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针对坑道口的报复性打击最终没有演变成大规模步兵突击。或许是弹药补给点被毁的影响开始显现,或许是张彬引导的那轮精准炮火让敌方指挥官意识到这块骨头比想象中更难啃,又或许是整个上甘岭战线的其他区域牵制了敌军的兵力。持续数日的疯狂进攻浪潮,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消退迹象。
炮击依然零星进行,但那种要将山头彻底削平的毁灭性覆盖停止了。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相对平静的间隙。阳光艰难地穿透尚未散尽的硝烟,照亮了这片被钢铁和火焰反复耕耘过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炸药、焦糊味和血腥气的复杂气味,浓烈得几乎凝固。
坑道内,战士们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抓紧进行休整。有人检查所剩无几的武器弹药,有人修补破损的工事,更多人则靠着坑道壁,抓紧时间合眼休息。连续的高强度战斗榨干了每个人的体力与精力,此刻松懈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人淹没。
张彬没有休息。他协助卫生员为伤员更换绷带,检查伤口情况。得益于他前期的救治和那些来自系统的特效抗生素,坑道内没有出现大规模感染。许多重伤员虽然虚弱,但生命体征趋于稳定。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团部派来的通信兵和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文书,顺着交通壕冒险进入坑道。他们带来了上级的慰问和新的指令,但更重要的任务是统计伤亡情况和剩余战斗力。
文书在煤油灯下摊开登记簿,开始逐一清点人数,记录伤亡名单。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严肃逐渐变得苍白,手指在记录时微微颤抖。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直面如此惨烈的伤亡数字,依然让人心悸。
坑道指挥员站在一旁,声音沙哑地汇报着情况:“……初步统计,我部坚守主峰及周边阵地人员,原编制满员应为两百七十六人。目前……目前能继续战斗的,包括轻伤员在内,还剩一百一十九人。”
这个数字让坑道内仅存的战士们沉默下来。伤亡过半,这是何等惨烈的代价。
然而,文书在核对名单和初步的战况记录后,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首长,这个数字……比对过之前其他类似高地的防守记录后,尤其是考虑到敌人此次投入的火力和兵力强度,你们的伤亡率,特别是阵亡率和重伤不治率,明显低了很多。”
指挥员深吸一口烟,烟雾辛辣刺鼻。他目光扫过坑道,最后落在正在给一名战士检查胳膊上伤口的张彬身上。“原因有很多。战士们打得英勇,工事构筑也起了作用。不过,”他顿了顿,指向张彬,“那个兵,代号‘郎中’的张彬,他带的龙牙小队,还有他个人,起了关键作用。”
文书立刻拿起笔,示意指挥员详细说明。
指挥员开始列举,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战前,他带着龙牙小队前出侦察,摸清了敌人的主要进攻路线和炮兵观察所位置,我们提前做了针对性部署。战斗中,他们小队多次在关键时刻出击,打掉敌人的指挥员、观察员,还炸瘫过坦克,迟滞了敌人进攻节奏。”
“最重要的是,”指挥员加重了语气,“在坑道里,他一个人,顶得上半个卫生队。重伤员,特别是那种断手断脚、肠子流出来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十个里面能活下来一两个就不错了。但在他手里,活下来七八个。他做手术快、准,用的药也好像特别有效。光是这一项,就给我们多保留了至少二十个战斗骨干。更别提他还修好了不少枪械,校对了迫击炮,连手榴弹都想办法改得更狠了点。”
文书飞快地记录着,笔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些事迹,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件,都足以记功。而当它们集中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并且直接体现在了冰冷的伤亡统计数据上时,其价值就变得无比清晰和巨大。
一份初步的战报连同伤亡统计数据和关于张彬及龙牙小队作用的说明,被通信兵带回团部。这份战报没有过多渲染英雄主义,而是用数字和具体战例说话。
张彬并不知道这份战报的具体内容。他刚刚给一名发烧的战士喂下兑了消炎药的水。他感觉到坑道里许多人看他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感激和信任,又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那是一种近乎依赖的崇敬。他知道,这是他在这个炼狱中,用医术、技术和无畏行动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传奇”地位的开端。
但这种关注是一把双刃剑。他能挽救的生命越多,他在战斗中发挥的作用越超出常规,他所吸引的目光就会越高,从连排级到团级,甚至更高。他那个经不起仔细推敲的身份背景,以及他那些无法解释的知识和技能来源,暴露的风险也随之增大。
【叮!日常签到冷却完毕,是否签到?】
张彬在心中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奖励:人体生理监测仪x1(便携式,可检测心率、血压等基础指标),高效能量棒x50。】
新的医疗设备提示着系统对他“战场神医”身份的持续支持,也意味着他可能面临更复杂的医疗挑战。
战斗暂时停歇,但政治和审查的暗流或许才刚刚开始涌动。那份即将呈送更高层级的战报,会引发怎样的波澜?是功勋卓着的表彰,还是深入调查的问询?张彬这柄在血火中淬炼出的“龙牙”,能否安然度过接下来的平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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