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沈知意就到了东宫偏殿。她从陶罐里拿出一张纸条,是小禄子昨晚留下的记录。新来的厨役看见灰袍太监在悦来茶馆交出钱袋,掌柜接过以后,马上给了说书人一包银角子。布袋右下角的补丁位置和之前一样。
证据齐了。
她把纸条烧了,叫来秦凤瑶和小禄子。三人站在窗边小声说话。
“今天早朝后,我去见皇上。”沈知意说,“就说东宫最近听到不少流言,怕影响宫里安宁,请皇上查清楚是谁在传。”
秦凤瑶点头:“我让禁军把三天的行程记录抄了一份,随时能拿出来。”
小禄子低头说:“奴才也准备好了,那枚铜牌就在袖子里,随时可以交给皇上。”
沈知意看着他:“你不用出面,等我传话再动手。”
三人说完细节,各自离开。小禄子回厨房守着米缸,秦凤瑶去西角门安排人手,沈知意换上正式宫装,坐马车进宫。
早朝已经结束,皇帝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内侍通报太子妃求见,皇帝抬头说让她进来。
沈知意行礼后站好,语气平静地讲起最近的街头传言。她说这些话本不该由她来说,但流言越传越广,连宫女都在议论,再不管会动摇人心。
皇帝皱眉:“你是说有人故意造谣?”
“臣妾不敢乱说。”沈知意低头,“但我查到一条线索——每天巳时三刻,有个灰袍太监从宫里出去,带着布袋去南市三家茶馆。掌柜收下钱袋后,就让说书人讲‘储君无德’的故事。这事已经三天了,路线固定,交接清楚。”
皇帝脸色变了:“谁派的人?”
“臣妾不知道。”沈知意说,“但尚食局的老厨役认得这人,说是常替贵妃宫里的李公公领点心。禁军暗哨也记下了他的行踪,时间都对得上。如果皇上允许,可以调人当面对质。”
皇帝沉默一会儿,下令召李公公。
李公公很快被带来。他跪下行礼,神情镇定。
“你说你每天施粥积德?”皇帝问。
“是。”李公公答,“奴才奉贵妃娘娘之命,给穷人送些吃的,也是为皇上祈福。”
“那你知不知道,你送的点心最后去了哪里?”皇帝声音冷了。
“这……奴才不知。”
沈知意这时开口:“臣妾请尚食局老厨役作证。”
老厨役被带进来,指认灰袍太监确实是李公公手下,每天来取点心,从没自己用过。接着秦凤瑶从屏风后走出,递上一份文书——禁军记录的三天行程表,写得清清楚楚:灰袍人出宫时间、停留地点、交接对象、谈话时长。
李公公额头开始出汗。
沈知意又说:“还有一样东西,请皇上过目。”
小禄子从门外进来,双手捧着一块铜牌。他没说话,把铜牌放在桌上。
皇帝拿起来看,背面刻着“贵妃宫造”四个字。
“这是从钱袋夹层里找到的。”沈知意说,“同一批布袋用了三天,补丁位置相同,缝线方向也一样。要是说是巧合,太难让人信了。”
李公公突然抬头:“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那儿!”
“那你知不知道那灰袍人是谁派的?”皇帝厉声问。
“是……是奴才让他去的。”李公公低头,“可只是送点心,真没想让人传谣言!”
“那你为什么让他每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交接?”沈知意问,“为什么专挑人多的茶馆?为什么每次给的钱刚好够说书人讲一个时辰?这些事,真是碰巧?”
李公公张了嘴,说不出话。
皇帝一拍桌子:“你一个宫人,没经我同意,私自联系外面的人,散布谣言,动摇国本!你还敢说自己没错?”
李公公扑通跪倒,不停磕头:“奴才有罪!求皇上开恩!”
“开恩?”皇帝冷笑,“我让你伺候皇后,不是让你帮她搞乱后宫!来人,革职,押进慎刑司审问!”
侍卫上来把他拖走。他一路挣扎,一句话也不敢喊。
沈知意行礼告退,秦凤瑶跟着出来。两人坐上马车,一路没说话。
回到东宫,已是中午。小禄子在厨房门口等着,见她们回来,轻轻点了点头。他转身进屋,把米缸旁的陶罐扶正,又舀了一勺米放进去。
这一勺米的意思是:任务完成,转入防守。
沈知意和秦凤瑶走到西廊下,坐下喝茶。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过了一会儿,秦凤瑶开口:“这一回,贵妃再想装好人,也没人信了。”
“嗯。”沈知意吹了吹茶杯,“流言停了,但人还在。”
“你是说贵妃?”
“她不会停。”沈知意放下杯子,“今天倒了一个李公公,明天还能有王公公、张公公。只要她还想让十三皇子上位,就不会放过我们。”
秦凤瑶冷笑:“那就再来一次。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收拾这种事。”
沈知意没说话,看着院子里的石阶。阳光照在青砖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时萧景渊从正殿走出来,手里抱着鸟笼。他走到廊下,把笼子放在桌上,抓了把粟米撒进去。
“你们去哪儿了?”他问,“早上没人陪我吃芝麻饼。”
沈知意笑了笑:“去办点事。”
“什么事这么忙?”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都没来厨房。”
“没有。”秦凤瑶说,“我们在查一件事,现在查完了。”
“哦。”萧景渊点点头,不太感兴趣,“桂花糕做好了吗?我想吃甜的。”
小禄子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刚蒸好的糕点。他放在桌上,退到一边。
萧景渊拿起一块就吃,嘴里含糊地说:“你们也吃啊,别光坐着。”
沈知意夹了一块放进碗里。秦凤瑶也拿了一块,慢慢嚼着。
三人安静地吃着点心。风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发出轻轻的响声。
萧景渊吃完一块,伸手拿第二块。手指沾了糖粉,在阳光下发亮。
沈知意看着他的手,忽然说:“下次要是有人说我不该管事,你就告诉他们,是你让我管的。”
萧景渊一愣:“谁敢这么说?”
“没人。”她说,“我只是先说一句。”
秦凤瑶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
“我不是小心。”沈知意低头看茶水,“我是怕有一天,你们都不在了,还得我自己一个人扛。”
“不可能。”秦凤瑶把筷子一放,“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一个人站前面。”
萧景渊听着,没说话。他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嘴里,站起来。
“我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蜜蒸糕。”他说完就走了。
沈知意和秦凤瑶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后。
院子里只剩风声。
小禄子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空托盘。他看了一眼西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甲缝里还有一点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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