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的灯火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稀疏而温暖,但对于蹒跚而行的沈厌而言,每一盏灯都仿佛在提醒她与这短暂安宁世界的距离。脚踝处的疼痛尖锐而持续,像一根烧红的针,随着每一次沾地不断刺穿着她的神经。她紧咬着下唇,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冷汗浸湿了额发,黏在皮肤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手中的树枝拐杖深深插入泥土,支撑着她大部分体重。每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和身体的不平衡晃动。山林边缘到乡镇边缘这短短一公里多的路程,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必须尽快处理伤势,并且不能引起过多注意。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在偏远乡镇夜晚出现,还带着伤,太过显眼。
她强忍着疼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乡镇入口处几间简陋的店铺。一家挂着“便民超市”牌子的小卖部还亮着灯,旁边是一家已经关门歇业的农资店,再远处有个灯光昏黄的小旅馆。
去旅馆?需要登记身份证,会留下记录。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方向,朝着那家便民超市挪去。超市很小,货架上摆着些日用品和零食,一个穿着褪色t恤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柜台后看着一台小电视机。
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抬起头,看到沈厌狼狈的样子,愣了一下:“姑娘,你这是咋了?”
“不小心……扭到脚了。”沈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痛苦和尴尬,“大叔,买点东西。”
她快速扫了一眼货架,拿了几瓶矿泉水、几包压缩饼干、一包消毒湿巾、一卷弹性绷带和一盒止痛药。付钱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问:“大叔,这附近有能包车去市里的吗?天晚了,我这脚……”
男人一边找钱,一边摇头:“这都几点了,跑市里的车早没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黑车都少。你要不急,就在前面那家‘迎宾旅社’将就一晚,明天一早有班车。”他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灯光昏黄的小旅馆。
沈厌心里一沉。住旅馆是下下策,但以她现在的状态,连夜徒步返回市区几乎不可能,风险也太大。
“谢谢大叔。”她接过东西,拎在手里,又拄着树枝,艰难地转身。
就在她推开超市玻璃门,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斜对面巷口阴影里,有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动了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是错觉!
从水库回来这一路,那种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竟然跟到了这里?!
是谁?水库小楼里的那个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压过了脚踝的疼痛。她不能去旅馆!那等于把自己关进一个已知的、可能被监视的笼子里!
她立刻改变了方向,没有走向旅馆,而是沿着乡镇唯一的主干道,继续向前,假装要离开乡镇。步伐依旧蹒跚,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乡镇很小,主干道很快到了尽头,前方是更加黑暗的田野和通往其他村庄的道路。她不能继续往前走了,夜晚的野外同样危险。
她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狭窄小巷,贴着墙壁,屏息倾听。身后似乎没有立刻跟上来的脚步声。
但这不代表安全。对方可能在远处盯着,或者有同伙。
她需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至少先处理好脚伤,恢复一些行动力。
小巷两边是些低矮的平房,大多黑着灯,有些看起来已经废弃。她注意到一栋平房的后墙堆着高高的柴火垛,旁边还有个废弃的鸡窝,勉强能形成一个视线死角。
就是这里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确认柴火垛后面空间足够隐蔽,也没有危险动物盘踞。她先用树枝探了探,然后才侧身挤了进去,蜷缩在柴火垛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
浓重的柴火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环境恶劣,但暂时安全。
她立刻行动起来,拧开矿泉水,冲洗了一下脚踝肿胀处,然后用消毒湿巾擦拭干净。喷上止痛喷雾,冰凉的感觉暂时压制了火辣辣的疼痛。最后,她用弹性绷带仔细地将脚踝缠绕固定,提供支撑。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拿出压缩饼干,小口却迅速地吃着,补充消耗殆尽的体力。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乡镇边缘的狗吠声、远处公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声、甚至风吹过巷口杂物发出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
她仔细分辨着,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属于跟踪者的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巷口外的主干道上偶尔有晚归的村民骑着摩托车经过,车灯的光柱短暂地扫过巷口,但没有人进来。
那个窥视者,似乎没有跟到这条小巷里来。
是因为不确定她的具体位置?还是因为……她的受伤和躲藏,本身就在对方的预料或计划之内?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对方或许并非冲着她“沈厌”这个人而来,而是……冲着所有可能对那几个特定地点(护林站、农场、水库观测站)感兴趣的人而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有一股或多股势力,早已在这些可能成为末世优质据点的地方布下了眼线或陷阱!
这个推测让她不寒而栗。末世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脚踝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乡镇。每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她尝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脚踝,依旧疼痛,但绷带固定后,勉强可以忍受轻微的着力。如果有一根更结实的拐杖,或许可以尝试缓慢移动。
她将意识沉入异能空间。空间里物资堆积如山,但适合当下情况的东西……她“看”到了那堆工具里的钢管和之前收获的强力胶带。
心念一动,一节长度合适的钢管和一卷胶带出现在手中。
她用胶带将钢管的一端厚厚缠绕,做成一个简易的手柄。一个比树枝牢固得多的临时拐杖完成了。
扶着钢管拐杖站起来试了试,稳定性果然好了很多。虽然依旧疼痛,但至少有了行动的能力。
不能走大路。必须穿田野,绕开乡镇,尽可能隐蔽地移动到更远的地方,再想办法找车回市区。
她看了一眼手机,电量不多,没有信号。她关掉手机以节省电量。
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沈厌拄着钢管拐杖,从柴火垛后悄无声息地挪出,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与主干道相反的、漆黑一片的田野深处走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和未知的风险。
但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异常明亮,如同淬火的寒星。
安全屋的寻找暂时受挫,但这场意外的遭遇和负伤,却让她窥见了末世前夜更复杂的暗流。
她需要重新评估形势,调整策略。
而首先,她要活着回到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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