里晚上是没人的好商量。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三皇村办公楼的屋顶上。
村办公室那盏乳白的节能灯悬在天花板中央,光线勉强打亮屋里的角落,却照不进几个男人脸上的阴翳。
烟雾在灯光里盘旋,黄郎指间的香烟燃得只剩半截,灰烬簌簌落在泛着油光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桌面那道裂开的木纹发呆。
“二哥,你说燕儿,三天后出嫁,郑家就来结亲?”抽了一会烟,黄郎把早上去巴城与郑朝阳常务商量的事,全部告诉几人,黄豹也有些吃惊,太突然了。
“不错,郑家就是这样安排的。”黄郎焉焉的说。
“不就是把妹妹嫁出去的事,简单啦,那就嫁吧!”大儿子黄兴没心没肺的认为很简单。
“你说的轻巧,要这么好办就好了。你知道吗,你妹妹在家都寻死啦…… ”
“啊…… ”几人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会这样?”黄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四弟黄豹把烟蒂摁在满是烟渍的玻璃缸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二哥,这事……真就这么急?”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毕竟三天后就要把侄女嫁去郑家,对方还是常务副县长郑朝阳,这节奏快得像被人拿着鞭子赶。
黄郎喉结滚了滚,才哑着嗓子开口:“郑朝阳早上在巴城的办公室里一半威胁、一半利诱,说日子很好定死了。”
“他说,要么三天后花轿进门,要么……”他没再说下去,可屋里的人都懂——要么,就是黄家这些年靠着郑朝阳得的好处、走的捷径,还有那几件藏在账本夹层里的勾当,全得摊在太阳底下。
大儿子黄兴把刚点燃的烟猛吸了一口,烟卷烧出长长一截灰烬,他甩了甩手,满不在乎地说:“妹妹也是,这是到城里去享福,她怎么就想不开呢。”
“享福?”黄郎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似的蔓延开来。
“你当燕儿是啥?是他郑朝阳为傻子儿子谋的亲事。”话刚出口又猛地顿住,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那是常务副县长啊,咱们惹得起吗?这些年他给的工程、批的地,哪样不是让咱们黄家在村里横着走?真把他惹急了,随便拎出一件事,就能让咱们全家蹲大牢!”
烟雾又浓了几分,把几人的脸衬得忽明忽暗。
黄郎的思绪飘回回家那时,那会儿李金花刚把炖好的鸡汤端上桌,他清了清嗓子说“燕儿,跟你说个事…… ”,话音未落,就看见女儿黄燕手里的汤匙“当啷”掉在桌上。
“结婚?”黄燕的声音发飘,像是没听清,“跟……郑爽?三天后?”
“郑家都安排好了,彩礼、酒席样样齐全,你嫁过去就是副县长儿子夫人……”黄郎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可话里的不容置疑还是像针一样扎人。
“我不嫁!”黄燕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谁爱嫁谁嫁,我死也不进郑家的门!”她的脸涨得通红,平日里总是弯弯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圆,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
“反了你了!”黄郎的火气“腾”地窜了上来,沙发被他猛地一推,在地上挪出半尺远。
“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由不得你,老子说了算。”
“老子养你这么大,让你嫁谁就嫁谁,由不得你撒野?”
“除非我死!”黄燕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知道父亲的脾气,一旦拍了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让她嫁给那个郑家的傻儿子、还不如死了干净。
话音未落,她忽然发疯似的冲向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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