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桂魄流辉浸玉栏，千年尘念系心安。
牵衣低语情无尽，执手同看月未残。
儿女承欢春满院，夫妻相守岁清欢。
广寒不羡人间暖，只愿君常伴夜阑。
月华如练，自九天垂落，漫过广寒宫琼楼玉宇的飞檐翘角，将阶前那片千年桂树染得清莹透亮。细碎的金桂、银桂缀满枝头，沾着夜露，簌簌落在文波的云纹广袖上，凉润的触感顺着衣料漫开，混着桂子特有的甜香，沁入心脾。他立于桂树之下，指尖轻触粗糙的树干，树皮上还留着当年与嫦娥携手刻下的“相守”二字，被月华浸润得泛着温润的玉光，树影婆娑间，满地金屑似的花影随微风轻晃，竟将周遭的寒气都衬得柔和了几分。
“夫君，夜深露重，怎的独自在此伫立？”清越柔婉的声音自月光深处传来，带着玉石相击的脆响，正是嫦娥的身影。
文波回首，见妻子素衣胜雪，裙摆上绣着银线织就的流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步履轻晃，映得她眉眼愈发清绝。她手中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灯内烛火幽微，将她周身晕开一层暖光，与周遭的清寒形成奇妙的呼应。“阿嫦，”他快步上前，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料，不由收紧了几分，“方才处理完星辞与小七那边的琐事，见月色正好，便想来看看我们当年亲手栽种的这株桂树。你看，它今年开得比往年更盛了。”
嫦娥顺势靠在他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墨香与仙元气息，心中满是安稳。“是啊，转眼已是千年。”她抬手接住一瓣飘落的桂花，指尖的温度让露水滴落，“前日星辞还说，要带着小七和灵犀他们，来这桂树下野餐呢。灵犀那丫头，总念叨着祖父种的桂树最香，要摘些回去做桂花糕。”
文波失笑，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女，心中暖意融融：“灵犀这孩子，倒是随了她母亲的灵动。”他低头，在嫦娥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对了，眠儿和哪吒那边可有消息？前日听闻哪吒带着他们的儿子去东海练兵，不知是否顺利？”
提到二女儿，嫦娥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依偎在他怀中，声音软糯：“昨日刚收到眠儿的传信，一切安好。她说哪吒对孩子严厉得很，却也疼惜得紧，小外孙性子顽劣，倒也肯听哪吒的话。”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文波的掌心，“还有星澈，在昆仑墟修行也有好些时日了，前日太白金星传来消息，说他悟性极高，修行进度远超同门，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回来陪我们了。”
文波颔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孩子们都安好，便是我们最大的福气。”他望着漫天月华，目光悠远而温柔，“想当年，我初入广寒，你还是清冷孤高的月中仙子，如今却为我生儿育女，操持家事，委屈你了。”
“胡说什么。”嫦娥轻轻捶了他一下，眼底却满是笑意，“能与夫君相守，能有星辞、眠儿、星澈这几个懂事的孩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当年若不是你不顾天规，闯入广寒，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我怕是至今还困在孤寂之中，不知人间情暖，更不知天伦之乐。”
她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夫君，你看这月华，清辉万里，却不及你眼中的星光；这桂香，千年不散，也不如你在我身边的安心。”
文波心中一暖，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阿嫦，于我而言，你便是这世间唯一的光。有你在，广寒宫才不是清冷的仙宫，而是温暖的家。”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桂树下许下的誓言吗？‘桂树为媒，月华为证，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自然记得。”嫦娥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眶微微泛红，“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桂香。你说，要让这月中桂树，见证我们所有的岁月。如今，它枝繁叶茂，我们的儿女也都各自安好，真好。”
两人相拥在桂树下，任凭桂花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月华如水，温柔地包裹着他们。周遭静极了，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桂树簌簌的落花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这千年不变的深情。
许久，嫦娥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夫君，夜深了，露气重，我们回殿吧。我让膳房备了你爱吃的玉露糕，还有珍藏的百年桂酿，我们回去，慢慢喝，慢慢说。”
文波颔首，牵着她的手，指尖相扣，暖意流转。“好，听阿嫦的。”他低头，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微凉，却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我们回去，细说这千年的岁月，还有孩子们的趣事。”
两人并肩向琼楼走去，身影在月华下交叠，衣袂扫过地面，带起一路桂香。嫦娥的步摇轻轻晃动，珍珠碰撞的脆响，伴着他们的低语，在夜空中回荡。文波不时侧头看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含情，一如初见时那般动人。
“夫君，”嫦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许久未曾为我作诗了，今日这般良辰美景，又有桂香相伴，不如你为我作一首诗，可好？”
文波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就知道你会提这个要求。”他略一沉吟，目光扫过漫天月华、满地桂香，还有眼前巧笑倩兮的妻子，心中已有了诗句。
他抬手，指尖凝起一缕仙元，在空中写下几行清俊的字迹，墨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千年桂树发新香，月华如练照红妆。
执手相看情未改，此生不负少年郎。
儿女承欢多乐事，夫妻相守岁绵长。
广寒虽远无寒色，只因君在我身旁。”
嫦娥望着空中的诗句，眼中满是感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写得真好，夫君，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诗。”她依偎在他怀中，声音温柔，“有你在，即便身处广寒，也暖如春日。”
文波拥着她，心中满是柔情：“傻丫头，只要你开心，我日日为你作诗都好。”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向琼楼走去，“走吧，我的仙子，回去喝桂花酿，尝尝你亲手为我做的玉露糕。”
琼楼的灯火在前方亮起，温暖而明亮，如同他们相守千年的情意。桂香一路随行，月华温柔相伴，两人的身影在玉阶上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踏在岁月的痕迹里，每一步都满含着彼此的深情。
本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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