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学员的语音:“老师,我刚才路过商场广告屏,看到自己的练习视频被人做成合集了……我没敢相信那是我。”林晚指尖滑过那行字,没回,只是把手机轻轻翻了个面。
桌角的神之眼静静躺着,蓝光微闪,像在呼吸。
晨曦端着牛奶走回来时,发现妈妈已经换上了那套银白镶边的战袍,袖口绣着冰晶纹路,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的。星瑶趴在地毯上,正用荧光笔给派蒙玩偶画新表情——一张咧嘴大笑的脸,旁边写着“本大爷宣布:今日宜拿奖”。
“主持人说还有二十分钟开始颁奖。”苏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卡片,递过来时顿了一下,“这是话筒提示卡,不过……我觉得你可能用不上。”
林晚接过,扫了一眼上面工整的措辞:“感谢主办方、感谢团队、感谢观众……”她笑了笑,随手塞进袖袋,“写得太像AI生成的了。”
“他们让你这么说。”苏然耸肩,“但我知道你会说点不一样的。”
她没答,低头整理手套,指节微微发紧。台下会坐着多少人?支持的、质疑的、等着看笑话的……还有那个始终躲在暗处的人。
星瑶忽然跳起来,举着应援牌冲到她面前:“妈妈!这个是我和姐姐一起做的!”牌子正面画着一个戴王冠的派蒙,下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全提瓦特最棒的妈妈!”背面贴满了闪光贴纸,拼成“w-I-N”。
林晨曦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块小木牌,表面刻得整整齐齐:“剧情逻辑无懈可击·文化传播实至名归”。她推了推眼镜:“我说过,只要数据够硬,舆论迟早翻盘。”
林晚看着两张牌子,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堵。
“你紧张?”苏然问。
“不是紧张。”她摇头,“是……不太真实。我昨天还在教人怎么遮住假发边缘,今天就要站上领奖台?”
“因为他们终于看清了。”苏然轻声说,“你不是在表演谁,你是在让别人也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远处舞台传来调试音响的嗡鸣,灯光渐次亮起,照得大厅如同白昼。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嘉宾入座,陈薇坐在靠后的位置,黑色外套裹得严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包边缘。
林晚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走到通道口时,主持人正好念出她的名字:“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本次‘优秀文化传播奖’获得者——林晚女士!”
全场掌声响起。
她抬脚的一瞬,掌心忽然泛起一丝凉意。低头看去,岩元素悄然凝聚,在她手中凝成一朵微缩的晶花,六瓣分明,剔透如钻。这是系统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主动响应。
她握紧它,稳步登台。
聚光灯打在脸上,有些刺眼。她适应了几秒,才看清台下密密麻麻的面孔。晨曦和星瑶已经跑到前排,一人举着一块牌子,像两棵倔强的小树。
主持人递上奖杯,沉甸甸的金属底座刻着“文化传承·薪火不息”八个字。
“您可以发表感言了。”他说。
林晚没有打开提前准备的稿子。她望向镜头,声音平稳却清晰:
“这个奖,不属于某个‘完美’的coser,也不属于技术最厉害的那个。它属于每一个曾因为喜欢一个角色、一段故事,而愿意笨拙地站出来的人。”
台下安静下来。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免费教化妆、教穿搭、教怎么不被嘲笑。我说,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摔过跤,画坏过脸,被人拍下来说‘这也能叫cos’?但我没停。因为总有人对我说——‘你看起来很快乐’。”
星瑶在台下用力点头,嘴里小声跟着念:“快乐比完美重要!”
林晚笑了下,继续说:“文化的传播不在炫技,而在共情。当一个县城的女孩告诉我,她要为妹妹学着cos钟离;当一个上班族说,他终于敢在公司年会上戴上雷电将军的头饰——我就知道,我们不是在复刻角色,是在传递一种信念:热爱,不该被定义门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角落。
“我也要谢谢那个一直想让我停下的人。谢谢你让我明白,只要还有人愿意学、愿意信,我就不能停。”
陈薇的手猛地一颤,节目单被攥成一团。
林晚没看她,只将视线重新投向观众。
“最后,我想提一个名字——‘提瓦特扮演系统’。”她话音落下,掌心那朵晶花忽然浮空,缓缓旋转,释放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像是某种契约的共鸣。
“它让我有能力还原每一个技能细节,重现每一段经典剧情。但它真正赋予我的,是勇气——去坚持对的事,哪怕全世界都说你不行。”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她刚要退场,星瑶突然冲上台,一把抱住她腰:“妈妈!我们赢了!是不是可以解锁新副本了?我要刷‘深渊使徒·家庭版’!”
晨曦也跟上来,冷静地补了一句:“建议先结算奖励,查看是否有隐藏任务触发。”
林晚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举起奖杯致意。
台侧,苏然站着鼓掌,嘴角扬起。他没上前,只是默默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聚光灯还未熄灭。
陈薇起身离席,脚步很轻,像怕惊动什么。她经过后台时,顺手将那张皱巴巴的节目单丢进垃圾桶。
林晚站在原地,没动。
她感觉到神之眼在袖中微微震动,蓝光透过布料渗出一丝微芒。
晨曦忽然拉了拉她衣角:“妈妈,你看。”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获奖者短片,画面切到教学现场——那个戴眼镜的女孩终于画出了完整眼线,抬头时眼里有光。
下一帧,是星瑶举着贴纸喊:“萌混过关buff已加载!”
再下一帧,是林晚蹲在地上,帮学员调整假发角度,笑着说:“别怕,咱们慢慢来。”
短片结束,主视觉定格在一句话上:
**“平凡,也能发光。”**
台下有人开始拍照,有人举起手机录像,还有人悄悄抹了眼角。
林晚低头亲吻星瑶的额头,牵起晨曦的手,三人一同面向观众鞠躬。
掌声久久未歇。
苏然走上台,递来一杯温水:“接下来呢?”
她接过水杯,还没回答,神之眼忽然剧烈震颤一下,蓝光骤然明亮,映得整个舞台边缘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轨迹。
她怔了怔。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线任务“筑巢计划”进度更新】
【触发隐藏条件:社会影响力达标】
【即将解锁——“提瓦特建筑师·第二阶段”】
她抬头看向远方。
展馆穹顶的灯光缓缓变幻,由白转蓝,仿佛呼应着某种古老的契约。
星瑶仰着头,小声说:“妈妈,天上的星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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