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蒂安·沙菲克坐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蓝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上扬。他大概能猜到江洛这副姿态是冲着谁去的。他举起南瓜汁杯,隔空对江洛示意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干得漂亮”的调侃。
江洛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挑了挑眉,算是回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满是隐秘的愉悦。
就在这时,教师席上的教授们也陆续就座。当那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入口时,江洛正在切割盘中的香肠,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
然而,他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个男人。
斯内普的步伐比平时似乎慢了半拍,他依旧穿着那身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袍,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显然一夜未眠。
他习惯性地走向自己那个角落的位置,目光下意识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地,扫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了。
他看到了坐在人群中,那个与周围青涩面孔格格不入的、成年体态的江洛。
江洛正微微侧头,听着旁边的德拉科·马尔福说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轻轻摩挲。
晨光透过高大的窗户,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他看起来从容、镇定,甚至带着点慵懒,与昨晚那个在他办公室里步步紧逼、锋芒毕露的形象判若两人。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呼吸一窒。他立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僵硬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挺直背脊,试图维持住那副惯有的冷漠面具。
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
他看到了。江洛不仅没有因为昨晚的交谈而有任何回避或尴尬,反而以这种更具存在感的姿态,如此平静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仿佛昨晚那场颠覆性的对话从未发生。
这种平静,比任何直接的挑衅都更让斯内普感到心慌意乱。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表明一切如常?还是……在无声地宣告什么?
斯内普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连面前盘子里的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他只能端起黑咖啡,机械地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压下心底那股复杂的、翻腾的情绪。
江洛则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来自教师席的那道紧绷的视线。他吃完了早餐,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身,对身旁的德拉科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开了礼堂。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教师席一眼。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礼堂大门的瞬间,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头微微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不经意般,再次扫过了教师席。
这一次,他的目光在斯内普身上停留了或许只有零点一秒。
快得像是错觉。
但那目光不再是昨晚的锐利逼人,也不是前几日的彻底漠视。那是一种……带着某种确认意味的一瞥。
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看。而我,依然在这里。
然后,他收回目光,身影消失在门口。
斯内普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
那个小混蛋……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种被精准拿捏、情绪完全被对方牵动的感觉,让斯内普感到无比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霍格沃茨仿佛一切如常。江洛恢复了少年形态,依旧是那个成绩优异、举止得体的斯莱特林四年级生。
他按时上课,在图书馆查阅艰深的古籍,与艾斯蒂安讨论NEwt级别的魔法理论,偶尔“点拨”一下凑上来的德拉科。
在走廊不期而遇时,江洛依旧会和其他学生一样,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一声“教授”。但有时,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斯内普会捕捉到少年唇角那一闪而逝的、极淡的弧度。
那不是戏谑,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隐秘亲昵的示意。
每当江洛那声听不出明显情绪的“教授”在耳边响起,他胸腔里的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几下,一种混合着窘迫、羞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的复杂情绪便会悄然蔓延。
他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仪表。虽然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袍,但他会在出门前确认袍角有没有沾上魔药材料,会下意识地用手梳理一下垂落的黑发——尽管它们很快又会被魔药蒸汽润湿而显得油腻。
这种变化细微得难以察觉,却逃不过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江洛。
“看来我们的院长大人,最近连扣分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次在庭院里,艾斯蒂安看着斯内普黑袍翻滚地远去,对着身旁的江洛低笑道。
“听马尔福说,昨天波特因为搅拌方向错了整整五圈,居然只被扣了五分?按照斯内普教授以往的标准,至少应该是十分起步,外加一顿足以让巨怪羞愧至死的嘲讽。”
江洛正漫不经心地看着黑湖上掠过的飞鸟,闻言收回目光,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或许他终于意识到,针对救世主并不能让他的魔药变得更美味。”
艾斯蒂安挑眉,看着好友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真的,洛,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我现在甚至觉得,他哪天突然开始在魔药里加糖都不会让我更惊讶了。”
“糖?”江洛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点玩味,“那太甜了,不适合他。”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他只需要习惯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就够了。”
艾斯蒂安看着江洛,忽然正色道:“不过,你确定要这样继续下去?斯内普教授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过去,他的责任,还有他对波特的复杂态度……这些都是绕不开的结。”
江洛脸上的笑意淡去,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从来没想过要绕开。”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他的过去是他的烙印,但不是束缚我的枷锁。至于波特……”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嘲,“那是他和邓布利多之间的事。我要的,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本身。”
他的目光投向城堡地窖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石墙,看到那个正被困在自我挣扎中的男人。
“他会习惯的。”江洛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必然的事实,“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方式,直到……再也无法忍受没有我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只熟悉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将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硬纸盒丢进了江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江洛有些意外地拿起盒子。盒子很轻,散发着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苦艾与雪松混合的气息——是西弗勒斯身上常有的味道。
艾斯蒂安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匿名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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