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站在人群中,表面上是在看那出漏洞百出的“苦情戏”,实际上,他的“万物心声”雷达,已经将整个骗子摊位扫描了个遍。
这个摊位不大,除了那几枚作为“核心道具”的假袁大头之外,还杂七杂八地摆放着一些其他的“老物件”。
有看起来油光锃亮的“蜜蜡”手串,有颜色翠绿欲滴的“翡翠”挂件,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铜器和几件沾着“泥土”的瓷器。
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眼里,或许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在叶尘的耳中,却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假货交响乐”。
“我是树脂仿的蜜蜡!求求别拿紫光灯照我,我里面有荧光剂,一照就露馅啊!”一个“蜜蜡”手串在瑟瑟发抖。
“我是啤酒瓶底做的‘翡翠’!我老板的手艺真好,磨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就是里面气泡多了点,别用放大镜看我!”一块“翡翠平安扣”在沾沾自喜。
“我是新烧的瓷碗,然后被埋在土里半年,上面的土腥味够重了吧?就是火气太大了,一看就是个短命鬼!”一只“出土”瓷碗在自我吐槽。
……
各种各样嘈杂、轻浮、充满了现代工业气息的心声,吵得叶尘脑仁都有点疼。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摊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货集中营”,骗子们的老巢。
除了那套正在上演的骗局,其他东西也都是用来坑那些眼力不济的棒槌的。
就在他兴致缺缺,准备转身离开,去别处寻找真正的宝物时。
忽然!
一个与其他所有声音都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弱,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孤傲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一丝萤火,顽强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那声音,像是一位被流放的落魄王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低声地、不甘地叹息着。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
“想我生于内务府造办处,由西洋画师沥粉填彩,曾被圣祖爷握于掌中把玩……后又被乾隆爷赏给了那个爱不释手的和珅……见证了多少皇家盛事,伴随了多少朝堂风云……”
“如今,竟沦落至此,被这群宵小之辈,用来压那肮脏的钱箱一角……真是有辱我皇家威严,有辱我这一身精美的珐琅彩啊!”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再遇明主……”
这声音!
叶尘的心脏,猛地一缩!
内务府造办处!
圣祖爷?乾隆爷?和珅?
珐琅彩?!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几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心头!
圣祖爷,那可是康熙大帝!
能被康熙把玩,被乾隆赏赐给和珅的珐琅彩器物,那是什么级别的重器?!
珐琅彩,那可是清代瓷器中,冠绝古今的巅峰之作,专供皇室御用,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成品率极低,每一件都堪称国宝!
存世的真品,大多都秘藏于各大顶级博物馆,在市场上流通的,凤毛麟角!
任何一件,只要是真品,出现在拍卖会上,那都是千万级别起步的!
叶尘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与激动,装作不经意地,顺着那声音的来源,拼命地寻找过去。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喧嚣的假货,最终,定格在了骗子摊位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只见那个横肉摊主用来装钱的破旧木箱子,因为地面不平,有一个角是悬空的。
而那个发出高贵心声的宝物,竟然就是一块被摊主随手拿来,垫在钱箱下面,防止箱子晃动的“废品”!
叶尘定睛一看。
那是一只鼻烟壶。
壶身呈扁瓶状,通体布满了厚厚的、黑褐色的油泥和铜锈,看起来就像一块生了锈的破铜烂铁,比昨天那块垫桌脚的端砚还要不堪。
它的壶口,连盖子都没有了,就那么孤零零地敞着,里面似乎还塞着一些发霉的棉花,散发着一股怪味。
它就那么被随意地压在沉重的钱箱之下,一半身子都陷进了泥土里,承受着骗子们肮脏钱财的重量。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了它那高贵而悲怆的“心声”,叶尘就算从它面前走过一万遍,也绝对会把它当成一堆彻头彻尾的垃圾。
“天见可怜!天见可怜啊!”
叶尘的心中,在疯狂地呐喊!
他知道,自己又遇到了一个,比昨天那方端砚,价值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惊天大漏!
一件流落民间的,清代宫廷御用的,铜胎画珐琅西洋人物图鼻烟壶!
这哪里是鼻烟壶?
这分明是一座行走的金山!是一套一线城市的顶级豪宅!
叶尘感觉自己的血液,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他看着那几个还在卖力演戏的骗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不仅要捡了这个天大的漏。
他还要用一种最高明、最解气的方式,让这群骗子,亲手!心甘情愿地!把这座金山送到自己的手上!
他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一个一石二鸟、将计就计的绝妙计划,在他的心中,瞬间成型。
叶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的微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被那少年“孝心”深深感动的“热血青年”模样,大步流星地挤进了人群中央。
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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