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山林间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杨景曦一行人收拾好猎物和山货,准备踏上归途。
就在他们沿着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径下山时,杨景曦的目光忽然被山坡向阳处一片茂盛的藤蔓植物吸引了。
那藤蔓爬满了小片坡地,心形的叶片绿得发亮,长势极为旺盛,与周围野草截然不同。
她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叶片,露出底下褐色的地面。
她用手扒开松软的泥土,很快,几个大小不一、纺锤形、外皮紫红色的块根便露了出来!
“这是……?”跟在后面的杨四叔和杨景韬几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杨景曦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小心地挖出一个最大的块根,用手擦去上面的泥土,露出紫红色的外皮。
她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光芒,语气郑重地对家人说道:“四叔,哥哥们,我们可能发现了一样不得了的好东西!”
“妹妹,这不就是野山药吗?山里偶尔能挖到,味道还行,但产量极低,费劲挖半天也不得多少。”杨景凯看着那块根,疑惑道。
“不,这不是山药。”杨景曦摇头,语气肯定,“它叫‘红薯’,也叫‘地瓜’、‘甘薯’。是一种……嗯,是我之前去的那个时代的高产作物”她迅速将前世关于红薯的记忆与这个时代的认知结合,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产作物?”杨景韬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杨景曦举起手中的红薯,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提高,“此物不挑地!无论是肥田沃土,还是我们后山这样的沙砾坡地,甚至是贫瘠的旱地,它都能长!耐旱,虫害也少,极易成活!”
她顿了顿,抛出了最重磅的信息:“而且,其产量之高,远超稻麦!若是风调雨顺,耕作得法,一亩坡地,产个二三十石(注:古代一石约120斤,此处为虚指极高产量)乃至更多,也绝非难事!”
“多少?!”
“二三十石?!”
“曦儿,你……你没记错吧?一亩上好的水田,精耕细作,丰年也不过收个三四石稻谷啊!”杨四叔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几人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杨景曦神色认真无比:“四叔,大哥,此事千真万确。此物不仅产量奇高,而且浑身是宝!块根可做主食,蒸、煮、烤皆香甜软糯,能饱腹充饥;这藤蔓嫩叶也可做菜,清炒做汤皆可;就连这藤蔓老秆,也是喂猪喂牛的好饲料!若遇荒年,此物便是活人性命的宝贝!”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得杨四叔和哥哥们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他们看着杨景曦手中那其貌不扬的紫红色块根,又看看坡地上那一片长势喜人的藤蔓,眼中渐渐燃起灼热的光芒。
若曦儿(妹妹)所言非虚,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祥瑞啊!
“快!快挖!小心些,别伤着根块!”
杨景韬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音,立刻蹲下身帮忙。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小心翼翼地动手,如同对待珍宝般,将那些红薯连同藤蔓一起,尽量完整地挖出来,用带来的布袋仔细装好。
回程的路上,众人的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猎获野味的喜悦已被这意外发现的巨大惊喜所取代。
每个人都沉默着,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杨景曦关于“亩产数十石”、“不挑地”、“活命粮”的话语。
一到家,也顾不上展示猎物,杨景曦立刻将家人召集到堂屋,关上门,将那袋红薯小心翼翼地倒在桌上,又将那番话原原本本、更加详细地向全家人说了一遍。
堂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几乎要掀翻屋顶的震惊和哗然!
“亩产二三十石?曦儿,这……这怎么可能?!”杨老爷子拿着旱烟杆的手抖得厉害,烟锅里的灰都抖落了出来。
“这,真有如此神物?”杨父拿起一个红薯,翻来覆去地看,仿佛想看出它有何不凡。
“若真如此……若真如此……”杨老太太喃喃自语,激动得眼圈发红,“那咱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怕荒年饿肚子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堆紫红色的块根和翠绿的藤蔓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丝的惶恐——生怕这希望太大,最终会落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终,还是杨老爷子一锤定音,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决断的光芒,“既然是曦儿极力推崇的,咱们就种!就算产量只有她说的一半,那也是了不得的收获!明天!明天除了去学堂的和镇上铺子里离不开人的,其余所有人,都跟我上山!移植红薯藤!”
翌日清晨,杨家除了去私塾的杨景韬六兄弟和必须去镇上照料铺子的杨父、杨二伯等人,其余人,甚至赵石头和孙小满也被叫了来,浩浩荡荡地扛着锄头、提着水桶、背着竹筐,再次进了山。
他们找到那片坡地,小心翼翼地挖掘,尽量不伤根须,将大量的红薯藤连同块根一起移植到带来的筐里。
然后又在家附近挑选了一处阳光充足、排水良好的沙质坡地,仔细地翻整土地,挖出浅沟,将红薯藤一节节地埋入土中,浇水定根。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村里人的好奇围观。
看着杨家人漫山遍野地挖那些不起眼的野藤,又郑重其事地种在翻好的地里,村民们都很是不解。
“杨老爷子,您家这是折腾啥呢?这野藤子漫山都是,挖它做啥?还能当宝贝种起来?”有相熟的村民忍不住问道。
杨老爷子早就和家里人统一好了口径,他停下锄头,擦了把汗,呵呵一笑,含糊地解释道:“嗨,没啥,是曦丫头认了个云游四方的师父,他以前提过,说这东西叫‘红薯’,海外传来的,听说产量还行,耐旱好活。
咱们家地多,闲着也是闲着,就弄点回来试着种一种,看看能不能成,也好多个嚼裹。”
“曦丫头认师父了,怪不得能想出那么多非同寻常的点子来,原来都是师父教的。”
“产量还行?能有多行?还能比稻子麦子强?”村民表示怀疑。
“呵呵,说不准,说不准,总得试过才知道。曦丫头师父说得玄乎,咱也不能全信不是?就先小范围种点看看。”杨老爷子打着哈哈,既不否认,也不深说。
村民们听了,大多摇摇头走开了,觉得杨家如今虽然发达了,但到底是庄户出身,还是改不了折腾土地的性子,居然信什么海外来的野藤子能高产,怕是白费力气。
也有少数人留了心,觉得杨家如今不同往日,做事总有道理,便暗暗记下那“红薯”的模样,打算观望一番。
对于村民的怀疑和议论,杨家人只是笑笑,并不多解释。
他们严格按照杨景曦交代的方法,精心侍弄着这片试验田,浇水、除草,心中怀揣着巨大的期望和一丝忐忑。
唯有杨景曦,看着那一片在春风中舒展着嫩叶的红薯苗,眼神无比笃定。
她知道,等到秋收之时,眼前这片看似寻常的绿意,将会给这个家,乃至整个村子,带来何等石破天惊的震撼。
那将是比卤味,奶茶铺子、比童生功名,更能夯实杨家根基、福泽乡里的真正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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