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夏末。
锋岛。
海风是咸的,带着热带兰花的甜香,温柔地拂过每一寸肌肤。然而,空气中还弥漫着另一股味道——冰冷的、无菌的、属于未来的味道。它从不远处那座巨大的玻璃建筑里渗透出来,像一块坠入热带雨林的远古寒冰,与这里的自然气息格格不入,却又以一种绝对的姿态,强行共存。
莫妮卡·贝鲁奇,穿着一条简约而优雅的白色亚麻长裙,赤着脚走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木质栈道上。乌黑的长发被海风吹起,拂过她光洁的肩头和深邃的眼眸。她的身边,是意大利国宝级的导演,维斯康蒂。他戴着一副复古的茶色墨镜,手里拿着一台小巧的取景器,眉头却始终紧锁。
他是来为新片取景的,而莫妮卡,是他永恒的缪斯。可这座岛,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这里有全世界最美的海岸线,也有全世界最森严的安保;这里有最顶级的奢华,也有最冰冷的秩序。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这座岛上,被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强行揉捏在了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迷人的张力。
“莫妮卡。”维斯康蒂放下了取景器,语气中带着一丝艺术家的迷茫,“这里,没有故事。”
莫妮卡笑了,那笑容如地中海的阳光般灿烂。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那座巨大的玻璃建筑。
“真正的故事,”她轻声说,“在里面。”
实验室,巨大的弧形玻璃墙内,维斯康蒂的摄影师正扛着一台顶级的ARRI摄影机缓缓移动。镜头扫过那些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全息投影,扫过那些在无菌舱里安静运转的精密仪器,捕捉着维斯康蒂想要的,那种属于未来的科技美学。
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摄影师的镜头,也下意识地停住,缓缓推近。
玻璃墙的另一侧,一个头发花白的西方老人,正指着墙上一串用激光笔投射出的、密密麻麻的公式,与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年轻中国男人激烈地争论着。
那个老人,是去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菲利普教授。维斯康蒂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此刻,这位享誉全球的科学泰斗,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年轻人的脸上,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而那个年轻的中国研究员,没有丝毫退让。他的眼睛亮得像两颗燃烧的恒星,闪烁着对真理的极致渴望。他抓起一支记号笔,在透明的玻璃墙上飞快地写下另一串更加复杂的演算。没有翻译,只有最纯粹的物理术语与代表着宇宙真理的数学符号,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交锋。
维斯康蒂的呼吸停滞了。他忘了自己是来拍电影的,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他拍过的任何史诗都更震撼。这不是表演,这是文明与文明的对话,是智慧与智慧的交锋,是人类思维所能达到的最壮丽的巅峰。
莫妮卡不知何时走到了摄影师的身边。她没有看那场争论,而是看着镜头,对着那冰冷的镜头笑了。那笑容,比戛纳的阳光更耀眼。
“这里的故事,”她的声音很轻,却通过收音麦克风清晰地传到维斯康蒂的耳机里,“比任何剧本都精彩。”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实验室内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陈峰。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polo衫,仿佛刚刚从一场普通的会议里走出来,与周围的未来感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他径直走到维斯康蒂面前。
维斯康蒂这才如梦初醒,他张了张嘴,有些语无伦次:“陈先生……我……这……”
陈峰没有理会他的失态,目光落在那台还在运转的摄影机上。
“拍下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拍一部电影。”
维斯康蒂愣住了:“可是……剧本……我们没有剧本。”
陈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神秘与自信。
“一亿。”
维斯康蒂的瞳孔瞬间放大。
“欧元。”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空气里只剩下那两个天才争论时,记号笔划过玻璃的“沙沙”声。
陈峰的目光穿过那面写满了公式的玻璃墙,落在那个与诺奖得主据理力争的年轻脸庞上。那张脸上,写满了属于这个时代的,属于中国的,倔强与自信。
“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维斯康蒂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中国的科研,有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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