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林晚关掉实验室终端。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指尖还残留着那行代码的触感——**project Echo - Level 7 Access Granted**。
她没再看第二眼。
手机震动，苏然发来消息：“自净系统日志已备份，建议暂时停用所有联网设备。”
林晚把手机翻面扣在桌上，转身抱起保温盒里的派蒙玩偶。它右眼一闪而过的紫光，像根细针扎进她太阳穴。
天刚亮，她送两个女儿上学。林星瑶一路哼着《提瓦特大陆》片头曲，蹦跳着往前跑。林晨曦抱着平板走在后面，眉头皱得能夹住一张纸。
“妈。”她突然抬头，“家长群炸了。”
林晚脚步一顿。
“有人传咱们家元素灯会让孩子产生幻觉，说长期接触会导致认知紊乱。”
“还有伪造的医学报告截图。”林晨曦划动屏幕，“转发量已经破五千，班主任刚私信我，有三个家长申请退学。”
林晚沉默两秒，掏出手机拨通校长电话。
“我是林晚。今天我能进校做个讲座吗？主题就叫‘水元素是怎么流动的’。”
十一点整，学校多功能厅坐满家长。前排几位母亲交叉双臂，眼神警惕。角落里有人举着打印纸，标题赫然写着：**某权威机构曝光！儿童脑波异常与彩色光影有关！**
林晚站在讲台中央，穿着素色连衣裙，没带任何特效装置。
“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她说，“有人说我们用光骗孩子，让他们沉迷虚幻世界。”
台下有人冷笑。
“那我今天不讲科技，也不提系统。”林晚从包里拿出一杯清水和一支冰淇淋，“我们来复习小学自然课。”
她把冰淇淋放进水杯。
“冰化成水，需要热量。这个过程没有魔法，只有物理变化。”她举起杯子，“你们看，水分子在运动，温度在传递。这就是最基础的‘水元素转化’。”
几个孩子趴在前排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融化的冰淇淋。
“我们的元素灯呢？”林晚打开一台低功率型号，蓝色水流般的光影缓缓流淌，“它只是模拟了这种状态。光强、频率、持续时间，全部可测可控。就像这杯水，看得见，摸得着。”
一位父亲站起来：“你说安全就安全？谁监管？”
“国家质检总局、环保署、儿童用品安全委员会。”林晚调出检测编号投影，“每一批产品都有备案。欢迎随时查。”
没人鼓掌。
气氛依然紧绷。
林晚正要继续，林星瑶突然举手。
“妈妈！”她大声喊，“派蒙饿了！”
全场一静。
不等回应，她蹬蹬蹬跑上台，一把抱住派蒙玩偶，凑近元素灯投射的蓝色光影。
“这是派蒙的果汁！”她仰起小脸，做出夸张的饮用动作，“咕咚咕咚——好甜啊！比汽水还好喝！”
她咂咂嘴，眼睛亮晶晶的：“喝了以后我会飞！你看你看——”说着原地蹦高，小裙子一甩一甩。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后排一位妈妈举起手机开始录像：“这孩子……太可爱了。”
林星瑶转了个圈，扑进林晚怀里：“妈妈，我还想喝一杯！”
林晚顺势蹲下，搂住她：“每个小朋友都可以带玩具来‘充电’，也可以来‘喝水’。我们不怕检查，欢迎大家监督。”
台下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原来就是个光影玩具？”
“我还以为真有什么神秘力量……”
“她女儿演得也太自然了吧。”
一位母亲站起来：“我能看看检测报告原件吗？”
“当然。”林晚递上平板，“顺便告诉你，这款灯的能耗比夜灯还低。”
半小时后，讲座结束。
人群散去时，已有七八位家长围上来询问购买渠道。班主任松了口气，悄悄给林晚竖了个大拇指。
走出校门，阳光正好。
林晚牵着林星瑶的手往停车场走。保温盒挂在肩上，派蒙玩偶脑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手机震了一下。
是苏然的新消息：“合同初稿已审，请下午两点前确认。”
林晚低头看着屏幕，手指滑动删除未读红点。
林星瑶仰头问：“妈妈，下次我能带派蒙去学校表演吃火龙果果汁吗？”
“不行。”林晚说，“火元素灯还没通过儿童接触测试。”
“那水蜜桃汁呢？”
“也不行。”
“那……柠檬汽水？”
“你想喝多少种假果汁？”
“十种！”林星瑶张开两只小手，“我要办果汁派对！”
林晚摇头笑了。
她拉开副驾车门，把保温盒放进去。就在关门刹那，派蒙右眼闪过一道极细的紫光，快得像是错觉。
她没停下动作。
发动汽车，后视镜里映出教学楼外墙。一楼公告栏贴着新通知：**本周五亲子科学体验日，欢迎报名参加“我的提瓦特小伙伴”互动活动**。
车子驶出校门五十米，林晚右手伸进外套内袋，摸到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是昨晚打印出来的自净系统日志副本。
她没拿出来看，只是握得更紧了些。
车载导航显示，距离工作室还有二十三分钟车程。
林星瑶在后座哼歌，声音越来越轻。
林晚 glanced in the rearview mirror.
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见了某种不存在的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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