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南岸,张勋大营的后方,此刻已非人间景象,而是化作了一片烈焰地狱。
吕布如同火神降世,率领着三千并州铁骑在粮草大营中纵横驰骋。他们不再追求单纯的杀戮,而是将毁灭与火焰播撒到每一个角落。方天画戟每一次挥动,挑起的不是敌军的头颅,而是燃烧的火把;骑兵们手中的马刀劈砍的也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捆扎粮草的绳索和支撑帐篷的木桩。
“烧!给某家狠狠地烧!” 吕布的狂笑声在烈火与爆燃的轰鸣中依然清晰可闻。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仿佛也在为这毁灭的盛宴而兴奋。吕布看准了一个最大的、如同小山丘般的粮囤,那外面覆盖的毡布因为内部的谷物发酵甚至隐隐冒着热气。他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般冲了过去,临近时,他猿臂轻舒,方天画戟的月牙小枝精准地钩住覆盖毡布的一角,猛地发力!
“撕拉——!”
厚重的毡布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金黄色的谷物哗啦啦地流淌出来。几乎同时,几名紧随其后的骑兵将手中点燃的火把奋力掷入那个缺口。
“轰隆隆——!!!”
这一次的声响远超之前!那不是简单的燃烧,而是近乎爆炸般的爆燃!干燥到极点的谷物遇到明火,瞬间释放出惊人的能量,火焰不是向上窜,而是如同怒涛般从内部向外喷发!巨大的粮仓仿佛变成了一个喷发的火山口,炽热的火焰混合着浓烟和烧焦的谷粒,冲天而起,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恐怖火柱!
热浪扑面而来,甚至让身经百战的并州骑兵们都下意识地勒马后退了几步。火星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溅射,点燃了附近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其他的粮囤、草料堆、帐篷、车辆……甚至是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兵的衣甲。
“天火!这是天火啊!” 一个侥幸未被第一波冲锋杀死的淮南军老卒,看着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绝望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他的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染开来,还残存着抵抗意志的守军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什么军令,什么职责,在生存的本能面前都不值一提。还活着的人只想远离这片火海,远离那群从地狱里冲出来的骑兵。他们丢盔弃甲,像无头苍蝇一样哭喊着四处乱窜,很多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或者慌不择路地撞进还在燃烧的营帐里。
吕布看着眼前这堪称艺术的毁灭景象,满意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灼热温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掌控毁灭、倾覆一切的感觉,让他无比迷醉。
“温侯!火势已成,不宜久留!” 一名浑身沾满烟灰的校尉冲到他身边,大声提醒。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吕布虽然杀得兴起,但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举起画戟,高喊道:“儿郎们!随某家杀出去!”
三千铁骑齐声呼应,声音甚至暂时压过了火焰的咆哮。他们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在已然一片混乱的敌营中,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道口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反向冲杀出去。
这一次,他们不再有任何停留,速度全开,遇到零星的抵抗直接碾过,目标是尽快脱离这片自己亲手创造的炼狱,与主力汇合,或者寻找新的战机。
与此同时,淮水北岸。
刘备、曹豹、关羽、张飞等人早已登上了最高的望楼。不需要斥候回报,对岸那映红了半个天际的熊熊火光,以及即便隔着宽阔淮水也能隐约听到的混乱喧嚣,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烧起来了!真的烧起来了!” 张飞兴奋地手舞足蹈,指着对岸,“军师你看!吕布那厮干得漂亮!这火,够劲!比俺老张在这边敲锣打鼓带劲多了!”
关羽抚须颔首,丹凤眼中精光闪烁,虽然没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了他内心的赞许。吕布此举,确实堪称经典奔袭战例。
刘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灼灼地看向曹豹:“元显,时机已至?”
曹豹紧紧盯着对岸的火光,以及南岸主营区因此产生的明显骚动,重重点头:“主公,时机已至!张勋军粮草被焚,军心已乱,正是我军全力进攻,一举击溃其十万大军的最好时机!”
他转向传令兵,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全军即刻集结!所有渡船,全部投入运兵!弓弩手前排掩护,步兵紧随其后,强渡淮水,直捣敌营!”
“呜——呜——呜——”
低沉而雄浑的进攻号角声,第一次在靖难军大营中全面响起,瞬间压过了张飞那边还在进行的“背景噪音”。早已等待多时的联军将士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营寨中涌出,朝着淮水岸边扑去。无数船只被推入水中,士兵们如同蚂蚁般蜂拥而上。
而对岸的淮南军大营,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前营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后方冲天的火光,闻着随风飘来的焦糊味,听着后面传来的哭喊和“粮草被烧了”的绝望呼喊,士气瞬间跌落谷底。后营的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前营涌来,带来了无法遏制的恐慌。
张勋在中军大帐前,面如死灰,身体微微摇晃。他试图组织亲兵弹压溃兵,试图重新组织防线,但他的命令在这滔天的混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整个十万人的大军,已然失去了大脑和脊柱,变成了一盘散沙,一群待宰的羔羊。
“完了……全完了……” 张勋喃喃自语,一口鲜血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知道,袁术皇帝交给他的十万大军,他的前程,甚至他的性命,都已经随着乌巢那股冲天的烈焰,灰飞烟灭了。
火光映照着他绝望的脸,也映照着北岸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靖难军战舰。
淮水之战,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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