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陆楠轩上课的日子了，陆楠轩直接开车去了J市学院。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驶入校园，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
车刚停稳，一个穿着得体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迎了上来，正是J市学院的院长江明。
江明脸上堆着热情的笑，“楠轩，真是辛苦你了，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江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又不显得太过谄媚。
陆楠轩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江院长客气了。”
江明连忙在前面引路，将他带进一间早就准备好的独立办公室。办公室宽敞明亮，一尘不染，桌上还摆着新鲜的百合花。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办公室，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江明搓着手，态度殷勤。
陆楠轩环视一周，目光在办公桌上停顿了一下，那里已经放好了一台全新的高配电脑和投影设备。
陆楠轩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有心了，江院长。”陆楠轩抬眼，目光平静无波，“没什么事了，我想在上课前再准备一下资料。”
江明何等精明，立刻笑着说：“好好好，那你先准备，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任何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陆楠轩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所带过来的资料。
腕表上的指针悄然滑向上课时间，陆楠轩合上电脑，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栋阶梯教室走去。
上课铃声响起，原本还有些许窃窃私语的阶梯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陆楠轩走进了教室，他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一百倍。皮肤冷白，五官像是被上帝亲手雕琢过，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
他身上那股清冷又疏离的气质，简直要命。
教室里，好几个女生已经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悄悄低下头，用手背捂住发烫的脸颊。
坐在前排的苏暖却是个异类，她的确也看了他一眼，但那眼神里没有惊艳，只有对强者的尊重。
对苏暖来说来说，陆楠轩长什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陆楠轩其实一进来，目光就锁定了苏暖。表面平静无波，心里想的却实我家暖暖还是这么可爱。
“我是陆楠轩。”没有多余的寒暄，仅仅是五个字的自我介绍。“在接下来的课程里，我会跟你们讨论一些关于现代流行音乐编曲的核心逻辑。”
“现在，我们来看第一个问题，如何在主歌部分，用最简单的和弦进行，制造出高级的情绪递进。”
他话音刚落，投影上出现了一段极其复杂的混音工程文件。密密麻麻的音轨，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鬼？第一节课就来这么猛的吗？
陆楠轩讲课的节奏极快，信息量巨大。
他口中不断冒出各种专业术语，从“功能性和声的色彩化应用”到“Lydian音阶在流行旋律中的非常规嵌入”，再到“侧链压缩对底鼓和贝斯频段的动态规避”。
在座的五十人，都是从整个学院几千名学生中选拔出来的精英，自问专业基础相当扎实。
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像个刚入门的小学生。
陆楠轩讲的东西，他们似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变成了艰涩难懂的天书。
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在笔记本上狂草，但他的语速太快，思维跳跃性又极强，往往是上一个知识点还没消化，下一个更复杂的概念就已经砸了过来。
教室里只剩下他清冷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学生们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表情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凝重，再到一丝丝的茫然和挫败。
这就是“陆神”的水平吗？他们和他的差距，简直是凡人与神明。
然而，陆楠轩的讲课方式又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他总能用最精炼的语言，点出问题的本质。
他随手播放一段他口中“写废了的”demo片段，其旋律的精妙和编曲的巧思，就足以让台下所有人惊为天人。
就在众人感觉大脑快要烧干的时候，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男生，涨红了脸，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天啊，他要干什么？打断陆神讲课？
陆楠轩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男生身上，不带任何情绪。“说。”
“陆老师，”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们有不懂的问题，可以现在问您吗？”
“可以。”陆楠轩声音依旧平淡，“听不懂硬撑着，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有问题的，现在提出来。”
这句话，像是一道特赦令，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陆老师！刚才您说的那个，用次属和弦代替二级和弦来制造离调感，能不能再具体解释一下它的动机？”
“老师，您说副歌的旋律记忆点要前置，那如果我想表达一种情绪逐渐累积的效果，应该怎么处理？”
“陆老师！……”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被抛了出来。
陆楠轩站在讲台中央，从容不迫。无论问题多么刁钻，多么基础，他都能在瞬间抓住核心，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给出答案。
“动机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希望听众在这里感到意外，还是感到释然？前者用它，后者用传统的二级，这很难理解？”
“情绪累积不等于拖沓，把你的记忆点埋在第二句或者第四句，用前置的弱拍旋律做铺垫。”
他的回答，从来不超过三句话。句句都是干货，没有一句废话。
就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凌厉、直击要害。
“陆老师，”苏暖站起身，声音清脆而稳定，“您刚刚提到，在处理大跨度的弦乐编写时，可以通过‘织体对位’来避免频段拥挤和混淆。但如果我想要营造的是一种宏大又悲怆的氛围，需要多个声部的弦乐同时向上推进，这种时候，‘织体对位’的技法似乎会削弱情绪的冲击力。请问有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既能保证声部的清晰度，又能实现情绪的叠加？”
她的问题一出口，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同学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这个问题太专业了。
陆楠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想要宏大，还是悲怆？”
苏暖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都要。”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陆楠轩的声音冷了几分，“这是创作的大忌，你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他修长的手指在讲台上轻轻敲了敲，“放弃对位，把你的高音声部作为绝对主导，中音声部用长音平铺，作为和声背景板。低音声部则用拨奏，卡在反拍上，制造紧张感。这样一来，主旋律清晰，氛围感足够，又能通过节奏上的错位来暗示悲剧的内核。清晰度的问题，交给后期混音师去头疼。”
短短几句话，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暖脑中的迷雾。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她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总想着用复杂的和声和复调来体现自己的技术，却忘了音乐最终是为情绪服务的。
有时候，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反而最有效。放弃，做减法，原来还可以这样。
苏暖再次抬起头，看向讲台上的陆楠轩。这一次，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审视，不再是平静。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叹服、以及狂热崇拜的眼神。像一个迷路的信徒，终于见到了指引方向的神只。
他的才华，他的思想，他对于音乐的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想象的极限。
一种强烈的，名为“慕强”的情绪，在她心底疯狂滋生。她渴望变得像他一样强大，渴望能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去看他所看到的风景。
下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课堂上热烈的氛围。
学生们都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意犹未尽。
“好了，”陆楠轩关掉投影，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清冷，“今天讲的内容，自己回去好好复习一下。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我们下节课见。”
说完，他转身，迈开长腿，在五十双敬畏交织的目光中，优雅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声。
“天啊，陆神太强了，我感觉我四年大学白读了。”
“我全程录音了，不行，我得回去听一百遍！”
“刚才苏暖问的那个问题好牛啊，我都没听懂，陆老师的回答更牛。”
苏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久久无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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