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新房时建好了,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因为新建房过于潮湿,才熏了几天,所以,没法住人。
正拿小手勾着小妮小手玩的六禾笑道:“大姐,这有什么难的,今晚小妮跟我睡,我们两人身子小,挤一挤就行,而且现在天可冷了,挤在一起更暖和。小妮,你愿意跟我一起睡不?”
小妮就勾着头道:“嗯。”
六禾就轻声絮叨道:“太好了,一会儿我给你颗糖吃,我有好多糖,我都藏起来了。”
小妮再次点点头。
陶老头就瞥了一眼程氏,他想问问钱匣子里还剩多少钱,按计划这七间房确确实实连人工带材料,花了足足五十两。一般农户建房,少说得提前半年规划,跟窑厂预定砖瓦,跟石匠预定大石,还有木材等等,都得预定计划好了,才开始动工。
但陶老爹家建房比较急,有些材料存货不够,就得加工赶制,因此价格就比平时略高那么一点点。
这都是实打实的用在实处了,所以陶老爹不心疼,他心疼的是那比厨房还豪华的厕所,前前后后花了他五两银子啊。
上个厕所需要这么复杂吗?又是马桶,又是蹲位的,还有遮挡的木板,使用完水冲之后,还得恢复原样,这样臭味就不会散溢出来?而且使用完还得洗手,说什么“饭前便后要洗手,风邪不会跟着走”,估计也就皇帝才这么出恭的。
而此时远在长安皇宫里正出恭的皇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觉得这天儿真是一年比一年冷了。
陶老爹想的是,这五两加上那五十两,又加上给小妮断亲赎身的五两,家里还应该有个几两碎银的。
这几两碎银能够打几张新床的。
果然,程氏跟他想的一样,但又有些许不同。
“明天你们都去县城吧,把豌豆苗和豌豆荚都卖了,我再给你们一点儿,你们去当铺里买些旧床,咱们家如今没什么钱了,都先用着旧床吧,床买回来,就搬到新房那边去。再买些布料、肉什么的,剩下的,大春你们看着办,这个年咱们就紧着过吧。”
大春等人齐齐应下,家会也就散了,该烧水洗漱的就去烧水洗漱,该继续在灯下缝制新衣的继续缝制新衣,当然,该抄金刚经的继续抄金刚经。
已经改名为“陶小妮”的陶小妮见着活什么都抢着干,却被大春拦下了,“小妮,这些不用你干,你就歇着吧,跟六禾她们玩会儿。”
“大姐,那什么事用我干,我好提前准备。”
“等着分配吧,六禾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就好。”不是大春不愿意给她活儿干,她也知道小妮初来这里,她需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大春想半天没想出来要分配什么事给她。
大春不知道,但陶七海知道啊,他把人都叫到五月六禾的屋子,“既然没事,那咱们就来上课吧!”
于是,陶七海就给几个得空的姐姐们继续教几句千字文,又教了几个新字,复习了一下一百以内的数数,这才从屋子里逃回他的小隔间。
——呼,教小孩学习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一顿教学下来,陶小妮是懵的。一来是因为她没听懂这个比她还小,但却比她有见识的“海弟”讲了些什么,除了数数那会儿能跟上前半段,也就能数到十,后面的基本全靠跟着。
二来是她不是被卖的吗?怎么头一天不让干活就算了,还能让她学识字学数数?她那两个哥哥可都不认识字呢,这天大的好事竟然让她碰上了?
这么一想,陶小妮脸上又划过一道滚烫的泪痕,六禾见了就有些着急:“小妮,你别哭啊,没学会没关系的,我教你,我跟你说,几个姐姐里,认字我是认的最多的。”
“那数数呢?”陶小妮抹掉了泪,好奇地问道。
“我三姐,不,咱们三姐。”六禾愤愤不平,“明明我和五姐最用功,学的时间也长,可三姐就是数数很好。”
“我以后也能学很久很久吗?”陶小妮小心翼翼地问。
六禾就睁着大眼睛问她:“你很笨吗?怎么要学很久?”
陶小妮破涕为笑:“我是说我可以一直跟着你们学吗?”
“那是当然,你不仅要学,还得学好,不然不是浪费海弟的时间了吗?”六禾认真地道。
“时间?很重要吗?”陶小妮觉得她的时间可多了,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所以她每天都盼着时间能走快点。
可越是盼着,时间走得越是慢悠悠的,非得让她把每一活儿都干完才结束一天。
“当然啦,海弟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可宝贵啦,金子都买不到的。”六禾从她枕头底下摸出一颗糖,“给,小妮,这糖给你吃。”
于是两小只就在屋子里一边闲聊,一边剥糖吃,直到晚上睡在床上了,还絮叨不止,更可怕的是,从两人变成了三人。
五月也加入进去了,三个小孩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半夜睡迷糊的人都以为家里突然来了好几窝老鼠,第二天得去县城卖点老鼠药才行。
不然一整晚的,都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除了陶七海睡得贼香,其他人都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陶老爹还在院子里翻找,疑惑半天,“怎么没见着了呢?奇怪。”
“叔父,你在找什么呢?”
“耗子呀,你们昨晚听到了吗?一整晚都叽叽喳喳的,吵得人睡不着觉。真是起了怪了,大冬天的耗子都不冬眠的吗?”陶老爹愤愤地敲着烟枪。
心虚的陶小妮尴尬一笑:“呵呵呵,那什么,叔父,您慢慢找吧。”说罢,和六禾一溜烟跑了。
大春几个大的,天没亮就去地里摘豌豆苗和嫩豌豆荚了,等陶七海几个小的赶到,她们已经摘得差不多了。
陶小妮赶紧下到豌豆地里帮忙,陶七海也下去,不过他并没有摘豌豆荚,而是扒拉开那密密麻麻的豌豆植株,这才看到植株下面一些发黄的叶片,有的根系开始腐烂了。
陶七海就知道这一批采摘是这块豌豆荒地的最后一批了,于是他丝毫不心疼地搂了一把豌豆植株,抱去给一旁馋得直流口水泡沫的老牛。
老牛看到小主人抱着一捧绿油油的豌豆植株过来,立马伸出它狭长的舌头,轻轻一卷,就卷了一把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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