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那个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年轻人。
他们等着看他因为冲动消费而产生的悔恨。
等着看他因为得罪了齐老而露出的恐惧。
然而,叶尘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在全场那充满了复杂意味的目光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办理交割手续的后台走去。
但他并没有直接走向后台。
他迈开了那沉稳的步伐,竟然是……径直朝着拍卖台走了过去!
这一举动,再次让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想干嘛?
难道是后悔了?想当众耍赖不成?
这可是嘉德的拍卖会!真敢在这里闹事,那可就不是得罪齐老那么简单了,那是得罪整个华夏收藏界的半壁江山!
赵峰更是看得眼前一亮,脸上的狞笑愈发浓烈!
来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当场被保安打断腿拖出去!
就连台上的拍卖师和礼仪小姐们都紧张了起来,几名穿着西装的安保人员已经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
叶尘却恍若未闻,他走到拍卖台前,对着那位一脸警惕的拍卖师,露出了一个和煦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姐,能借你的话筒用一下吗?”
拍卖师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清澈而又自信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叶尘接过话筒,转身,面向台下那数以百计的、充满了嘲弄与不解的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那平静而又充满了磁性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我知道,大家现在可能都觉得,我是一个疯子,一个花了远超市场价的价格,买了一件拍品的超级冤大头。”
他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小子,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何止是冤大头,简直是棒槌!”
叶尘却丝毫不在意,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声音带着一种足以让所有人闭嘴的、绝对的自信与掌控力!
“一亿五千万,买一只梅瓶,确实是贵了。”
“但是……”
叶尘的话锋陡然一转!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的脸,最终,落在了第一排那个脸色阴沉的齐老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如同神明俯瞰凡人般的、充满了神秘与戏谑的弧度!
“——如果,是买一对呢?”
轰!!!!!!!!!!!!
如果说之前的一亿五千万是一颗核弹,那么叶尘此刻这句云淡风轻的反问,就是引爆了一整个宇宙的超新星!!!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失声!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被这句完全超出了他们理解范畴的话语,给轰得一片空白!
一对?!
什么……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语出惊人的年轻人!
而叶尘,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转过身,对着后台的方向,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我想,嘉德的工作人员,应该已经帮我把我另一件‘小玩意儿’,给请出来了吧?”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
在全场数以百计道充满了极致震惊与骇然的目光注视下!
两名工作人员,用一种比刚才捧着那件压轴重器还要更加小心、更加紧张、更加虔诚的姿态,推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盖着红色丝绸的展柜,缓缓地、缓缓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当那个展柜被推到拍卖台的正中央!
当它与那件刚刚以一亿五千万成交的梅瓶并排而立时!
叶尘伸出手。
在万众瞩目之下!
他猛地!
掀开了那层神秘的红色丝绸!
下一秒!
一道与旁边那件国宝别无二致的、幽蓝如海、气势磅礴的璀璨光华,轰然绽放!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器型!
一模一样的釉色!
一模一样的龙纹!
两只充满了元代特有霸道与张扬的、神韵相通的绝美梅瓶,就这么并肩而立,如同一对分离了数百年的孪生兄弟,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重逢!
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一股足以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无上气场!
全场,死寂!
真正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那表情,仿佛是亲眼看到了神迹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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