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春。
萨赫勒地区的热风卷着沙砾,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龟裂的红土地。这里的风带着灼人的温度,空气干燥得仿佛能点燃,裸露的皮肤被烤得发疼,连呼吸都带着一股滚烫的灼热感。
三辆白色的奔驰重卡行驶在崎岖的土路上,车身印着醒目的蓝色联合国徽章,旁边是鲜红的十字标志,在漫天黄沙中格外耀眼。车轮缓慢碾过干涸龟裂的大地,扬起阵阵红棕色浮尘,车辙印在土地上,很快又被风轻轻抚平。
十二名锋岛安保人员分散在车队两侧,他们穿着沙色作战服,与周围的红土黄沙融为一体,手臂上佩戴的蓝色联合国臂章是唯一的标识。头盔下,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没有一丝波澜,手指始终搭在hK416步枪的护木上,姿态放松却暗藏警惕——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代表着最极致的戒备。
道路两侧是枯黄稀疏的灌木丛,低矮地贴在地面上,在热风里微微晃动。谁也不知道,这些看似平静的灌木丛后,或是那些不起眼的土坡旁,会不会藏着黑洞洞的枪口,或是致命的陷阱。无线电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偶尔夹杂着队员们压抑而平稳的呼吸,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车队缓缓驶入一个土着部落,低矮的房屋用红土夯实而成,屋顶覆盖着干枯的茅草,透着原始而简陋的气息。部落里的人们围了过来,黝黑的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队,没有敌意,也没有热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世间的苦难。
就在这时,那些麻木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了微弱的光。一个瘦弱的男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衫,赤着双脚,脚底沾满了红土,手里紧紧举着一块边缘磨损的硬纸板。纸板上,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汉字——“谢谢中国”。
领队的兵王停下脚步,他身材高大挺拔,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眼神,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微微颤动,泄露了一丝压抑的情绪。他缓缓抬起手,对着男孩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动作标准而有力。
一万两千公里外,锋岛总控室。
巨大的弧形屏幕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清晰地同步直播着萨赫勒地区的画面,战术数据、地理位置、环境参数在屏幕边缘不断滚动,冰冷而精准。陈峰独自坐在中央的指挥席上,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没有穿笔挺的西装,手里既没有厚重的财报,也没有象征身份的酒杯,只有一杯早已凉透的白水。
他的目光越过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线条,精准地落在了那块破旧的硬纸板上,落在了那四个歪歪扭扭却格外清晰的汉字上。屏幕里,男孩黝黑的脸庞带着怯生生的笑意,与那四个木炭写成的汉字形成了一种刺眼的对比——一种比任何财富、任何功绩都更厚重的对比。
陈峰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紧紧锁在屏幕上,嘴角缓缓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不是商人达成交易后的得意笑容,也不是领导者掌控全局的胜利之笑,而是一种深沉的、源自心底的动容,一种名为尊严的东西,在他眼中缓缓流淌。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黄钟大吕般沉稳有力,在空旷寂静的总控室里久久回响:“这才是大国的样子。”
屏幕上,萨赫勒的热风依旧吹拂着红土地,男孩举着硬纸板,对着车队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纯真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一缕微光,穿透了漫天黄沙,也照亮了屏幕前陈峰的眼眸。
总控室里很安静,只有屏幕运行的轻微嗡鸣,以及陈峰那句“这才是大国的样子”,在空气中反复回荡,沉甸甸的,却又带着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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