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的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蛊灵——它们的幽光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条毒蛇在蠕动。最前面的恶犬形蛊灵正用爪子刨着地面,尖利的爪尖在石砖上划出深深的刻痕,每一次刨动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铁臂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大刀上的血污已经凝结成块,蝶舞受伤的手臂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立刻被涌上来的蛊虫啃噬干净,青岩布置的藤蔓陷阱也快被蜘蛛蛊灵的毒液腐蚀殆尽。
就在这时,怀中的玉石突然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贺砚下意识地掏出玉石,只见它通体泛着温润的白光,光芒虽弱,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靠近的几只飞鸟蛊灵瞬间停滞在空中,翅膀扇动的频率明显变慢。
“这玉石……”贺砚心中一动,想起之前在禁制外,玉石也曾与遗迹产生过共鸣,“大家注意,玉石的光能压制蛊灵!”
铁臂闻言,猛地挥刀劈开一只扑来的恶犬蛊灵,借着后退的力道大喊:“那还等什么?冲啊!”他的右臂伤口在剧烈动作中再次崩裂,血顺着刀柄流下,滴在地上却没引来蛊虫——玉石的光芒仿佛在他们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蝶舞迅速掏出香囊,将里面的“迷迭蛊”粉末撒向空中。粉末与玉石的白光相遇,竟化作点点荧光,飘向周围的蛊灵。那些荧光落在蛊灵身上,原本狂躁的它们顿时变得迟缓,有的甚至原地打转,像是迷失了方向。“这粉末能放大玉石的效果!”蝶舞惊喜地喊道,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青岩则趁机在通道两侧布下新的藤蔓,这些藤蔓在玉石光芒的映照下,竟生出细密的倒刺。当蜘蛛蛊灵爬过时,倒刺立刻缠住它们的长腿,任凭蛊灵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很快便被藤蔓分泌的汁液腐蚀成一滩脓水。“快跟上!”他一边加固藤蔓,一边朝贺砚的方向追赶。
贺砚晃动青铜蛊铃,三只“影蜂蛊”从袖中飞出。这些蛊虫通体漆黑,在玉石的白光下几乎隐形,它们像三道黑影穿梭在蛊灵之间,专刺蛊灵的复眼。被刺中的蛊灵发出凄厉的嘶鸣,失去视力后四处冲撞,反而打乱了其他蛊灵的阵型。“就是现在!”贺砚看准蛊灵阵型的缺口,率先冲了过去。
铁臂紧随其后,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将那些被影蜂蛊激怒的蛊灵一一劈碎。他的盔甲上早已布满划痕,有的地方甚至被蛊灵的利爪撕开,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但他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未停,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虎。
蝶舞和青岩相互掩护,蝶舞的金丝蛊不断修补着被蛊灵冲破的结界,青岩则用长剑斩断那些漏网的蛊灵肢体。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的汗水混着血污流下,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这紧张的突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贺砚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狮鹫形蛊灵正从穹顶俯冲而下,它的左翼还插着之前那柄青铜短刀,伤口处的幽光忽明忽暗,显然是被激怒了。“小心!”贺砚一把将蝶舞推开,自己则侧身翻滚,躲开了蛊灵的利爪。
蛊灵扑了个空,巨大的翅膀扫过石壁,震落无数碎石。铁臂见状,怒吼着将大刀掷了出去,刀身旋转着飞向蛊灵的右翼。“噗嗤”一声,大刀深深嵌入蛊灵的翅膀,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啼鸣,失控地撞向通道一侧的石壁,轰然巨响中,石壁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数细小的蛊灵从缝隙中涌出,却在接触到玉石光芒的瞬间化作青烟。
“这石壁后面有东西!”青岩喊道,他注意到缝隙中透出不同于幽绿矿石的金色光芒。
贺砚心中一动,玉石的光芒在此时突然变得炽烈,仿佛在回应着那金色光芒。周围的蛊灵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纷纷后退,有的甚至转身逃窜,很快便消失在通道深处。“它们怕了!”蝶舞惊喜地说道。
众人趁机穿过蛊灵退去的通道,来到那道裂缝前。裂缝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足有之前石室的三倍大,大厅的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丈高的黑色石台,石台由整块黑曜石砌成,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的珠光,显得庄严肃穆。
石台上放置着一个圆盘状的物件,约莫三尺见方,边缘刻满了与玉石相同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金光,与穹顶的夜明珠交相辉映。当贺砚等人走进大厅时,圆盘突然转动起来,纹路中的金光愈发炽烈,竟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上的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个蛊虫的图案。
“这是……‘万蛊星盘’!”贺砚失声惊呼,他曾在《蛊经》的残页上见过记载,这星盘是上古巫祝用来掌控蛊灵的神器,据说能召唤“天道蛊”的虚影。
铁臂挠了挠头,看着星盘上复杂的纹路:“这玩意儿真能找到天道蛊?”他刚想上前触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哎哟”一声后退了两步。
蝶舞仔细观察着星盘边缘的纹路,若有所思地说:“这些纹路和玉石上的一模一样,或许需要用玉石才能激活它。”
贺砚深吸一口气,掏出玉石缓缓走向石台。当玉石靠近星盘时,星盘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贺砚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玉石涌入体内,与他血脉中的蛊力产生共鸣,那些曾经在古籍中见过的蛊虫图案、阵法口诀,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星盘上的星图开始快速旋转,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颗星辰上,那颗星辰对应的图案,正是“天道蛊”!图案下方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贺砚辨认了许久,才认出那是“地心渊”三个字。
“地心渊……”贺砚喃喃自语,这是苗疆最神秘的禁地,传说那里是蛊虫的发源地,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原来天道蛊在地心渊。”
就在这时,大厅入口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寻蛊门的人竟也冲破了蛊灵的阻拦,三长老带着弟子们闯了进来。当他看到石台上的星盘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万蛊星盘!果然在这里!贺砚,把玉石交出来,饶你不死!”
贺砚将玉石紧紧握在手中,星盘的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防护罩。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寻蛊门弟子,又看了看星盘上“地心渊”的字样,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星盘不仅揭示了天道蛊的位置,恐怕还隐藏着更多关于遗迹和蛊术的秘密,而寻蛊门的出现,无疑让接下来的旅程更加危险。
铁臂重新捡起大刀,挡在贺砚身前;蝶舞的金丝蛊再次绷紧,青岩则在大厅两侧布下新的藤蔓陷阱。大厅内的空气再次变得紧张,夜明珠的光芒映着众人脸上的凝重,星盘上的金光依旧流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贺砚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地心渊。但寻蛊门的阻拦、地心渊的未知危险,以及这星盘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谜团,都让前路充满了不确定性。而怀中的玉石,此刻正散发着越来越炽热的温度,仿佛在催促着他们,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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