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走出乾清宫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阳光照在殿门口,落在他袖子上的云纹图案上,一闪就过去了。小禄子跟在他后面,脚步轻快,几乎要跳起来。
“殿下,您刚才念账本的时候,十三皇子脸都绿了!”小禄子压低声音说,眼睛却亮亮的,“户部尚书低头看自己的靴子,连内阁首辅都帮您说话——这账本太厉害了!”
萧景渊没说话,只是把折扇合上,夹在胳膊下面。他走得很稳,不着急,衣服下摆随着走路轻轻晃动。他看起来就像刚开完一个普通的会,而不是经历了一场针对太子之位的指责。
他知道朝堂上的事。萧景琰说“百姓省吃俭用,太子怎么能一天花那么多钱”,说得义正言辞,几个御史也点头。可皇帝只看了他一眼,问了句“太子怎么想”,他就知道,结果早就定了。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生气,只是打开折扇,拿出一张纸。
“桂花糕用了五钱七分银子——尚食局试了三十七种配方,是为万寿节准备的礼物。”
“马场多花了一两二钱——秦侧妃每天练骑马保护皇上,青骢马要特别照顾。”
“修鸟笼花了四钱——南洋进贡的鸟来了,旧笼子不合规矩,工匠改了三天。”
每一项都很平常,但每一条都有理由。不是他乱花钱,是东宫正常运转需要;不是他贪吃,是为了给父皇做寿礼;不是他懒,是因为有人认真做事,才让这些开支清楚明白。
皇帝看完,一句话没说,就把纸还给了太监。大殿里很安静,皇帝突然开口:“你有什么证据?”
这句话是对萧景琰说的。
那时萧景渊连眼睛都没抬。他知道,对方已经输了。
现在回东宫的路上,他反而想起昨晚厨房那碟没吃完的红豆糕。甜得有点过,下次得让厨子少放半勺糖。
小禄子还在说话:“您最后那句‘能不能多给点钱’,皇上听了差点笑出声!连刑部那个最严肃的大人都抖肩膀!”
萧景渊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没接话。他知道父皇不会真生气。一个只关心点心和鸟笼的太子,看起来笨笨的,不值得防备。一个能把账目背下来的太子,又太精明,容易被猜忌。但如果是个只会念明细、眼神干净的人呢?
这样最安全。
东宫暖阁里,沈知意正在写东西。
红烛换了新芯,火光稳定地照着她手里的账本。她一笔一划核对昨天烧了多少炭,字写得整整齐齐。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她头也没抬,只问了一句:“回来了?”
小禄子掀帘子进来,喘着气:“回来了!十三皇子跪下认错,灰溜溜走了,连周大人都没帮他说话!太子刚出乾清门,还在问皇上会不会给钱做新点心呢!”
沈知意写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吹干墨迹,合上账本。
她没笑,也没松口气。赢了,是她预料中的事。她设的局,不是为了应付一次弹劾,而是为了让对手明白——东宫不怕查账,就怕你不查。
查得越深,越能证明清白;攻击越狠,反弹就越重。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晨光照进来,看到院子里几盏熄掉的灯笼。那是昨晚安排的暗哨,现在已经撤了。巡逻的侍卫换了班,脚步整齐走过走廊,没人大声说话。
她看得仔细:灯笼撤了,人还是警惕的。这才是她想要的样子。
“他们越急,我们越慢。”她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提醒身后的小禄子,“现在不用动,等他们再出手。”
小禄子挠头:“可太子刚才说想做奶香酥……这会不会显得太铺张?”
“不会。”沈知意转身坐下,“他爱吃点心,想给父皇做寿礼,很正常。只要每一分钱都有记录,花得光明正大,谁也说不出问题。”
她翻开另一本册子,是东宫最近三个月的饮食清单。手指停在“红薯糕”那一行,又滑到“桂花蜜”——这两样都是太子常赏给侍卫的小吃。账上写得很清楚:每月六次,每次二十碟,由尚食局统一采买制作。
“把这些也整理一份副本。”她说,“回头让周大人带进宫去,说是‘太子体恤下人,例行赏赐’。”
小禄子愣住:“还要再送一次?”
“不是送,是让他‘刚好’看到。”沈知意抬头,“人最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东西。今天用账本洗清奢侈的名声,明天就得让人知道,东宫不仅不浪费,还会节省,也会关心别人。”
小禄子明白了,连连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告诉太子,下午该看文书就看,别因为今天顺利就偷懒。”
小禄子答应一声,快步出去。
沈知意坐了一会儿,拿起笔,在新的一页写下:“五月十二,晴。炭薪减三斤,因天气变暖;点心增一炉,因太子要试新做法。”
字迹平稳,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萧景渊点点头,眼里有光:“那就赶紧定下配方。上次那家铺子的奶香酥,加了蜂蜜桂花酱,入口即化——要是做成三层酥皮,再撒点芝麻,父皇一定会喜欢。”
他说着,已经往前走。
阳光照在他肩上,衣服上的金线微微发亮。他走得不快,手里轻轻摇着折扇,嘴里还小声嘀咕:“芝麻要炒熟,牛乳要温着……不然酥皮容易裂。”
小禄子跟在后面,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
远处,东宫的屋檐在阳光下发着青灰色的光。一只麻雀飞过来,落在房檐上,叫了两声,又扑腾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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