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便来到羽林卫驻地。陈破虏身披玄铁铠甲,腰间长刀寒光凛冽,正对着将士们训话。
见我到来,他大手一挥,遣散众人,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冠军侯,陛下昨日召见你,可是为了太子之事?”
我点头,沉声道:“正是。如今局势复杂,内有皇子暗斗,外有敌寇环伺,我们肩上的担子不轻。”
陈破虏浓眉一皱,眼神中满是肃杀:“哼!那些皇子,平日里勾心斗角也就罢了,现在国难当头还不安分。
有我羽林卫在,看谁敢在帝都生事!只是太子性格温和,太过文雅了,朝中又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这局面……”
“所以才需要我们通力合作。”我接过话头,“你手握羽林卫,掌控帝都兵权;我暂代太子少傅,可从政务上辅佐。双管齐下,先稳住太子之位。”
陈破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就这么办!我们马上一同前去东宫,我便向太子殿下提议让羽林卫加强对东宫的护卫,看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还敢不敢放肆!”
随后,我们便一同来到东宫。
朝阳如血,将东宫朱墙染得愈发深沉。我与陈破虏踏着一缕朝阳的余晖步入宫门,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宫廷中的暗流涌动。
太子萧云离身着一袭玄色锦袍,正站在东宫门前等候。
他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几分威严,却也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疑惑。
见我们到来,他微微拱手,温声问道:“冠军侯陈大将军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陈破虏身形魁梧,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抱拳行礼,朗声道:“太子殿下,我和冠军侯商量,决定对东宫加强防卫。”
太子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不解:“加强防卫,为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却暗含警惕。
陈破虏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几分催促。
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解释的任务非我莫属。
我向前一步,行礼道:“太子殿下,你应该收到圣上的指令,他封我为太子少傅。”
太子微微点头,神色淡然:“是的,圣上已将指令发给我了。可是跟我东宫加强防卫有什么关系吗?”
我直视着太子的眼睛,沉声道:“太子殿下,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圣上让我来当你的太子少傅,我凭什么?我才刚成年,满打满算,也才19岁多一点。
而你,都40多岁了。以我的资历,哪有资格当你的少傅?即便要选少傅,也该是我父王镇北王来当。但圣上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愿闻其详。”
我继续说道:“因为我不仅是圣上亲封的冠军侯,我的背后还有镇北王府。还有龙城苏家,以及诸多圣地等势力,他们的年轻一代与我关系都匪浅。
这些势力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一旦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虽然镇北王府一直保持中立,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
但是只要我成为你太子殿下的少傅,这一消息传出,其他皇子对我必定充满敌意。”
我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他们或许不敢直接对镇北王府动手,但我这个新晋的冠军侯,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钉子。
即使他们知道我已经成为少傅,无法改变这一既定事实,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你的太子之位,因为我的存在,也会变得更加敏感。
原本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们,必然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子神色凝重,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你认为加强防卫就能解决问题吗?”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叹了口气,“虽然镇北王府和其他势力不会轻易出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其他皇子若是狗急跳墙,派人潜入东宫行刺,或者制造事端,到时候可就防不胜防了。
陈破虏大将军手握兵权,有他在一旁护卫,能震慑不少心怀不轨之人。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加强东宫的防卫,以防万一。”
陈破虏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太子殿下,冠军侯所言极是。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不得不防。末将愿意亲自挑选精锐,日夜巡逻,确保东宫安全。”
太子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就依你们所言。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不可大张旗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猜疑。”
我与陈破虏相望,皆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见状,将我二人领进书房。我、陈破虏与太子萧云璃围坐在雕花檀木桌前,摊开的舆图上,朱笔勾勒的防线与暗卫部署图铺满桌面。
“依此方案,将羽林卫精锐抽调三成,分作明暗两队,明哨巡弋宫墙,暗卫蛰伏内院。”陈破虏指尖重重落在舆图西北角,铁甲摩擦舆图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但最要紧处,还是要截断消息传递的路径——三日前,太子妃宫中的绣娘,竟是四皇子安插的眼线。”
太子握着羊毫的手微微一颤,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神色:“竟有此事?为何不曾上报?”
“末将前日才彻查清楚,已连夜处置。”陈破虏沉声道,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奏折,“太子仁厚,可这宫里的人心,早已被各府的奸细浸透了。”
我望着太子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刚才他站在宫门前时,那袭玄色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掩不住身形单薄。
沉吟片刻,我终于开口:“太子殿下,性格温和是好事,但若有朝一日登临帝位,温和可治不了国,也降服不了臣下。”
话音未落,陈破虏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冠军侯!”
我抬手止住他的劝阻,直视太子骤然收紧的瞳孔:“我这话,确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罪。
但既是圣上亲封的太子少傅,不该说的我要说,该说的更要说。”指尖划过舆图上青州的位置,那里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兵防部署,
“陈大将军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太保,九境强者坐镇东宫,这份恩宠,旁人求都求不来。可见圣上虽不插手皇子夺嫡,却实打实将殿下视作储君栽培。”
太子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我继续说道:“其二,若不是为了辅佐殿下,父王早将我送往边疆战场。
边疆异族蠢蠢欲动,我才拖得年后。奔赴前线。
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储君之位,从来不是只坐在东宫读几卷圣贤书就能坐稳的。若不是太子殿下为我善后青州动乱,后续的建设。太子殿下你觉得仅凭你,能让我父王如此轻易的答应圣上的指令。”
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照亮了太子骤然绷紧的下颌。陈破虏神色凝重,却也沉默不语。
“最后便是您那些皇兄皇弟。”我压低声音,“您不忍对他们动手,可三日前绣娘的事,前些时日的袭杀,还有上月突然坠湖的通政司主事……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冲着东宫来的?若有一日被逼到绝境,大义灭亲之时,定要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陈破虏猛地起身,铁甲碰撞声中,他的声音带着警告:“冠军侯,此言过于冒失!”
“无妨。”太子抬手示意陈破虏坐下,目光却直直钉在我脸上,烛火映得他眼底明暗交错,“冠军侯,当真是无双国士。你年纪轻轻,却比朝堂上那些两鬓斑白的老臣看得都通透。”
他忽然苦笑一声,伸手摩挲着案头的玉玺印模,“父皇为何选你做少傅,我今日终于明白了。”
“少傅所言,字字诛心,却字字在理。”太子忽然起身继续道,走到窗前,望着漫天星斗,“当初在青州,我亲眼见过邪修胆大妄为,见过百姓民不聊生。我总想着,以仁德治国,以教化服人……”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却忘了,这朝堂从来不是书斋,这天下也不是仅凭一腔悲悯就能安定的。”
我走到他身侧,说道:“太子殿下仁心宅厚,但我以为,仁政需以铁腕为基。任何一位帝位的诞生,都是经过尸山血海换来的。而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只有绝对的实力,敌人对手才能信服。”
陈破虏也上前一步:“殿下若决心担起这天下,末将愿为先锋,扫平一切阻碍;若实在觉得力不从心……”
顿了顿,还是咬着牙将话说完,“及早辞去太子之位,寻一处山水修身养性,也不失为……”
“住口!”太子猛然转身,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锋芒,“我萧云离既受父皇重托,便不会做那临阵脱逃的懦夫!今日少傅与太保的教诲,我铭记于心。”
他大步走回案前,抓起狼毫,在空白的奏折上奋笔疾书,“传我令,即日起,东宫内院戒严,所有出入人员严加盘查;明日早朝,我要重提整顿吏治的折子!”
陈破虏与我对视一眼,皆是一怔——那个温和懦弱的太子,在这一夜的交锋中,仿佛褪去了长久以来的伪装,显露出储君该有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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