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在第二天清晨便如雪片般飞来,佐佐木的咆哮声几乎能穿透十里地。
这个一向自诩精明的指挥官,在同一个地方栽了两次跟头,彻底被激怒了。
他从后方紧急调来六条纯种德国牧羊犬,每一条都壮硕如牛犊,獠牙森然。
与此同时,一道泛着幽蓝电光的铁丝网沿着主干道被迅速架设起来,日军工兵甚至在上面挂上了警示牌,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鼠辈再敢靠近,一律电成焦炭!”
一时间,沿线村庄的百姓人心惶惶。
那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仿佛死神的低语,在夜里传出老远,人们惊恐地称其为“鬼电网”,连绕路都走得远远的。
指挥部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林锋看着手中的情报,非但没有愁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狗靠鼻子吃饭,那就让它吃顿辣的。”
他的命令迅速而精准地传达下去。
村里的妇女们在花姑的带领下,将各家各户积攒的百来斤干辣椒和硫磺石碾成粉末,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再装进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陶罐里,用布条和火油捻子封口,这便是最原始却也最致命的“辣椒烟雾弹”。
另一边,她们还找来旧军装,套在稻草人身上,一个个插在麦田深处,远远看去,倒真像是潜伏的士兵。
村东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最高处,小猴子手脚并用地搭起了一个隐蔽至极的了望台。
他怀里揣着一面小镜子,约定好了用反光的次数和频率来传递日军的动向。
他的眼睛就像鹰隼,死死盯住了那条蜿蜒的“鬼电网”。
连续两天的观察,小猴子摸清了规律。
日军的护粮队每天午后都会驱使军犬沿线巡逻一圈,他们极为依赖这些畜生的嗅觉,总是在抵达任何可疑区域前,先解开绳索,让狗冲在前面嗅探。
“时机来了。”林锋听完汇报,眼中精光一闪,立即调整了作战计划。
他果断放弃了完全入夜后行动的惯例,将总攻时间提前到了黄昏前。
彼时,日头西斜,犬只经过一天的活动最为疲惫,警惕性最低,更重要的是,风向将对他们极为有利。
“陈驼子,”林锋转向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兵,“电网总有供电的薄弱点,你去找出来。就在那附近,给我挖几个陷坑,不用大,但要深,底下把削尖的竹签给我插满了。记住,表面用草席和浮土盖好,要做到狗进不去,人绕不开。”
第三夜,酉时刚至,天色尚存一丝昏黄的余光。
林锋亲自率领一支精干小队,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预定地点。
晚风果然如预测般从东南方向徐徐吹来,正正地刮向日军的防线。
林锋伏在沟壑里,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随即,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这是信号!
三名早已就位的战士猛地拉燃引信,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陶罐奋力掷出。
陶罐在空中划出三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日军巡逻队前方几十米的开阔地上。
“啪!啪!啪!”
三声脆响,陶罐碎裂,黄褐色的粉末瞬间炸开,被风一卷,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浓烈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日军阵地汹涌而去!
那六条不可一世的德国牧羊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中了招。
它们先是警惕地狂吠几声,随即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了鼻腔,尖锐的吠叫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和喷嚏。
辛辣刺鼻的气味无孔不入,灼烧着它们的眼睛和呼吸道,让这些嗅觉灵敏的畜生瞬间陷入了地狱般的痛苦。
它们疯狂地用爪子刨着脸,泪水和鼻涕横流,最终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哀鸣,蜷缩在地上打滚,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八嘎!怎么回事!”佐佐木在后方的临时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王牌”为何会突然集体失控。
情急之下,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开枪!开枪示警!把那些东西打掉!”
“砰!砰砰!”
几名日本兵慌乱地举枪射击,子弹胡乱地打在烟雾弥漫的空地上,非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把那几条本就惊恐万分的军犬彻底吓疯了。
枪声一响,狗群挣脱了牵引兵手中松动的绳索,如同没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它们在营地里横冲直撞,一路撞翻了堆叠的弹药箱,扯断了刚刚架设好的电话线,甚至将一个正准备报告情况的哨兵扑倒在地,整个防线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混乱,正是最好的掩护!
就在所有日军的注意力都被发疯的军犬吸引时,一道黑影如同一只贴地潜行的狸猫,从侧翼的草丛中疾速掠出。
花姑的身形快如闪电,她手中那柄特制的飞镰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噌”地一声轻响,精准地切断了连接电网与接地棒的粗电线。
电流瞬间中断,那条致命的“鬼电网”变成了一堆废铁。
她没有片刻停留,身子一矮,便跃入了陈驼子事先挖好的掩体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驼子引爆了埋在围栏基座下的炸药包!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天而起,火光夹杂着泥土和碎石冲上十几米的高空。
半边围栏被炸得轰然倒塌,一个巨大的缺口赫然出现。
“冲啊!”王大柱怒吼一声,带领着一队战士从藏身处猛地冲出。
他们没有去冲击日军阵地,而是直奔不远处铁轨上预先藏匿好的十辆空粮车。
战士们合力将沉重的粮车推上轨道,然后将点燃的废旧轮胎扔进车厢。
黑烟滚滚,火光冲天,远远看去,就仿佛一列满载物资的火车在轨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敌袭!是八路的主力!他们要抢夺列车!”日军的指挥系统彻底陷入误判。
佐佐木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确信自己遭遇了敌人的大规模佯攻,立刻调集所有能动用的兵力,疯狂地朝着“起火列车”的方向增援。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惊天动地的阵仗,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目标,一支由三辆卡车组成、负责在夜间秘密转运盘尼西林等珍贵药品的运输队,此刻正在十里之外的一条偏僻小路上,被小石头带领的另一支小队悄无声息地截停,所有物资被迅速搬空,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拂晓时分,满载而归的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有人绘声绘色地模仿着从日军电台中窃听到的混乱呼叫:“紧急报告!紧急报告!我部遭遇支那军大规模袭击!敌使用了新型毒气!我方军犬部队已全部失能!重复,全部失能!”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无比热烈。
林锋只是安静地坐在篝火旁,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埋头苦干的二愣子身上。
二愣子手里拿着一把刚刚缴获的小锉刀,正一丝不苟地打磨着一枚枚回收的子弹壳,为下一次战斗做着准备。
林锋收回目光,对身旁擦拭着飞镰的花姑低声说道:“下次,咱们让他们的狗,听见猫叫就得给老子趴下。”
花姑的嘴角翘起,眼中闪着信赖与笑意。
周围的战士们听到,又是一阵更为响亮的笑声。
胜利的喜悦在营地里回荡,而远处刚刚经历了一场虚假大战的麦田依旧静谧,唯有晨风吹过沉甸甸的麦穗,发出的沙沙声响,像无数双轻盈的脚步,正从更远的地方,悄然踏来。
第七夜,月隐云层。林锋立于高地,手中红旗未落——过去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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