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过琅琊郡的山川,带来肃杀之气。郯城之内,叛首昌豨志得意满,自据郡守府,连日宴饮。他自恃勇力,又得藏霸这员猛将相助,聚拢了数万乌合之众,以为渤海军主力远在豫州,徐州空虚,自己便可高枕无忧,甚至做着割据一方、待价而沽的美梦。
“张圣小儿,根基浅薄,如今怕是正焦头烂额吧!哈哈哈!”昌豨举着酒樽,对麾下头目们大笑,“待我等站稳脚跟,曹公、袁公,乃至那江东孙郎,谁不欲得琅琊?届时,富贵荣华,唾手可得!”
藏霸坐于其下首,虽也饮酒,眉头却微蹙。他本是泰山豪强,因与官府不睦才落草,后被昌豨说动联手,但心中对昌豨的反复无常并非毫无芥蒂。他更担忧的是,渤海军的反应速度。
“昌帅,我等虽初战告捷,然渤海张圣,非是易与之辈。其麾下赵云、黄忠皆万人敌,不可不防。还是应加紧城防,广布哨探为要。”藏霸沉声提醒。
昌豨不以为然地摆手:“宣高(藏霸字)多虑了!赵云远在河北,黄忠深入豫州,等他们得到消息,再调兵遣将赶来,我等早已将琅琊经营得铁桶一般!来,饮酒!”
然而,昌豨的美梦,很快便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踏得粉碎!
赵云率领的五千精骑,一人双马,换乘不换人,日夜兼程,如同神兵天降,仅仅数日便突入琅琊郡境内。铁蹄过处,烟尘蔽日,沿途小股叛军哨探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席卷而来的骑兵洪流碾碎。
“报——!禀昌帅!大事不好!北面…北面出现大队骑兵,打着‘赵’字旗号,距郯城已不足百里!”探子连滚爬爬地冲入宴席,声音凄惶。
“什么?!”昌豨手中的酒樽“哐当”落地,酒水溅了一身,“赵云?他…他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满座皆惊,方才的喧闹瞬间死寂。藏霸猛地站起,脸色凝重:“百里之距,骑兵转瞬即至!昌帅,速速整军迎战!”
郯城内顿时一片混乱。昌豨仓促集结叛军主力,欲凭借人数优势,于郯城以北的旷野阻击赵云。他仗着麾下也有数千骑兵,企图与赵云正面抗衡。
冬日的原野,草木凋零,视野开阔。当昌豨与藏霸率领三万余叛军排出杂乱阵型,试图以声势吓阻敌军时,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银线缓缓浮现,随即,银线迅速扩大,化为一片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
赵云一马当先,亮银甲,素罗袍,手中龙胆亮银枪遥指叛军阵型,声音清越却蕴含无边杀气,响彻整个战场:“常山赵子龙在此!昌豨逆贼,速来受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给叛军调整阵型的时间,赵云长枪前引,五千精骑如同一个整体,骤然加速!马蹄声如同滚雷,震得大地颤抖。他们以赵云为锋矢,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楔形阵,直接凿向叛军本阵!
“放箭!快放箭!”昌豨惊恐地大叫。
稀稀落落的箭矢飞出,却大多被渤海骑兵精良的甲胄和迅疾的速度弹开、避开。眨眼之间,那道银色的洪流已然狠狠撞入了叛军混乱的队伍!
“轰!”
如同热刀切入牛油,渤海的铁骑瞬间将叛军的前阵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赵云长枪舞动,化作漫天寒星,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将。他身后的骑兵们紧随其后,刀劈枪刺,配合默契,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在叛军阵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昌豨试图组织抵抗,亲自挥刀迎向赵云,口中大喝:“赵云休要猖狂!看我…”
话音未落,赵云目光一冷,龙胆枪如毒龙出洞,快如闪电,直刺昌豨咽喉!昌豨骇然举刀格挡,却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传来,虎口崩裂,大刀脱手飞出!他吓得魂飞魄散,拨马欲逃,赵云岂容他走脱,枪尖一抖,已然刺穿其后心!
“昌豨已死!降者不杀!”赵云挑起昌豨尸身,运足内力,声震四野。
叛军见主将顷刻毙命,顿时大乱,士气崩溃。
藏霸见昌豨身死,心中亦是一寒,但他毕竟悍勇,见状非但不退,反而怒吼一声,率本部亲兵直冲赵云:“赵云!纳命来!”
两马相交,枪矛并举。藏霸力大招沉,赵云枪法精妙,两人战作一团。然而,藏霸虽勇,又如何是赵云的对手?不过十余回合,便被赵云一枪震飞兵器,枪尖点在其胸口铠甲之上,只需轻轻一送,便可取其性命。
藏霸闭目待死,却听赵云喝道:“藏霸!尔本豪杰,何故从逆?昌豨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藏霸睁开眼,看着眼前气度凛然、武艺通神的赵云,又瞥见周围已然开始溃散投降的叛军,长叹一声,掷矛于地,滚鞍下马:“藏霸…愿降!”
主将一死一降,数万叛军顿时土崩瓦解,跪地请降者不计其数。
就在赵云击破叛军主力的同时,黄叙率领的步卒与神机营也及时赶到,迅速接管郯城,肃清残敌,安抚百姓。神机营的火炮甚至未及发射,战事已然结束。
捷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南皮。当张圣看到“阵斩昌豨,迫降藏霸,琅琊已定”的简短战报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子龙真乃虎将!黄叙亦不负所托!”他将战报递给徐元,“文表,你看。”
徐元细细看过,抚掌笑道:“主公慧眼识人,赵将军用兵如神,此战可谓雷霆万钧,足以震慑所有心怀叵测之辈!”
“传令,犒赏平叛将士,有功者重赏!阵亡者厚恤!”张圣下令,随即又道,“昌豨首级,传示徐州各郡。藏霸…押回南皮,我要见他。”
“诺。”
琅琊平定的消息,如同另一股旋风,迅速刮过各方势力。许都的曹操闻讯,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对左右叹道:“张圣麾下,何其多猛将良臣?赵云之勇,用兵之速,世所罕见。”他暗中下令,暂停了在豫州边境的一些小动作。
邺城的袁绍,本还有些看笑话的心思,闻报后更是心情郁结,对张圣的忌惮又深了一层。
内宅之中,担忧尽去,转为欢欣。赵雨得知兄长不仅大胜,而且毫发无伤,喜得连连叫好,抚着肚子对女儿张宁道:“宁儿你看,你舅舅多厉害!”甄姜、甄宓、蔡琰也皆松了口气,府内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数日后,藏霸被押至南皮。张圣并未在威严的议事厅见他,而是在偏厅,仅带着徐元作陪。
藏霸被除去枷锁,带入厅中。他昂首而立,虽为阶下囚,却依旧带着一股草莽豪气。
“藏霸,可知罪?”张圣平静问道。
藏霸梗着脖子:“成王败寇,有何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圣看着他,忽然问道:“我闻你早年落草,是因家乡豪强与官府勾结,欺压良善,你仗义出手,反遭迫害,是也不是?”
藏霸一愣,没想到张圣竟知他往事,闷声道:“是又如何?”
“你与昌豨不同。昌豨反复无常,唯利是图。而你,尚有几分侠义之心。”张圣语气转缓,“我欲扫平天下,还世道一个清明,让如你当年那般受欺压者,有处申冤,有法可依。你可愿助我?”
藏霸猛地抬头,看向张圣,见他目光坦诚,不似作伪。他又看向徐元,徐元微微颔首。
“若…若主公真能如此,藏霸…藏霸这条命,便是主公的!愿效犬马之劳!”藏霸单膝跪地,声音有些哽咽。他落草为寇,何尝不是被这世道所逼?
“好!”张圣起身,亲手扶起他,“过往之事,既往不咎。我暂任你为校尉,在子龙麾下听用,戴罪立功。你可能做到?”
“霸,必不负主公厚恩!”藏霸重重叩首。
处理完藏霸之事,张圣心情舒畅。回到内宅,见甄宓正在院中赏梅,冬日暖阳照在她身上,侧影娴静美好。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拥住她。
甄宓微微一惊,随即放松地靠在他怀里:“主公今日似乎格外开怀。”
“内忧暂平,良将归心,自然开怀。”张圣将下巴抵在她发间,嗅着淡淡馨香,低声道,“宓儿,待明年春暖,我欲正式开科取士,不分士庶,唯才是举。你觉得如何?”
甄宓眼中闪过光彩:“此乃打破世家垄断,收揽天下英才的善政!妾身觉得极好。只是,恐会招致一些守旧士族非议。”
“非议便非议。”张圣语气淡然,“大势所趋,非蜉蝣所能撼动。这取士的章程,届时还需你与文姬多多参详。”
“妾身定当尽力。”甄宓柔顺应道。
望着怀中玉人,感受着那份宁静与智慧,再想到刚刚平定琅琊的捷报,张圣心中豪情与柔情交织。内修德政,外平祸乱,纳四方英杰,育后继之人……这条通往至高之位的道路,正在他脚下,一步步变得清晰而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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