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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诡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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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钱多多的相处中,云宝体验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他渐渐明白,无论初衷如何,想让喜欢的人拥有美好未来,努力提升自我都是必经之路 —— 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有守护幸福的可能。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眼下他在晨曦协会虽是临时工,薪资低且发展受限,但劳务派遣协议两年一签,如今已过去一年多,只剩八九个月就要到期,无论从稳定性还是个人发展考虑,寻找新工作都迫在眉睫。

云宝惊觉自己快两年没碰专业知识,开发和测试技能早已生疏,再这样下去只会更被动。于是他挤出时间复习专业课,却难免压缩修炼时间。这个矛盾让他头疼不已,甚至突发奇想:能否发明一种功法,让计算机专业的人既能学技术又能修炼?想到这儿他不禁哑然失笑 —— 修炼之路本就缥缈,好好工作才是实处。权衡之下,他只能将重心偏向专业课,修炼变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重新开始投简历后,云宝对晨曦协会的工作热情愈发低落。尽管薪资涨了 5 灵龙币,却依然杯水车薪,在都城根本无法支撑更好的生活。投简历时他才发现,离开专业领域不到两年,行业早已天翻地覆。

这几年被称作 “相利网红利时代”,传统行业借相利网东风催生海量新兴机构,数量甚至超过老牌企业,彻底改变了诸多行业生态。对殷国百姓而言,最直观的便是房价飙升 —— 作为生存刚需的房屋,如今已成为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奢侈品,更衍生出一系列社会问题,让普通人的生活雪上加霜。但大家别无他法,只能拼尽全力打工,为虚无的未来搏一线生机。

相利网行业的兴起吸引无数人涌入,行业特征逐渐清晰:一是工作节奏快,二是薪资待遇高。云宝虽专业对口,却对行业了解有限,只听闻福利优厚。以他的年纪,正是打拼的黄金时期,节奏快慢并非障碍,关键是能否入行。

然而现实残酷,连续数月投简历,云宝连相利网机构的门槛都没摸到。对方大多直接标记 “不合适”,偶尔有电话沟通,理由无外乎 “非名校毕业”“缺乏行业经验”“无相关产品经历” 等。令他困惑的是,这些所谓 “不合适” 的理由,简历里早已明确标注,为何还要在电话里重复?认真写简历被嫌 “态度不端”,如实投递又被无视,这些匪夷所思的操作让他摸不透相利网机构的逻辑。渐渐的,他从最初的期待转为无奈,心知以自身条件难入该行业,加之思维模式差异悬殊,便基本放弃,重新开启 “全选 + 投递” 的广撒网模式。

每天就是做做日常机器的运维,云宝忽然觉得工作无聊了起来。作为一个男人,一旦无聊,就会越来越多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对钱多多的感觉,不仅仅是越来越多的想见面,该死的男人本性,也让云宝烦恼不已。好在一个大活的到来让云宝忙了起来。

晨曦研究所计划明年搞旧楼翻修,想年前把计划定出来,包括整个办公楼的返修顺序、翻修目标、主要方向等等,找了一个第三方的设计机构,云宝已经在晨曦协会工作了快两年了,干的就是各种设备维修的事情,所以,这个楼里哪里好使哪里不好使,云宝非常清楚,想来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对接设计机构的事情交给了云宝。接到这个活之后,云宝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二楼好好收拾一下,二楼的无论会议室还是办公室,都太过古老,和艺术科技部三个理事之间的时间依然历历在目,要是能翻修一下,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事了。于是,云宝找了个时间,找物业拿到了二楼所有屋子的钥匙,再次来到二楼,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二楼的情况。

云宝攥着沉甸甸的钥匙串站在二楼楼梯口,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这串钥匙足有三十几把,形状各异,有的边缘磨损得圆润,有的表面还残留着斑驳锈迹,其中一把铜制钥匙的齿纹间甚至卡着半片干枯的枫叶,不知是哪位前任主人留下的。钥匙串上还系着褪色的标签,用褪色的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房间编号,字迹边缘晕染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水浸泡过。

推开通往走廊的防火门,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旧木料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走廊顶灯的钨丝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每隔几秒就会闪烁一下,将墙壁上褪色的宣传画照得忽明忽暗。那些画的边角都卷了起来,画面上穿着工装的人举着标语,油墨早已晕染模糊,像是被某种潮湿的东西侵蚀过。地面铺着六边形的马赛克瓷砖,缝隙里积着厚厚的黑垢,有些瓷砖表面还粘着干涸的口香糖残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反光。每隔几米,墙角就堆着一团团灰尘结成的毛球,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

右手边第一间是资料室,云宝挑出一把形状类似古老门锁的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齿轮卡壳的闷响。推开的瞬间,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惊醒。室内堆满了铁皮文件柜,柜门上的标签早已泛黄卷曲,写着诸如 “xxxx年科研成果汇编”“第三季度能耗统计” 之类的字样。最里面的档案架旁堆着几个蛇皮袋,袋口露出半截麻绳,不知为何,云宝总觉得麻绳上有暗红色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蛇皮袋表面沾着一些黑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油渍,又像是某种液体渗出的痕迹。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细微的 “咔嚓”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夹层里移动,吓得他立刻后退几步,心脏狂跳不止。

隔壁的小会议室更显阴森。椭圆形会议桌表面布满划痕,像是被利器反复切割过,桌面上还残留着干涸的咖啡渍,形成诡异的图案。十二把木椅中有三把断了扶手,靠墙堆叠着,椅背的雕花早已残缺不全。投影仪挂在天花板上,外壳布满灰尘,镜头盖不翼而飞,露出里面蒙着灰网的镜片,像是一只浑浊的眼睛。云宝的目光突然被墙上的挂钟吸引 —— 时针和分针停在 11:23,秒针却在缓缓转动,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仿佛在倒数着什么。当他试图靠近查看时,挂钟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吓得他差点摔倒。他扶着会议桌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桌面上用指甲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仔细辨认,似乎是 “不要相信” 四个字。

继续往前走,财务室的铁门紧闭,钥匙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云宝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门锁周围的金属表面布满细密的牙印,像是某种小型动物啃咬的痕迹。透过铁门下方的通风口,他看见里面的文件柜倾倒在地,账本散落得到处都是,其中一本摊开的账簿上,用红笔写着 “异常支出” 四个字,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尝试用其他钥匙打开铁门,却发现所有钥匙都无法插入。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突然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吓得他头皮发麻,转身就想逃跑。但他强忍着恐惧,再次凑近通风口,发现里面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比想象中更令人心悸。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立在半空中的铸铁水箱,水箱表面爬满铁锈,一根油腻的麻绳从水箱垂下,末端打了个死结。小便池的设计十分古怪,一整排瓷质凹槽倾斜着通向中央的下水口,凹槽内侧布满褐色的污垢,散发出刺鼻的尿骚味。洗手池的水龙头早已锈死,台面上放着半块开裂的肥皂,表面爬满黑色的霉斑。

最让人心惊的是那面长镜。镜子边缘用生锈的铁钉和发黄的胶带固定,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划痕,仿佛有人用尖锐物品在上面疯狂刮擦过。云宝凑近细看,发现其中一道划痕里嵌着细小的毛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灰白色。当他后退几步时,突然感觉镜中的自己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但定睛再看,镜中又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当他再次看向镜子时,却发现镜子深处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抓起手电筒胡乱扫射,却什么也没看到。天花板上裸露的灯泡随着他的脚步声微微摇晃,投下晃动的阴影。云宝注意到墙角的瓷砖缺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水泥层,水泥上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形状像是手掌印。正当他用手机拍照记录时,身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

离开卫生间,云宝又打开了几间办公室。档案室的木质档案架上爬满白蚁蛀蚀的孔洞,最底层的纸箱里装满了旧胶片,胶片边缘都卷曲发脆。他随手拿起一卷胶片查看,发现胶片上的画面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些建筑的轮廓。当他将胶片对着灯光时,突然发现画面中有个黑色的人影,姿势诡异,像是在奔跑。他心里一惊,赶紧放下胶片,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纸箱。纸箱里掉出一叠照片,照片上都是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空洞,背景是一个实验室。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写着 “实验失败” 四个字,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

打印室的老式针式打印机早已积满灰尘,进纸口还卡着半张褪色的纸张,上面印着无法辨认的乱码。打印机旁边的废纸篓里堆满了揉成团的纸张,云宝随意捡起一团展开,发现上面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排列得毫无规律。他将纸张翻过来,发现背面用红笔写着 “警告:不要靠近”。正当他疑惑时,打印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打印声,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他看着打印机吐出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手印,手印边缘模糊,像是刚沾上墨水不久。

走到走廊中间时,云宝发现有一扇门与众不同 —— 深褐色的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藤蔓花纹,门锁是古铜色的密码锁,密码盘上布满绿锈。他翻遍钥匙串,都没有找到能匹配的钥匙,只好作罢。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仿佛听见门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再次靠近那扇门。他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却只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像是有人在念着什么咒语。他感觉后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快步离开。

接下来的储物间里堆满了淘汰的电脑主机,机箱外壳都被撬开,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像是一团团扭曲的蛇。云宝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有些电线表面有烧焦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在储物间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老式的保险箱,保险箱表面布满灰尘,锁孔处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他试着转动钥匙,却发现保险箱纹丝不动。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突然发现保险箱表面用指甲刻着一些数字,像是密码。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按照这些数字尝试打开保险箱。当他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时,保险箱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袋,纸袋上写着 “绝密” 两个字。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里面装着一些文件和照片,文件上的内容都是关于一些人体实验的记录,照片上的人表情痛苦,身体上布满伤痕。他看得心惊肉跳,赶紧将文件和照片放回纸袋,关上保险箱,快步离开了储物间。

备用办公室的窗帘永远紧闭,拉开时扬起漫天灰尘,窗台上摆着几个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不知名的生物标本,液体早已浑浊发黄。云宝凑近细看,发现罐子里的生物形状怪异,像是某种畸形的鱼类,又像是未成形的胎儿。他感觉一阵恶心,连忙后退几步。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已经破损,里面的纸张也有些泛黄。他翻开笔记本,发现上面记录着一些实验数据和观察报告,字迹工整,但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其中一页上写着:“实验对象出现异常反应,开始具有攻击性,必须采取措施。”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后面的内容被人用黑色的笔涂得乱七八糟,根本无法辨认。

最后一间是废弃的茶水间,里面的饮水机早已锈蚀,水桶里残留着墨绿色的藻类。微波炉的门半开着,内部布满黑色的焦痕,像是曾经发生过小型爆炸。冰箱的插头早已拔掉,云宝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冰箱门。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冰箱里空空如也,唯独底层的抽屉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了。他用力拉了拉抽屉,抽屉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但依然纹丝不动。他弯下腰,用手电筒照了照抽屉缝隙,发现里面似乎有一团黑色的物体,形状不规则,表面还在微微蠕动。他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

离开二楼时,云宝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将钥匙串还给物业时,特意询问了二楼的情况。物业大爷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那层楼闲置很久了,以前出过些事故,现在除了白天有人偶尔上去拿资料,晚上根本没人敢去。” 大爷的话让云宝心里一颤,回头望向楼梯口,仿佛看见二楼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他加快脚步离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办公楼,看到外面明亮的阳光,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二楼的那些诡异景象,将会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宝的钥匙插入二楼铁门的瞬间,铁锈与潮气混合的气味猛地涌进鼻腔,像一把生锈的手术刀划过记忆的伤口。钥匙转动时发出的齿轮摩擦声在楼道里回荡,声控灯应声亮起,却在照亮墙面的瞬间突然熄灭,黑暗中,他清晰听见身后消防栓玻璃传来三声指节敲击声,规律得像是某种暗号。

手电筒光束扫过消防栓时,玻璃上的倒影让云宝的后颈骤然绷紧。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右侧,多出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脖子上缠着半截麻绳,右手虚虚地搭在消防栓把手上,指节泛白。可当他猛地转身,身后只有剥落的墙皮在光束里浮沉,宣传画上的女青年嘴角下垂,眼神凝固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设计团队的首次勘查在资料员小陈的尖叫中乱作一团。当她伸手触碰资料室角落的蛇皮袋,袋口垂下的麻绳突然如活物般蜷曲,在她手腕上勒出红痕的同时,麻绳表面的暗红污渍在灯光下显形为模糊的掌印。“它们在动!” 小陈蜷缩在墙角,视线死死盯着重新静止的麻袋,“里面有东西在喘气……”

云宝蹲下身时,闻到麻绳上隐约的消毒水味道 —— 那是医院太平间特有的气息。他掀开袋口,里面除了旧文件,还有半张泛黄的诊断书,“肺痨晚期” 四个字被水渍晕染,落款日期是 xxxx 年 3 月 15 日,正是小罗升任主任科员的第二天。

财务室的铁门在午夜时分突然传出撞击声。值夜班的老张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手电筒扫过满地狼藉的账簿,发现所有文件都被撕成碎片,碎片在地面拼出巨大的 “恨” 字,中心位置躺着半张照片,是小罗二十年前的工作照,边角被利器划出深深的划痕。

“云先生,二楼不能再查了。” 三天后,物业经理面色苍白地找到云宝,“上个月有个清洁阿姨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 经理咽了咽口水,“穿蓝工装,舌头伸得老长。”

云宝在档案室的积灰中发现那本笔记本时,秋分的细雨正敲打着窗外的梧桐。纸页间的字迹从工整逐渐癫狂,第十页末尾用红笔反复写着 “她骗我”,墨迹渗透到下一页,将 “组织上的关怀” 几个字染成暗红。

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让云宝呼吸一滞:小罗倚在二楼楼梯口,发间别着朵红玫瑰,身后穿蓝工装的小张正低头调整领带,消防栓玻璃清晰倒映出两人的影子 —— 但在他们身后的拐角,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探出半个身子,脖子上的麻绳在风中轻轻晃动。

小会议室的挂钟是第二个突破口。云宝注意到秒针始终逆时针转动,轨迹恰好覆盖墙面三条裂缝,形成玫瑰的形状。当他按照挂钟停摆时间 “11:23”(小张的工牌尾号)打开会议桌暗格,掉出的不是文件,而是片风干的玫瑰花瓣,花瓣中央嵌着极小的金属片,反射出 “张” 字的笔画。

“这些线索都指向二楼的五行布局。” 云宝在笔记本上画下五个房间的平面图,资料室(木)、小会议室(火)、财务室(金)、档案室(土)、卫生间(水),“每个房间都藏着小张的‘遗物’。”

首次侧面对抗发生在寒露夜。云宝在资料室整理文件时,蛇皮袋突然集体倾倒,麻绳如蛇群般涌来,在他脚踝缠出渗血的红痕。危急时刻,他将从文件柜找到的木牌按在墙缝,木纹与墙面传来的震动产生共振,麻绳应声断裂,墙缝里渗出的水珠,在地面汇成 “ xxxx.5.20”—— 他想起这是小罗的入职日期,也是她与小张初次相遇的日子。

正面对抗来得毫无征兆。霜降清晨,云宝在小会议室研究燧石,挂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钟摆脱离轨道砸向他的太阳穴。他本能地低头,金属钟摆擦着头皮砸在地面,裂开的钟体里掉出几缕灰白色的头发,发丝上粘着的,是小罗二十年前常用的友谊牌雪花膏香气。

“你为什么要翻这些旧账?” 当晚,怨灵首次显形在卫生间的镜子里,蓝色工装破破烂烂,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她已经忘了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忘了她?” 云宝注意到怨灵的右手始终护着左胸口袋,那里露出半截钢笔 —— 是小罗在他生日时送的英雄牌钢笔,笔帽上的烤漆早已剥落。

五行谜题的破解过程如同拼图,每一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在资料室,他按 “ xxxx年 5 月 20 日” 转动第三列第五个文件柜,得到刻有年轮的木牌,背面用针刺着 “火生于木”;小会议室的挂钟裂痕引导他在砖缝中找到刻有火焰纹的燧石,石面焦痕与小张发病日期吻合;财务室的铁门牙印拓片对照旧档案,确认为小张齿模,按他工牌编号打开保险箱,里面是染血的医疗收据,缴费人签名栏写着 “无名氏”;卫生间的镜面上的划痕在满月夜显形为水系符文,按符文走向调节水龙头,地砖下的暗格露出刻有水流纹的玉符,内侧刻着 “土掩于水”;档案室的胶片投影异常指向第 13 号地砖,撬起后发现陶罐,内有小张的工牌、半封遗书,以及用红绳绑着的、小罗用过的橡皮筋。

当五样信物在东墙前摆成星形,墙面发出的闷响如同迟来的丧钟。云宝握紧从储物间找到的尖凿 —— 手柄上的 “张” 字虽已模糊,却在触碰时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有人在轻轻叩击他的掌心。

凿开墙面的瞬间,腐木与霉菌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里的景象让他手中的工具 “当啷” 落地:干枯的尸体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蓝色工装已碳化,左胸口袋露出半截钢笔,正是照片里小罗送的那支。尸体怀中抱着个铁盒,里面是泛黄的遗书和结婚申请单,女方签名处空白,男方签名旁画着小小的玫瑰。

“小罗,他们说你嫁给了副局长的儿子,去了北京。” 遗书的字迹因手抖而歪斜,“可我每天都在二楼等你,看你穿米色高跟鞋走过走廊,看你在茶水间泡第三杯茉莉花茶。我撑不下去了,肺里像有把火在烧,连呼吸都带着你的味道……” 最后一页被血浸透,“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你骗我一辈子,只要你的眼里还有我。”

衣兜里的照片飘落,是小罗二十岁的模样,背面用钢笔写着:“给小张,我的初恋。” 字迹被水晕染过,却依然清晰 —— 这与资料室笔记本里 “逢场作戏” 的字迹完全不同,倒像是被人强迫写下的。

万圣节前夜,云宝在密室布置超度法坛。三根白烛刚点燃,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罗会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攥着个红绸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二十年前,组织上找我谈话,说小张的家庭成分会影响我的政审,让我‘慎重考虑’。” 红绸包打开,里面是枚银戒,戒内侧刻着 “张罗” 二字,“这是他准备求婚的戒指,我一直没敢戴。”

怨灵在烛火中显形,不再是恐怖的模样,而是个抱着膝盖的青年,眼睛盯着罗会长手中的戒指,像是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当罗会长将戒指放在尸体掌心,怨灵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那里有道浅疤 —— 是 xxxx 年帮他搬资料时被铁皮划伤的,她竟一直留着。

“对不起……” 罗会长终于哭出声,“我每天从二楼经过,都不敢看消防栓的玻璃,不敢闻茉莉花香,甚至不敢用你送的钢笔……” 怨灵的身体开始透明,嘴角却泛起微笑,像是终于听见了二十年前没说出口的 “我愿意”。

云宝抓紧时间念诵超度咒,火盆里的黄标纸突然腾空,在空中拼出 “来生” 二字,随即化作光点融入怨灵体内。当最后一道咒语落下,密室的墙缝里渗出细微的蓝光,那是被封存二十年的、未说出口的情话。

冬至那天,二楼翻新工程正式启动。云宝站在曾经的密室位置,看着工人拆除旧墙,阳光第一次完整地照进这个阴暗的角落。在砖块的缝隙里,他发现了半朵风干的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折射出七彩光斑,像是某人藏了二十年的眼泪。

警方确认尸体身份的通告贴在协会公告栏时,罗会长正在办公室批改文件。她望着窗外的旧楼,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银戒,戒内侧的 “张罗” 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办公桌上的钢笔尖滴下一滴墨水,在纸上晕染出玫瑰的形状 —— 有些债,终究要用一生来偿还。

夜里加班时,云宝偶尔会听见二楼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嗒、嗒、嗒”,像高跟鞋敲在瓷砖上。他知道那不是怨灵,而是时光在轻轻叹息,为两个被时代洪流冲散的灵魂,唱着迟到的安魂曲。当他收拾东西离开,走廊的声控灯突然亮起,墙面上的宣传画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新的,画中男女笑容灿烂,身后的消防栓玻璃干干净净,倒映着空荡荡的楼道。

云宝走出办公楼时,夜风带来细碎的花香,像是茉莉,又像是玫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尖凿,手柄上的刻痕已被磨平,但那种温热的触感还在,像一段不会褪色的记忆。二楼的灯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仿佛有人在轻轻翻动一本旧书,书页间飘落的,是两个年轻灵魂的爱恨与遗憾,最终都化作尘埃,散在时光的褶皱里。

云宝的钥匙插入二楼铁门的瞬间,铁锈混着墙缝里的潮气涌进鼻腔,像极了多年前在巷口老槐树底下闻到的、那种带着腐朽气息的雨前闷味。钥匙转动时发出的齿轮摩擦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声控灯应声亮起,却在照亮墙面的刹那突然闪烁着熄灭,黑暗中,他听见身后消防栓的玻璃传来三声轻响,像是指节敲在玻璃上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让后颈的汗毛瞬间竖立。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消防栓时,玻璃上的倒影让云宝浑身发僵 ——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右侧,多出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那人脖子上缠着半截麻绳,右手虚虚地搭在消防栓的把手上,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会转过身来。可当他猛地转身,身后只有斑驳的墙面和褪色的宣传画,画里的女青年嘴角下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像是被人用刀刻进墙里的凝视。

设计团队第一次进入二楼勘查时,资料员小陈的尖叫几乎穿透了整栋楼。当时她正伸手触碰资料室角落的蛇皮袋,袋口垂下的麻绳突然如活物般蜷曲,在她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的同时,麻绳表面的暗红污渍在灯光下显形为一个模糊的掌印。“它们在动!” 小陈蜷缩在墙角,视线死死盯着重新静止的麻袋,声音带着哭腔,“里面有呼吸声,像有人躲在里面喘气……”

云宝蹲下身时,闻到麻绳上隐约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掀开袋口,里面除了泛黄的文件,还有半张被水渍晕染的诊断书,“肺痨晚期” 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落款日期是 xxxx 年 3 月 15 日 —— 他记得那天的晨会,小罗第一次以主任科员的身份发言,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熨得笔挺,袖口还别着小张送的钢笔。

财务室的铁门在某个暴雨夜突然传出剧烈的撞击声。值夜班的老张哆哆嗦嗦地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满地狼藉的账簿,发现所有文件都被撕成碎片,碎片在地面拼出一个巨大的 “恨” 字,中心位置躺着半张照片,是小罗二十年前的工作照,边角被利器划出深深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过。

“云先生,这二楼邪乎得很。” 三天后,物业经理找到云宝时面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串,“上个月清洁组的王阿姨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 穿蓝工装,舌头伸得老长,就吊在镜子上方的水管上。” 他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听说二十年前,有个姓杨的科员在二楼凭空消失,连档案都查不到记录。”

云宝在档案室积灰的文件柜里发现那本笔记本时,窗外的梧桐正飘下今年的第一片黄叶。纸页间的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狂乱,第十页上用红笔反复写着 “她骗我”,墨迹渗透到下一页,将 “组织上的关怀” 几个字染成暗红,像是滴在纸上的血。夹在中间的照片让他呼吸一滞:小罗倚在二楼楼梯口,发间别着朵红玫瑰,身后的小张正低头为她调整领带,消防栓的玻璃清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 但在他们身后的拐角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探出半个身子,脖子上的麻绳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某种无声的监视。

小会议室的挂钟是第一个让云宝觉得不对劲的物件。秒针始终逆时针转动,轨迹恰好覆盖墙面三条纵横交错的裂缝,形成一朵残缺的玫瑰形状。他试着按照挂钟停摆的时间 “11:23”—— 小张工牌的尾号,打开会议桌的暗格,掉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片风干的玫瑰花瓣,花瓣中央嵌着极小的金属片,在灯光下反射出一个 “张” 字的笔画。

“二楼的五个核心区域,可能对应着五行。” 云宝在笔记本上画下二楼平面图,资料室、小会议室、财务室、档案室、卫生间,分别标注着 “木、火、金、土、水”,“每个房间里都藏着和小张有关的东西,像是某种阵法的节点。”

首次与怨灵的侧面对抗发生在寒露后的深夜。云宝独自在资料室整理文件时,堆在墙角的蛇皮袋突然集体倾倒,无数麻绳如蛇群般涌来,在他脚踝上缠出渗血的红痕。危急时刻,他想起从文件柜里找到的那块刻有年轮的木牌,试着将它按在墙缝处,木纹与墙面传来的震动突然产生共振,麻绳应声断裂,墙缝里渗出的水珠在地面汇成一串数字 ——“ xxxx.5.20”,那是小罗入职的日期,也是她与小张初次相遇的日子。

正面对抗来得毫无预兆。霜降那天,云宝在小会议室研究从墙缝里找到的燧石,挂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钟摆脱离轨道,带着铁锈的腥味砸向他的太阳穴。他本能地低头,金属钟摆擦着头皮砸在地面,裂开的钟体里掉出几缕灰白色的头发,发丝上粘着的,是早已停产的友谊牌雪花膏香气 —— 他在小罗办公室的旧物箱里闻过这种味道,那是她年轻时最爱用的护肤品。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当晚,怨灵第一次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显形,蓝色工装破破烂烂,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像是刚被人用麻绳勒过,“她已经结婚生子,当上会长,早就忘了我,你为什么还要翻这些旧账?” 云宝注意到怨灵的右手始终护着左胸口袋,那里露出半截钢笔,笔帽上的英雄标志早已褪色,正是照片里小张别在小罗衬衫上的那支。

破解五行谜题的过程漫长而艰辛,每个线索都像是从时光的裂缝里挤出来的碎片:在资料室,他按照 “木生火” 的提示,按初遇日期转动第三列第五个文件柜,得到刻有年轮的木牌;小会议室的燧石上,火焰状的焦痕对应着小张住院的床号;财务室的铁门锁孔拓片,与小张的齿模完全吻合,打开保险箱后,里面是染血的医疗收据,缴费人一栏写着 “无名氏”;卫生间的镜面上,水系符文在满月夜显形,按符文走向调节水龙头后,地砖下的暗格露出刻有水流纹的玉符;档案室的胶片投影异常,指引他找到第 13 号地砖下的陶罐,里面除了小张的工牌,还有半封未寄出的遗书,信纸边缘用红绳绑着个褪色的橡皮筋,是小罗年轻时扎头发用的。

当五样信物在东墙前摆成星形,墙面发出的闷响如同有人在墙后重重撞了一下。云宝握紧从储物间找到的尖凿,手柄上的 “张” 字虽已模糊,却在触碰时传来微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隔着时光与他握手。凿开墙面的瞬间,腐木与霉菌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里的景象让他手中的工具 “当啷” 落地 —— 干枯的尸体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蓝色工装已碳化,左胸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正是照片里那支。尸体怀中抱着个铁盒,里面是泛黄的遗书和一张结婚申请单,女方签名处空白,男方签名旁画着小小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暗红的斑点,像是血迹。

“小罗,他们说你嫁给了副局长的儿子,去了北京。” 遗书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握着笔的手在不停颤抖,“可我每天都在二楼等你,看你早上八点十五分走进茶水间,看你用那只蓝白相间的搪瓷杯泡茉莉花茶,看你穿米色高跟鞋走过走廊时,鞋跟敲在地面上的影子。我撑不下去了,肺里像有团火在烧,连咳嗽都带着你的名字……” 最后一页被血浸透,“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你骗我一辈子,只要你眼里还有我,只要我还能站在你身边。”

衣兜里的照片飘落,是小罗二十岁的模样,背面用钢笔写着:“给小张,我的初恋。” 字迹被水晕染过,却依然清晰 —— 这与资料室笔记本里 “逢场作戏” 的字迹完全不同,倒像是被人用刀逼着写下的假话。

万圣节前夜,云宝在密室布置超度法坛时,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见罗会长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红绸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包里的东西嵌进掌心。

“我知道你查到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二十年的沙哑,“二十年前,组织上找我谈话,说小张的家庭成分会影响我的前途,让我‘以事业为重’。” 红绸包打开,里面是枚银戒,戒内侧刻着 “张罗” 二字,“这是他准备向我求婚的戒指,我一直没敢戴,怕看见它就想起他当时的眼神。”

怨灵在烛火中显形,不再是恐怖的模样,而是个坐在地上的青年,双手抱膝,眼睛盯着罗会长手中的戒指,像是在看一个永远到不了的明天。当罗会长将戒指放在尸体掌心,怨灵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那里有道浅疤 —— 是 xxxx 年两人搬资料时,她被铁皮划伤的,二十年来,她一直留着,像留着一段被时光啃噬的记忆。

“对不起……” 罗会长终于哭出声,眼泪砸在红绸包上,“我每天从二楼经过,都不敢抬头看消防栓的玻璃,不敢闻茉莉花香,甚至不敢用你送的钢笔,我怕想起你说‘等你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去看海’……” 怨灵的身体开始透明,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像是终于听见了二十年前没说出口的 “我愿意”。

云宝抓紧时间念诵超度咒,火盆里的黄标纸突然腾空,在空中拼出 “来生” 二字,随即化作点点光斑,融入怨灵体内。当最后一道咒语落下,密室的墙缝里渗出一丝微光,像是有人在时光的深处轻轻叹了口气,把二十年的爱恨都吹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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