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亿的采购合同?
高致远内心震惊莫名。
春节销售压力重重,肖华鹏为了个人恩怨,恶意向总部申请提高了北郊店的销售指标。
实事求是来讲,北郊店的销售达到了一个瓶颈期,增速下滑是必然现象。
按照爱丽丝传达的信息,春节的销售业绩是证明高致远能力的最佳途径,也是总裁巴赫上任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
巴赫从未插手过门店人事事务,北郊店是个例外。
提拔高致远,巴赫面临的压力很大。
高致远如果不能证明存在的价值,那么就会成为其余势力用来攻击巴赫的利器。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论高致远如何辩解,都会贴上总裁巴赫的标签。
爱丽丝提前离开北郊店,未尝不是巴赫为了缓解总部敌对势力的压力。
龚慈恩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给出一个亿的采购合同,对高致远来说诱惑是致命的。
利益交换,互惠互利。
龚慈恩将一个成功商人的智慧运用到了极致。
虽然总部的销售任务还没有下达门店,高致远心中有过预测。
北郊店今年的销售指标与龚慈恩给出的条件不谋而合。
可见龚慈恩的手腕有多么犀利。
高致远相信,之前龚慈恩对他不屑一顾。
只是昨天江天进了警局,龚慈恩才不得已而为之。
侧面说明龚慈恩的可怕之处。
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对信息和局势的把控做到事无巨细。
对于门店的销售,高致远胸有成竹。
但存在的隐患无处不在。
肖华鹏.吕孝仁之流不会放弃任何打击报复高致远的机会。
暗地里还有一个背后更为强大的敌人,在支持肖华鹏行动。
有了一个亿打底,春节销售将会是全国门店最亮眼的业绩。
巴赫.爱丽丝所面临的压力迎刃而解。
可是放过江天,高致远做不到。
对于一个人渣,不值得同情怜悯。
龚慈恩审视了半天,得到了心中的答案。
高致远不打算放过江天。
与江天的行为相比,高致远不在乎一个亿的合同。
依据家沃德总部传来的消息,高致远的任命并非众望所归。
相反,总裁巴赫在总部处处受到质疑。
假如春节销售不能交出一份完美的考卷,巴赫的位子能否保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高致远何来的勇气拒绝天价合同?
作为母亲,龚慈恩对儿子做出的祸事深恶痛绝。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坐牢或者判死刑而坐视不理。
她做不到大义灭亲的地步。
况且儿子的事大有转机。
高致远安然无恙的坐在办公室,侧面反应出一个问题。
江天的行动在高致远面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高致远就像一个经验无比丰富的猎人,布置好陷阱等着贪婪的小兽上套。
江天的罪行证据确凿,不正是高致远故意递过来的一把刀吗?
龚慈恩内心却生不出怨恨两个字。
作为豪门千金,从小接受良好的高等教育。
在大是大非面前,龚慈恩区分的很清楚。
不然也不会坐上龚氏董事长的位子上。
在旧社会,龚慈恩等于是一家之主,掌握着家族的生死。
作为一家之主,她要理性的为家族繁荣考虑。
作为一名无助的母亲,她要为儿子的前途和命运考虑。
江天判刑是铁一般的事实,她所苛求的无非是量刑而已。
判刑?
死刑或者十年二十年,区别太大了。
“高总,我今日来不求你放过天儿,仅仅作为一个母亲请求你客观公正的陈述事实。天儿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龚慈恩抛开董事长的身份,平静的道出此行的目的。
“龚总,龚太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能理解你作为一名母亲的苦衷。但是,江天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无论是身体和精神,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男女之事并非强人所难,求之不得而走向极端。我以人格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经得住考证。”
高致远严肃的反驳龚慈恩所设下的语言陷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天若是一个善良的人,又怎能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
“高总,在商言商。你因为个人恩怨,而置公司的利益而不顾,并非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我会向家沃德总部如实反映。”
龚慈恩被高致远油盐不进的态度刺激的有些乱了分寸,言语间隐隐蕴含着一丝威胁。
“龚总说笑了。家沃德的宗旨是顾客就是上帝,前提是公平公正合法合理的交易,而不是建立在利益互换的基础上。”
对龚慈恩的威胁,高致远反唇相讥。
同时严肃的起身端起茶杯,转头看向电脑屏幕。
“高总,请记住你的话。我们来日再会!”
气氛剑拔弩张,龚慈恩隐隐有些自责。
到了这份田地,多说无益。
虽然牵扯到儿子的事情,自己有些冲动,终究是目的达到了。
龚慈恩径直离开商场,开门坐上了白色奔驰。
江海精神萎靡不振,痛苦的坐在后排座打着电话。
迫不得已,他在向高彦华夫妻求助。
“老江,难为你了。”
江海一夜白头,四处打电话求情。
作为妻子,龚慈恩深知丈夫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
有龚氏莫大的基业傍身,江海在汉城白手起家,从未求助过龚氏。
短短数年资产赚到上亿身家。
这也是江海身为一个赘婿,却得到家族无数人认可的底气。
龚慈恩能够牢牢掌控龚氏庞大的产业,背后离不开江海的理解和支持。
然而,为了不成器的儿子。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受尽了屈辱。
“老江,苦了你了!”
龚慈恩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此时就像一个倍受病魔折磨的妇人,躲在丈夫的怀里抽泣。
司机钟厚良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站在冰冷的街道上抽烟。
龚总从未露出柔弱的一面,他担心被老板炒鱿鱼。
“不哭,你是总裁,天塌下来也得顶着。”
江海将妻子搂紧,担心她扛不住。
“高老哥夫妻答应求情,一会你送我去见老夏。致远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如今只有老夏能帮忙了。”
江海抹把脸,将最后的救命稻草寄托在夏建国身上。
龚慈恩抚摸着丈夫宽厚的肩膀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求了老夏,你们几十年的情义就断了,值得吗?”
“天儿总归犯了大错,二十年我等得起。”
江海目光坚定的看着妻子。
当年深知老夏对楚玉梅用情至深,江海才下定决心与之决裂,转身入赘到了龚家。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没错。楚玉梅终非良配。
几十年来,每次看到老夏落寞的神情,江海都在深深自责。
或许是伤的楚玉梅太深,才会种下今日的恶果。
是该了断了。
“我准备对付高致远,让他无法分身针对儿子。”
龚慈恩不想骗丈夫。
江海对高致远推崇备至,为了儿子她必须给其制造一些矛盾。
“你千万别做傻事毁了致远,不然良心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江海皱起眉头,担心妻子做出过激的事情。
“我不会伤害他,不过是给他在公司制造一点麻烦,这样有利于儿子减刑。”
说到底,龚慈恩是一个母亲,有点私心很正常。
给高致远制造矛盾,让他无暇顾及江天的案子。
江天不判死刑是龚家最大的期望。
正如丈夫说的,二十年完全可以等得起。
以龚家的实力和底蕴,可以保证江天出狱以后仍然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至于掌控家族企业就不能奢望了。
江天不足以支撑龚家这艘巨轮航行。
“你放心,等到天儿的案子定性,我会补偿高致远的。”
龚慈恩担心丈夫于心不忍,故而做出承诺。
暗中却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
……
办公室里,高致远接到了母亲陈芳的电话。
高彦华明白儿子对他失望透顶,所以搬出陈芳替江天求情。
高致远不忍母亲为了儿女整天提心吊胆,因而勉强答应了她的要求。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高致远不打算耗费精力盯着江天的案子不放。
中午吃完午饭,老丈人夏建国和江海出现在办公室门外。
“爸,江叔,下班以后咱们详谈。”
工作期间,高致远闭口不谈私事。
既然答应了母亲,老丈人和江海的心情可以理解。
见高致远爽快答应,江海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弛。
最起码高致远的态度良好,给了他一线希望。
晚上,夏建国在家里做了桌子好菜。
夏想被夏建国支开回家陪楚玉梅。
这也是父女俩暗中商议的结果。
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后,夏建国反而释然了。
无论江天结局如何,两代人的恩怨终于画上句号。
夏建国与楚玉梅私下签署了两份协议,包括一份离婚协议。
他同意向高致远求情,同时约法三章。
以后楚玉梅若是做出对不起家庭和高家的事情,那份离婚协议立马会送到民政局。
这是夏建国能够想出保护女儿幸福的最好办法。
“致远,你江叔觉得没脸见你,所以回去了。今晚咱爷俩不醉不归。”
“爸,都听你的。”
与老丈人相处,高致远感觉就像一对真正的父子,无话不谈。
他喜欢这种氛围,为了守护这份真挚的感情,他可以适当做出让步。
“致远,爸说句心里话。冤冤相报何时了,龚家在汉城的人脉无法想象。你与小天的矛盾,龚家从未插手,这一点你必须承认。老江和慈恩为人正派,一切都是玉梅搞的鬼。害了小天,也害了自己。为了一个江天不值得。你的责任是保护家人和朋友不受伤害,而不是一味的活在仇恨当中。小天判刑无法避免,而且情节严重。几十年后,江天只能仰望你,不配作为你的对手。”
夏建国喝着酒陈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高致远较真置江天于死地,难免会刺激到龚家的仇视情绪。
龚家失去了希望,做出极端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只要江天活着,龚家有了希望才不会迁怒于高致远。
等到江天出狱,或许到了几十年以后。
那时候社会发展到何种程度,高致远这个重生者也不得而知。
“爸,我明白了。”
经过夏建国一番开导,高致远豁然开朗。
对于人情世故这一方面,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一味的钻牛角尖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爸,那你和阿姨该怎么办?”
放下心中的执念,高致远又在替老丈人担心。
楚玉梅做过的事太过荒唐,夏建国心情绝对不会太好,或许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
“来,喝酒!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你好好和闺女过日子,给我多生几个大胖孙子,老夏我就烧高香喽!记住你的承诺,孙子姓夏!”
夏建国拍打着女婿的肩膀,难得的露出向阳的神色。
高致远尴尬的摸向鼻子。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与夏想同床共枕无数次,他一直在履行诺言。苦苦压抑着心中的情欲,未和夏想圆房。
与楚玉梅的约定,老丈人自然无从得知。
不过,老丈人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春节过后,在汉城举办一次隆重的婚礼,实现对夏想的承诺,也算是完成上辈子的心愿了。
“爸,回头你找一个良辰吉日,我和小夏要在汉城举办婚礼,这样对亲朋好友也有一个交代。”
“好,包在爸身上。”
这一夜,夏建国与高致远俩人喝了两瓶白酒。
哭着闹着相互拥抱,最后躺在地板上睡得香甜无比。
元旦
高致远一觉醒来,发现夏想趴在自己身上睡得很香。
耳边隐约听到锅铲碰撞炒锅的声音。
今天休假,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
夏建国炒好菜,敲门喊女儿女婿吃饭。
“大叔,你坏透了,也不叫我。”
夏想被吵醒,瞅着自己挂在高致远身上,仍然改不了羞涩的毛病。
毕竟俩人为突破男女底线,让她始终有一种偷腥的羞耻感。
“今天我要去见赵婧,你去吗?”
与柳明的赌约就在今天,高致远不打算隐瞒夏想。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和郭姐等你回来吃饭。”
夏想整理好衣服,不假思索的拒绝道。
吃过饭,高致远给郭唯打电话,开车一起去星耀酒吧。
尽管是一句戏言,高致远也要争一口气,顺便打探一下柳明的虚实。
滨河庄园的事柳明参与其中,这根毒刺终究要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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