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玉盒合拢。
死寂。
王妈妈缓缓抬眸,目光扫过满地尸骸。
又看向瑟瑟发抖的众修士,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
“方才聒噪者已伏诛,余下之人,可否耐心听老身唠叨唠叨?”
“王妈妈,您客气,还请您赐教,我们唐突了!”青玄长老鞠躬道。
所有金丹大佬全部鞠躬,“愿听王妈妈赐教!”
“这就好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别动不动就骂人,你们这些人里面,恐怕有人已经活了六七百岁吧,你们的修养跑哪儿去了,我骂你们是什么几把玩意,难道不对吗?”
“对对对,王妈妈骂的对,是我们老糊涂了,老眼昏花,未能明辨是非,您有什么尽管说!”众人唯唯诺诺。
“我跟诸位说几点吧,这第一呢,林公子既持我倚翠楼令牌,又蒙皇都欧阳氏青眼,此番历练乃是双重举荐!
尔等张口便骂他魔门余孽,这岂止是辱他一人?
分明是将欧阳世家的百年清誉踩在脚下,是对皇都贵胄的公然挑衅!”王妈妈的声音很轻,但落到了众人耳朵里边,却仿若惊雷一般。
这顶“辱没世家”的大帽子轰然砸下,本就魂飞魄散的金丹修士们更是腿一软,齐刷刷跪倒一片,额头抵着地面,浑身抖如筛糠——谁不知欧阳世家在皇都的滔天权势,这罪名坐实了,便是满宗抄斩的下场!
据说皇都欧阳家,不但有元婴级别的老怪存在,还有更恐怖的存在,想要灭掉某个宗门,一巴掌就够了。
这就很奇怪,皇都的欧阳家,怎么会来这个破地方开妓院?怎么会跟边城林氏有关系?简直就他妈离了大谱。
虽然众人怀疑,但是没人再敢吱声。
要知道,王妈妈手中的一个“杀”字,中的一小撇儿,居然可以轻易的斩杀金丹老怪。
这等手段,简直通天,谁再不识趣,再敢瞎逼逼,那简直是脑袋进了很多水。
“其二!”王妈妈声调陡然拔高,字字如刀,“尔等皆是修了百八十年的修士,莫非眼睛都被猪油蒙了?
林公子一身浩然正气,直冲霄汉,连天地都愿为之庇佑!
他信手题诗两首,便能助柳文砚等修士突破瓶颈,这般渡人向善的逆天手段,是那阴邪魔门能有的?
魔门只会吸人修为、害人性命,何时有过这等功德!”
这话戳中要害,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接话。
别的不说,就刚才死那个横肉金丹,就是因为看了林破竹的【横看成岭侧成峰】,才让多年的瓶颈松动,才突破了两个小级别的。
反过来那老登居然过来找林破竹的麻烦,还要把他当场斩杀。
这种事做的确实不太地道,但是在场的诸位,有这种心思的可不在少数啊。
所以此时此刻,绝大多数的金丹,脸上火辣辣的。
“其三!”王妈妈眼神一厉,威压四散开来,“我不信你们这些宗门大佬,腰间没有鉴魔镜、避邪佩这类法器!偏偏揣着不用,一门心思要给这孩子扣上魔门的罪名,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是怕他天赋盖过你们宗门传人,便想除之后快?
还是图他身上的重宝,想夺之而后快。
还是因为这次组织者的失职,导致西域千名子弟陨身,必须得找一个替罪羊。
还是说,你们背后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一连串质问如连珠炮轰出,字字诛心,骂得众人狗血淋头。
有几个修士被问得面红耳赤,张口欲辩,却被王妈妈眼中的杀意吓得瞬间噤声。
王妈妈的话戳中了他们的内心,他们心中的龌龊无所遁形。
尤其是清玄长老,老脸一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是赵烈却梗着脖子,他完全没有以上的龌龊想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清除魔门。
魔门在这片大地上存在了2000多年,有多少名门正派的子弟死在他们手中,有多少生灵惨遭涂炭?
可以说,赵烈从小便有这样的志向,修习的目的,只为永久铲除魔门,还这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如今只要牺牲一个林破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魔门发起攻击,集合各方的势力,将魔门一举铲除,此等良机,若真错过的话,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一个机会。
他不同于其他人,他没有私心,他甚至可以战死沙场而在所不惜。
他自认为自己的这颗心是红的。
“其四!”王妈妈语气更烈,带着几分讥诮,“若林公子真有同级斩千天骄的能耐,那便是亘古未有的绝世妖孽!这般奇才,你们不奉为至宝、好生拉拢,反倒兴师动众追杀至此,刀剑相向——这不是别有用心,老师刚才骂你们这些狗东西是什么几把玩意,你们还有异议?!”
话音落时,青玄长老再也撑不住,踉跄着上前躬身,声音带着颤音:“王妈妈所言极是,是我等糊涂,错判了林公子,还望……还望恕罪!”
而赵烈则脸色铁青如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底满是不甘与怨毒,想要辩驳,想要用大义来说服王妈妈,但是他看了一眼王妈妈手中的盒子,喉结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青楼老鸨,竟有如此雷霆手段,更没想到倚翠楼的水这么深,王妈妈如此坚定的站在了林破竹的后面,给他撑腰!
周遭修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抬头看王妈妈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们万分后悔,来趟这趟浑水!
虽然有些金丹老怪很难过,他们的子弟牺牲在了秘境之中,但是比起自己的老命来说,他们还是更珍惜自己的老命。
清玄长老深鞠一躬:“王妈妈,林公子,是老眼昏花,是我等被猪油蒙了心,错将明珠作鱼目,险些酿成大错!求公子大人有大量,饶过我等这一回!”
他这一躬,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余下的金丹修士们争先恐后地鞠躬,密密麻麻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公子恕罪!”
“是我等猪油蒙心,被私欲冲昏了头,竟质疑公子的清白,我等罪该万死!”
“公子天赋绝世,浩然正气凛然,是我等有眼无珠,错把恩人当仇敌!”
“求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众金丹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悔意。
有的修士甚至从储物袋里摸出珍稀的灵草、法宝,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林公子,这是小小心意,聊表歉意,还望公子笑纳!”
一时间,各种奇珍异宝堆在林破竹面前,流光溢彩。
唯有赵烈,依旧僵立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如纸。
他望着鞠躬的人群,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破竹与眼神冰冷的王妈妈,喉结滚动了数次,最终还是忍了。
纵有千般理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林破竹负手而立,目光淡淡扫过众多金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先前的追杀之辱,此刻在一片忏悔中,尽数化作了酣畅淋漓的快意。
王妈妈瞥了眼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冷哼一声:“林公子宽宏大量,未必会与尔等计较。但记住,林公子和林公子的家人,如果日后有什么不测,那皇都欧阳世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是是!”众人如蒙大赦,仓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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