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朗那顶临时充作“移动天工院”的帐篷内,灯火摇曳,气氛紧张而古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油脂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帐篷中央,那口盛满了黑乎乎、黏糊糊“失败品”的小破锅正架在小火炉上,被小心翼翼地加热。
苏俊朗挽着袖子(那身袍子更没法看了),脸上沾着几道黑灰,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李秀宁和两个一脸懵逼的助手。
“快!
再加点熬好的糖稀进去!
对,就是那盆!
增加黏性!”
“还有那罐收集来的细尘土,对,筛过的那个,慢慢搅进去!”
“油脂!
对,就那点炒菜用的荤油,也兑一点!
要的就是这种油润又隔绝的效果!”
李秀宁和助手们虽然完全搞不懂苏军师到底在做什么,但基于对他一贯(虽然时常不靠谱)的信任和闯王的严令,还是硬着头皮照做。
各种匪夷所思的材料被依次加入那锅越来越粘稠、颜色也越来越诡异的混合物中,它此刻的状态,大概介于沥青、劣质胶水和变质芝麻酱之间,散发着令人蹙眉的古怪气味。
“科技狠活”诞生!
苏俊朗用一根木棍费力地搅动着锅里的“杰作”,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绝望和兴奋的奇特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对李秀宁解释道(开始忽悠):
“秀宁你看,这世间万物,甭管是符箓还是仙法,要生效,总得讲究个‘灵力流转’,对吧?能量得在符箓线条里畅通无阻才行!”
他指了指锅里:
“而我这个宝贝,‘超级黏着拒墨涂层’(他临时起了个极其不靠谱的名字)!
专治各种‘不服’——物理上的不服!
管你什么朱砂符箓、灵力回路,只要把这玩意儿厚厚地糊上去,全覆盖,无死角!
啥能量都得给我短路!
啥流转都得歇菜!
这就叫一力降十会,啊不,一黏破万法!”
本质上,这就是一种极其黏稠、掺加了糖分(增黏)、油脂(疏水、可能干扰能量)、细微尘土和金属颗粒(物理覆盖、可能造成短路)的混合物,目的简单粗暴:
用物理方式污染和覆盖铳身上的符箓,破坏其结构完整性或能量传导路径。
应用难题与搞笑解决方案:
东西是做出来了(暂且称之为东西),但怎么把它弄到高高城头那些神机营士兵的火铳上?
苏俊朗摸着下巴,又提出了几个清奇方案:
提议一:
“让咱们的神射手,把箭头蘸饱了这粘液,射上去!
精准打击!”
(刘宗敏后来听到这提议时眼睛一瞪:
“射中铳身?那得多准?射中了这点玩意够干啥?糊窗户纸呢?”)
提议二:
“造几个小投石机,把这粘液装在陶罐里抛上去,落地开花!”
(被否决,时间根本来不及制作精密投石机。)
最终,一个味道冲天的方案被采纳(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征集全军夜香桶(粪桶)!
将新熬制的粘液与收集来的夜香混合(苏俊朗美其名曰:增加重量便于泼洒、增强黏稠度、附带生化打击和心理威慑三重功效),组织敢死队,趁夜色逼近城墙,用最原始的方式——泼洒,进行攻击!
刘宗敏听到这计划时,表情扭曲了半天,最终一拍大腿:
“娘的!
够狠!
够损!
老子喜欢!
就这么干!”
夜袭“香”攻!
一支视死如归又五味杂陈的敢死队迅速成立(入选士兵表情悲壮,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掏粪)。
月黑风高之夜,他们抬着满载“特制混合粘液”的木桶,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墙。
城头守军很快发现,箭矢如雨落下。
敢死队成员们冒着生命危险,奋力将一桶桶散发着极致恶臭和古怪气味的粘稠混合物,奋力泼向城垛后的守军,尤其是那些手持特殊火铳的神机营士兵区域!
刹那间,城头上一片混乱!
恶臭弥漫,黏糊糊、黑黄相间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守军被这前所未见的“肮脏”武器搞得狼狈不堪,惊呼、怒骂、干呕声此起彼伏。
许多宝贵的“仙火铳”被泼了个正着,符箓被厚厚的、混杂着不可描述之物的粘液彻底覆盖。
章末效果与悬念:次日拂晓,闯军鼓噪而进,再次发动猛攻。
刘宗敏一马当先,心中忐忑又期待。
果然,当部队冲入射程,城头的神机营士兵匆忙应战,但许多“仙火铳”却出了问题!
被污损的符箓光芒黯淡甚至熄灭,铳声变得稀疏拉垮,哑火率飙升,即便能击发,射程和威力也大打折扣,甚至有一两支因内部可能被污染而当场炸膛!
闯军压力骤减,攻势终于得以推进,云梯再次架起,刘宗敏狂喜地大吼着带头攀爬!
然而,洛阳城防依旧坚固,守军兵力仍占优势。
守城指挥官见状又惊又怒,一边组织抵抗,一边对身边亲兵急令:
“快!
快去请玄清观的道长们!
速速登城,作法加固符箓,驱散污秽!
再把库房里备用的‘震天雷’(几个刻满符文的黑铁球,疑似修真版手榴弹)给老子搬上来!”
刚刚在后方看到“狠活”初显成效、才松了半口气的苏俊朗,猛地抬头,就看到城头雉堞后,几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或许)的身影出现,手持拂尘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周身似乎有微光流转,正对着那些被污染的火铳和城防设施指指点点,似乎试图做法清除他的“杰作”。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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