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风把灯笼吹得晃来晃去。一个穿京营军服的男人被押进偏殿,两个侍卫守在门口。萧景渊盯着那扇门,总觉得刚才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沈知意站在主殿台阶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石栏。她没说话,只是看向秦凤瑶。
秦凤瑶马上明白。她把剑收回鞘里,往后退了三步,故意露出宫门旁边的一条小路。那条路弯弯曲曲的,两边是高墙和旧库房,地上铺着青砖,湿漉漉的。
南墙拐角处藏着一个刺客头目,他远远看着这一幕。他们之前试过正门,被箭雨打了回来。现在看到侧边没人守,立刻挥手,让剩下的人贴着墙根往前走。
七个人低着头,踩着水花,一个接一个进了小路。
沈知意袖子里的细针一动,敲了三下石栏。
火把突然亮了。墙头上冒出一排东宫侍卫,手里全是强弩,箭头对准通道入口。最后一个人刚进去,两边的暗门轰地关上,铁栅落下,整条路被封死了。
里面的人乱了。有人撞铁栅,有人想爬墙,还有人拔刀砍门。可这墙是专门加固过的,刀砍上去只留下白印。
秦凤瑶走到通道口,隔着铁栅往里看。她不说话,手放在剑柄上。
刺客头目发现退不了,马上喊人分散。三人冲向左边库房,想凿墙逃跑;四个留在中间,背靠背站着,举刀防备。
沈知意从小禄子手里接过一张图纸,摊在地上。红笔画的路线很清楚,从南墙到这条小路,再到埋伏点,每一段都标了数字。
萧景渊蹲下来,看着这张图。他的手有点抖。
“这地方……你早就准备好了?”他抬头问。
沈知意点头:“昨夜改的。说是修排水沟,没人怀疑。”
萧景渊看着那条红线。早上他还嫌这条路绕远,没想到现在成了陷阱。
里面传来凿墙的声音。左边库房的墙皮开始掉。
沈知意抬手,对墙头喊:“放烟。”
几个小布袋扔进去,砸在地上裂开。白烟冒出来,味道刺鼻,里面的人开始咳嗽。有人捂嘴,有人趴下。
“是迷药。”萧景渊闻出来了。
“不够浓。”沈知意说,“只会让他们手脚发软,不会晕倒。”
秦凤瑶下令:“弓手压阵,不准射死。打腿就行。”
墙头的弓手调了角度,箭尖往下偏。第一轮箭射进去,嗖的一声,最前面那人小腿中箭,惨叫倒地。
剩下六个更慌了,挤在一起不敢动。
刺客头目大喊:“往前冲!别停!”
他带头跑,其他人跟着冲。才跑两步,头顶木板塌了一块,铁钉和碎石砸下来,正好堵住路。
这是沈知意提前安排的。屋顶被拆松了,外面一拉绳子就会塌。
路又被堵死。
六个人被困在中间,前也走不了,后也退不了。
沈知意站在外面,声音很平静:“你们主子派你们来,就没想过你们能活着回去?”
没人回答。只有咳嗽和喘气声。
萧景渊站起来,雨水顺着脸流下。他看着沈知意,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不像表面那么柔弱。
“你什么时候想到要这么做的?”他问。
“从他们第一次翻墙开始。”沈知意说,“五个人太少,是试探。真正的攻击会更大。他们一定会找突破口,而这里——”她指着小路,“看起来像活路,其实是死路。”
萧景渊说不出话。他一直以为是秦凤瑶在指挥,现在才知道,真正动手的是沈知意。
秦凤瑶转身对两个亲卫说:“上屋顶,查有没有漏掉的人。”
两人答应一声,爬上旁边的库房屋顶,瓦片被踩得咔咔响。
沈知意对小禄子说:“去拿麻绳和木棍,等会儿要绑人。”
小禄子跑去拿东西。
萧景渊还站着不动。他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装饰剑,又看看沈知意脚边那张湿了一半的图纸。
原来有些人不动手,却比谁都狠。
里面有个刺客趁别人不注意,猛地扑向角落的杂物堆,想用木棍撬铁栅。
沈知意冷笑:“他在白费力气。”
她早让人把能用的东西换成脆木,一用力就断。
果然,那人撬了两下,木棍就碎了。他愣住时,一支箭擦着他耳朵飞过,钉在墙上。
秦凤瑶收起弓:“再动,下一箭就不只是警告了。”
那人瘫坐在地。
剩下的五个也不敢动了。他们靠着墙,喘着气,武器丢在一旁。
沈知意上前一步,隔着铁栅说:“留两个活口,伤腿不伤命。其他的,随你们处置。”
秦凤瑶点头,传令下去。
墙头的弓手重新搭箭,这次瞄准膝盖以下。
萧景渊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躲着是胆小,现在才知道,那是沈知意要他待的位置。他要是乱动,反而会坏事。
他握紧了腰间的剑。这一次,不是为了壮胆,而是提醒自己——有些事,光靠武力不行。
屋顶上的亲卫突然喊:“有人!”
所有人抬头。
一道黑影趴在对面屋脊上,手里拿着弓,箭已经上弦。
秦凤瑶反应最快,拔剑就扔。长剑划破雨幕,直奔那人手腕。
那人缩手,弓掉了下去。但他转身就要逃。
“拦住他!”秦凤瑶喊。
两名亲卫跳上屋檐追了过去。
沈知意站在下面,脸色没变。她早就料到会有暗哨。
萧景渊看着屋顶上的追逐,心跳加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只是旁观。
“下次这种事,”他说,“让我参与计划。”
沈知意看他一眼:“你会听我的安排吗?”
“会。”他答得干脆。
沈知意点头:“好。等这事结束,我们再谈。”
里面的六个俘虏被拖出来,腿上都受了伤,跪在地上。铁栅打开,侍卫进去收武器,清理现场。
那个被押走的“赵承武手下”还在偏殿关着。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内应。
萧景渊问沈知意:“你觉得他是谁派来的?”
“还不确定。”沈知意说,“但能穿京营衣服混进来,说明对方内部有问题。或者——”她顿了顿,“有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另一批人。”
萧景渊皱眉,开始想这些背后的事。
秦凤瑶走回来,剑已归鞘。她全身湿透,眼神还是很锐利。
“屋顶那人跑了。”她说,“但我看清了他的脸。是京营的夜巡官,叫王五。”
“记下名字。”沈知意说,“回头查他最近的当值记录。”
小禄子抱着麻绳跑来,递给侍卫。他们开始绑俘虏。
沈知意弯腰捡起那张湿了的图纸,折好放进袖子。她的动作很稳,一点不乱。
萧景渊站在她旁边,没再问问题。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会越来越难。
但他也不怕了。
风还在吹,雨还在下。主殿前的灯笼摇晃着,照着满地水痕和血迹。
秦凤瑶站在台阶最高处,手放在剑柄上,眼睛盯着宫门外的黑暗。
沈知意站在她左边,袖中细针没收。
萧景渊站在右边,右手紧紧握着那把装饰剑,指节发白。
三人并肩而立,面对前方,一动不动。
远处,屋顶瓦片被踩响的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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