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冬。
柏林。
波茨坦广场被霓虹切割得如同一道冰冷的伤口,车流如血,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蜿蜒。空气里没有香槟的甜腻,只有湿羊毛大衣与融雪混合的凛冽气息,刀子般刮过行人的脸颊。
阿德隆酒店顶层套房内,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将勃兰登堡门那被探照灯打亮的胜利女神像框成一幅沉默的油画。雕像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在无声地见证这座城市的百年沧桑。
陈峰没有看窗外。他的目光落在墙上那面八十五寸的oLEd屏幕上。屏幕里,是柏林电影宫金碧辉煌的内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直播信号通过锋岛集团的加密卫星传输,清晰得没有一帧延迟,连主持人领口的微尘都纤毫毕现。
主持人用激昂的德语高声宣布:“die neue Jurypr?sidentin…”(新任评审团主席……)
镜头立刻给到台下第一排。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王祖贤。
她穿着一件深墨绿色的天鹅绒长裙,出自“Z”品牌高定。领口简洁利落,没有任何珠宝点缀,唯有岁月沉淀下的那一抹冷冽风骨,如同被时光精心装裱过的水墨画,在浮华的光影中静水流深。
闪光灯骤然爆起,如同迟来的暴雪,瞬间淹没了她的身影。她却仿佛置身于无声的真空,步履从容地走上舞台。评审团成员的面孔在她身后的大屏幕上一一显现:好莱坞的硬汉影星、法国的文艺女神、日本的动画大师……皆是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陈峰的目光掠过这些熟悉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一个六十多岁男人的脸上。花白的头发,金丝边框眼镜,眼神里带着学者特有的审慎与安静,仿佛在审视一部被遗忘的默片。屏幕下方打出他的名字:阿尔伯特·霍夫曼,电影史学家。
陈峰的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霍夫曼。
他记得这个姓氏。
二零零五年,慕尼黑。马克斯·普朗克量子光学研究所因经费削减,一个叫克劳斯·霍夫曼的年轻物理学家即将失业。那时,锋锐资本的猎头递上了一张飞往东方的单程机票,以及一份无法拒绝的合同——在锋岛科技,他将拥有世界顶级的实验室和无限的研发自由。
如今,克劳斯已是锋岛光刻机项目的核心成员,带领团队在EUV领域日夜攻坚,试图打破西方的技术垄断。
而他的哥哥,阿尔伯特·霍夫曼,这位在德国学术界郁郁不得志的电影史学家,三年前收到了一封来自清华大学的客座教授聘书。聘书的落款处,没有具体人名,只有一个模糊的印章:锋岛基金会。
陈峰收回思绪。
屏幕上,王祖贤已经站到了话筒前。她先用流利的德语致辞,声音清冽如冰泉,又转用英语,语调温润如玉,从容优雅,仿佛一场排练了无数次的演出。台下掌声雷动,赞誉声不绝于耳。
然后,她停顿了。
目光微微侧转,仿佛穿透了镜头,穿透了一万公里的云层与电缆,精准地落在这间安静的套房里。
她换了中文。
声音不响,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现场那层浮华而客套的表皮。
“最后,”她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回荡在套房的每一个角落,“我想说,电影和科研一样,都需要坚持。”
一瞬间,套房里那被恒温系统维持在22摄氏度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灼热的暖流。陈峰缓缓靠向沙发背,闭上了眼睛。
那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电影。
科研。
坚持。
她懂了。
她全都懂了。
他用财富为她铺平了通往艺术殿堂的路,让她在息影多年后,以评审团主席的身份,站在世界电影的最高舞台上,向世人证明东方女性的智慧与风骨。
他也用财富为这个国家网罗了通往未来的大脑——从光刻机到人工智能,从量子计算到生物医药,锋岛科技如同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全球顶尖的头脑,在东方这片土地上,为人类的知识边界而战。
这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条通往艺术的巅峰,一条指向科技的星辰大海。
今夜,在柏林,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完美交汇。
这比任何一次股市的胜利,都更让他感到满足。
窗外,勃兰登堡门的胜利女神在寒夜里静静矗立。而在这间套房里,陈峰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屏幕。王祖贤正微微颔首,接受着全场的致敬。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如同深潭,映照着整个世界的光。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锋岛之王:从香港赌神到大国后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