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来暑往，时光的脚步总是匆匆。转眼间，陈孝斌的孙子小武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要说小武这孩子，奶奶英子真是倾尽了心血喂养。小武方头圆脸，浑身滚瓜溜圆的，手颈和小手指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藕节，一节一节，白胖白胖，透着一股子娇憨的可爱。
可这心性，却半点没遗传到爷爷陈孝斌的沉稳持重，甚至连他爸爸那种温和性子也没沾上分毫。
第一天背着小书包兴高采烈地去学校，下午放学，老师就让家长留下。
小武妈妈书珍心里咯噔一下，匆匆赶到老师办公室，只见小武低着头，一脸倔强地站在那儿，旁边还站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额角似乎还有点红。
老师面色严肃，指着小武对书珍就是一顿批评：“你家这孩子，才第一天上学就把同学打哭了！问他为什么，他还梗着脖子不肯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书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连给老师和对方家长道歉，这才带着小武回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小武的 “战绩” 更是 “辉煌”—— 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闹。
书珍几乎成了学校办公室的常客，隔三差五就被老师叫去 “谈心”，回来免不了对小武一顿训诫，有时气急了也动手打几下，但小武就像块滚刀肉，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就这样磕磕绊绊过了一年，陈孝斌的外孙女艳艳也到了上学的年纪。陈孝斌的大女儿秀秀想着，让艳艳跟小文、小武在一个学校，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选的这所学校是附近有名的回族学校，就在陈孝斌家后面的巷子里，近得很，出了巷口拐个弯就到，走路最多两分钟，孩子们放学都可以自己回家，省去了接送的麻烦。
这一天下午，放学铃声 “叮铃铃” 地响过后，校园里顿时热闹起来，孩子们像归巢的小鸟般涌出教室。
艳艳背着崭新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小武的教室门口，想等哥哥一起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教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教学楼里，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过不久，楼道里还有些嘈杂，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背着书包往外走。
等艳艳来到小武的教室门口，她向教室里望去，空落落的教室里只剩下她的哥哥小武，正和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人高马大的男孩紧紧扭打在一起，两人都憋红了脸，像两头争斗的小牛犊，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哥哥！” 艳艳吓了一跳，清脆的童声在教室里回荡。
小武正使劲攥着对方的胳膊，听到妹妹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劲一松。
那个大个子男孩也是一愣，也吓得松开了手，警惕地看着门口的艳艳。但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两人眼中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你敢推我！” 大个子男孩低吼一声，猛地朝小武扑了过去。
“是你先抢我橡皮！” 小武也不甘示弱，侧身躲过，挥拳就打。
两人你追我打，很快就冲出了教室，一路扭打到了操场的一角。
那里有一排教师家属楼，楼前有几个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子，此刻成了他们的 “战场”。
小武虽然个子矮些，但动作灵活，像只胖猴子；大个子男孩则仗着个子高力气大，每一拳都虎虎生风。
他们在水泥台子上互相追逐，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难解难分，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看拳！”
“打不着！笨蛋！”
“哎哟！你踢我腿！”
“谁让你揪我头发！”
艳艳背着小书包，也急忙跟着奔了过来，小小的身影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嘴里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哥哥！你们别打了好不好？会受伤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涨得通红，却根本没人听她的。眼看两人越打越凶，小武的胳膊上已经挨了一下，渗出血丝，艳艳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艳艳站在不远处，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和焦急而微微颤抖。她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看着小武被那个高他将近两个头的男生死死压在身下，小武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显得那么徒劳。
大个子男孩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一只手死死按住小武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时不时地去推搡小武的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矮子，还敢跟我横？给我老实点！”
“放开他！你放开我哥！” 艳艳带着哭腔喊道，声音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有些嘶哑。她想冲上去，可是看着大个子男孩那魁梧的身材，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她知道自己太小了，冲上去不仅帮不了小武，反而可能会被那个坏家伙一起欺负。
小武咬着牙，倔强地瞪着大个子男孩，即使处于劣势，眼神里也没有丝毫退缩：“你放开我！你这个留级生！”
“嘿，你还敢骂我？” 大个子男孩被小武的话激怒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我让你嘴硬！” 他说着，扬起手似乎就要打下去。
“不要！” 艳艳吓得尖叫出声，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艳艳看到小武趁大个子男孩分神扬手的瞬间，猛地一低头，用额头狠狠撞向了大个子男孩的肚子。
“嗷！” 大个子男孩没防备，痛得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一些。小武趁机挣脱了一只手，朝着大个子男孩的胳膊狠狠掐了下去。
“你找死！” 大个子男孩吃了痛，更加疯狂地对小武动起手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扬起一阵尘土。
夕阳将他们打斗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空旷的操场上，那扭曲的影子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升级的冲突。
艳艳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哥哥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个大个子的对手。
她的目光飞快地在校园里扫视着，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 小文，对，阿大姐！阿大姐是高年级的，她一定有办法！
想到这里，艳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咬了咬嘴唇，唇上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不能再犹豫了，哥哥需要帮助！
不再犹豫，艳艳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她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单薄，但此刻却充满了力量。
她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去找阿大姐！我去找阿大姐来！哥哥你坚持住！阿大姐会来帮你的！”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着，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希望。她跑得飞快，两个小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的，书包因为奔跑而斜着、上下颠簸着。很快，她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操场的尽头。
残阳如血，将整个校园都染上了一层悲壮的橘红色。操场边缘的老槐树枝桠交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随着晚风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叹息。
平日里喧闹的操场，此刻只剩下小武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怒吼，以及那个大个子男孩嚣张的辱骂，在寂静下来的校园一角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空气中。
夕阳将小武和大个子男孩打斗的影子拉得更长了，伴随着他们的喘息声和怒骂声，在寂静下来的校园一角显得格外刺耳。
打斗仍在继续。小武虽然拼尽全力反抗，但毕竟年纪小，力气也远不如大个子男孩。
渐渐地，他的体力开始不支，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也多了好几处火辣辣的疼痛，脸上和胳膊上已经被对方掐出了几道清晰的血印，火辣辣地疼。
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没有求饶，眼神里的倔强丝毫未减。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这个可恶的留级生！
教学楼这边，小文正和两个同学一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她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穿着干净的校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和同学讨论着今天课堂上的一道难题。
“…… 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用那个公式，你看……” 小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阿大姐！阿大姐！”
小文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她的教室门口，正是艳艳。
只见艳艳满脸通红，头发因为奔跑而变得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颊红彤彤的。
她的眼睛也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一看到小文，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小文的胳膊，声音哽咽地说：“阿大姐…… 快…… 快去操场…… 哥哥…… 哥哥他…… 他被人打了……”
“什么？小武被打了？” 小文听到小武 被打，脸色瞬间一变，温和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担忧。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包，蹲下身，扶住艳艳颤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艳艳，你别急，慢慢说，小武怎么了？谁打他了？在哪里？”
旁边的同学也围了过来，关切地看着艳艳。
艳艳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断断续续地说：“在…… 在操场那边…… 有个…… 有个大个子男生…… 把小武…… 把哥哥按在地上打…… …… 阿大姐，你快去救救他！”
“操场？” 小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小武是她的亲弟弟，虽然平时有些调皮捣蛋，但在外面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学校里打他？而且还是个 “大个子男生”！
“好，我知道了！艳艳，你带路！” 小文立刻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她背起书包，与同学道了别，又安抚地拍了拍艳艳的后背，“别怕，姐姐这就去！”
说完，小文拉起艳艳的手，就朝着操场的方向飞奔而去。她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小武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那个打他的人是谁？
一路上，艳艳还在不停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向小文描述着刚才看到的情景：“那个男生…… 好高…… 比哥哥高好多…… 他把哥哥压在地上…… 还骂哥哥…… 哥哥一直在反抗…… 但是打不过他……”
小文越听心越沉，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操场，看到弟弟安然无恙。
远远地，小文就听到了操场上传来的叫骂声和扭打的声音。她的心一紧，拉着艳艳跑得更快了。
转过教师家属楼的拐角，操场的景象赫然出现在眼前 —— 夕阳下，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格外显眼。
小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压在身下小小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弟弟小武！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个男生，身形异常高大，穿着和小武一样的校服，看样子应该是同年级的。
一股怒火瞬间从小文的心底升腾起来，直冲脑门。她松开艳艳的手，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住手！你给我住手！” 小文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正在扭打的两人听到这声怒喝，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大个子男孩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冲过来的小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哪来的丫头片子，敢管小爷的事？”
小文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冲到两人面前，用力去拉大个子男孩的胳膊：“你放开他！你凭什么打人？”
大个子男孩被小文这么一拉，有些重心不稳，他恼怒地推开小文：“滚开！这没你的事！”
小文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稳住身形，看着弟弟脸上那清晰的血印和胳膊上的抓痕，心疼得无以复加，怒火也烧得更旺了。
她再次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掰大个子男孩按住小武肩膀的手：“我让你放开他！你听到没有！”
“姐！” 小武看到小文来了，眼睛一亮，原本有些涣散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一些，他挣扎得更厉害了，“他是我们班的留级生！叫李虎！他故意找茬！”
“李虎？” 小文听到这个名字，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生，一个模糊的印象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她皱起眉头，仔佃一看，这高个子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自己上低年级时的同班同学李虎！
因为性格顽劣，不爱学习，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捣乱，作业从来不交，成绩更是一塌糊涂，所以一直留级，留了足足四年，现在竟然和自己的弟弟小武同班了！
小文记得，这个李虎在自己班上的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欺负同学，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这副德行，竟然欺负到自己弟弟头上来了！
“李虎？原来是你！” 小文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都留级四年了，还在低年级混，你害不害臊？竟然还欺负比你小这么多的弟弟，你还要不要脸！”
李虎没想到小文竟然认识自己，而且还当众揭他的短，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你认识我又怎么样？少废话！这是我和这小矮子之间的事！”
“他是我弟弟！” 小文怒视着李虎，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你欺负他，就是跟我过不去！今天我非要管不可！”
小文一边说着，一边更加用力地去掰李虎的手。李虎的手像一把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小武，任凭小文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小文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隐隐可见。她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放开！你给我放开！”
小武也在下面使劲挣扎，配合着姐姐：“李虎，你这个孬种！有本事跟我单挑，别欺负女生！”
“单挑？就你？” 李虎不屑地哼了一声，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身下的小武身上，防止他挣脱，对于小文的拉扯，他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小文只是个女生。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小文累得气喘吁吁，脸红脖子粗，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可李虎的手依然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她心里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她不能示弱，为了弟弟，她必须坚持住！
就在小文和小武都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里打架？成何体统！”
小文和李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艳艳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个比她们都要大好几岁的女生走了过来。
那个女生留着披肩长发，脸上带着怒容，正是晓芳。晓芳是艳艳的小姨，小文和小武的小姑，是她们的小长辈。
原来，艳艳去找了小文之后，心里还是不踏实，她觉得小文一个人可能也对付不了那个大个子男生。
她想起了小姨晓芳，晓芳不仅年龄比他们大，个子也高，而且知书达礼，很爱家，爱护家人，一定能帮上忙！
于是，在小文冲向操场之后，艳艳又立刻跑回家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晓芳，把事情的经过又急急忙忙地说了一遍。
晓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了，更何况欺负的还是自己的侄子小武。于是，她立刻跟着艳艳赶了过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晓芳快步走到近前，目光严厉地扫过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最后落在了体型最显眼的李虎身上，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李虎看到晓芳，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他知道晓芳比他大，比他高，而且听说她是小武的小姑，是班主任柏老师的同学，不好惹。
但他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而且已经占了上风，也不想轻易认怂，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晓芳见他不说话，脸色更加阴沉了。她看向小文，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小文，怎么回事？他是谁？为什么打小武？”
小文看到晓芳来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她一边继续用力掰着李虎的手，一边喘着粗气解释道：“小姑，他叫李虎，是小武班上的留级生！”
“他无缘无故就找小武的茬，还把小武打成这样！” 小文说着，心疼地看了一眼小武，小武的脸上又添了几道新的抓痕，嘴角也有些破皮了。
“留级生？” 晓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李虎的眼神充满了鄙夷，“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低年级的小同学动手，你害不害臊？”
李虎被晓芳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关你们什么事！滚开！”
“你还敢吼？” 晓芳的火气也上来了。虽然她比小文她们大，算是长辈，按道理不好直接动手和一个男生打架，传出去不好听。
但看到小武那可怜的样子，还有小文那通红的脸颊和倔强的眼神，她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晓芳深吸一口气，对小文和还在旁边急得直跺脚的艳艳说道：“小文，艳艳，你们一起上！先把他的手掰开，把小武拉出来！”
“嗯！” 小文和艳艳异口同声地应道，仿佛又充满了力量。
晓芳虽然不好直接参与打斗，但她可以在一旁牵制和指挥。她先是厉声呵斥着李虎，吸引他的注意力：“李虎，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住手，我现在就去告诉你们班主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虎果然被晓芳的话分了神，他最怕的就是班主任。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小文和艳艳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小文使出了吃奶的劲，双手死死抓住李虎的手腕，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嘴里还发出 “嗬嗬” 的用力声。
艳艳虽然人小，但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李虎的胳膊，使劲往后拉。姐妹俩一个掰，一个拉，目标一致，就是要让李虎松开小武！
“啊 ——！” 李虎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合力弄得吃痛不已，手腕被小文掰得生疼，胳膊又被艳艳拉得失去了平衡。
他再也抓不住小武，手一松，小文和艳艳立刻趁机将小武从他身下拉了出来。
“小武！” 小文一把将小武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护着他，上下打量着他，焦急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不疼？”
小武一脱离束缚，立刻扑到小文怀里，刚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委屈和后怕。他哽咽着说：“姐…… 我没事…… 就是…… 就是有点疼……”
晓芳也连忙上前，检查了一下小武的伤势，看到他脸上和胳膊上的血印，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李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虎，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今天这事没完！你必须跟小武道歉，而且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班主任和年级主任！”
李虎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小文掰得生疼的手腕，看着被护在中间、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武，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晓芳和紧紧抱着弟弟、眼神里充满恨意的小文，以及旁边虽然害怕但依然倔强地瞪着他的艳艳，心里终于开始发虚了。
他知道，如果真的闹到老师那里去，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留级生的身份本来就让老师很头疼，如果再加上打架斗殴欺负同学，说不定会受到处分。
想到这里，李虎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晓芳他们。
晓芳见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怕了，便继续施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欺负比你小的弟弟，算什么本事！赶紧道歉！”
李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不屑的怒笑，用手背抹了抹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下来的鼻涕，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后，他不敢再停留，低着头，匆匆忙忙地朝着校门口的方向溜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
看着李虎狼狈逃窜的背影，小文和艳艳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晓芳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武，没事了，别怕，坏人已经走了。” 晓芳走到小武身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个女孩和小武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操场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他们走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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