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这条古朴的街道之上,两侧整齐地站立着两排身着戏服的表演者,他们或执扇或持剑,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安,他们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即将发生的可怕一幕。每个人的表情都因恐惧而扭曲,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虽然内心充满焦急与不忍,但面对这危险的场面,竟没有一个人敢迈出脚步上前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即将发生。
斑驳的青瓦石砖路面上,一名纤瘦的男子正无力地趴伏着,而远处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无情地碾过他那瘦弱的身躯。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们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出,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休伤吾儿!!!
地面之上,王哲的内心正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般翻涌不息,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浪潮。他的思绪如同被撕裂的锦缎,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来回拉扯。一方面,他感到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另一方面,内心深处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侥幸,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般微弱却倔强地闪烁着。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声音沙哑而颤抖:上一世我倾尽所有为天下苍生而战,日日夜夜浴血奋战,却终究未能守护住最珍视的你。
这一世她竟与你如此相像,眉眼间的神韵,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让我恍如隔世。我救了她,或许也算是弥补了心中那份永远的遗憾吧。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无奈:哈哈哈,想我堂堂一位剑道大宗师,纵横江湖百余载,既没有战死在魔域战场与万千妖魔同归于尽,也没有在与天道的抗争中不幸陨落,今日竟要命丧于这小小的马蹄之下,真是讽刺至极。命运啊,总是这般喜欢戏耍于人,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王哲缓缓闭上双眼,长叹一声,准备坦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死亡降临。然而就在此时,两声熟悉的呼喊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这声音仿佛黑暗中的最后一道曙光,又似寒冬里突然燃起的篝火。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然收缩,循声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从中冲出两道熟悉的身影。那两人如天神下凡般飞跃于半空之中,衣袂翻飞,气势如虹。在阳光的映照下,他们的身躯显得格外伟岸挺拔,周身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喊着,声音洪亮如钟:休伤吾儿!见此情景,地上的王勇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笑骂道:你们两个beyond,方才躲在一旁看戏看得可还尽兴?现在终于舍得现身了?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骏马的前蹄,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硬生生将疾驰中的烈马逼停。另一侧,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弓步如松,右拳蓄力,拳风呼啸间直击马首要害。就在铁拳击中马头的瞬间,一股凌厉的罡风骤然爆发,气浪翻涌间,原本狂暴前冲的骏马竟如遭雷击,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滞,随即向右轰然倾倒。马背上的骑手猝不及防,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被甩飞数丈之远。
与此同时,后方华贵的车辇中倏地掠出一道身影,此人凌空而起,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倾倒的车辕之上。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冰,冷冷地睥睨着拦路的三人,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白怡此时已飞奔至倒地的王哲身旁,她双膝跪地,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王哲的衣袖,晶莹的泪珠不断从泛红的眼眶中滚落。王兄!王兄!她带着哭腔喊道,你别吓我啊!声音中满是惊慌与无助。
正当她埋首啜泣之际,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秀发,温柔地揉了揉。王哲强忍疼痛,嘴角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轻声细语道:没事的,就是刚才摔了一下,并无大碍。他拭去妹妹脸上的泪痕,打趣道:别哭啦,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白怡闻言抬起头,梨花带雨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但随即又板起小脸,带着几分嗔怪道:下次你可不许再如此鲁莽行事!她紧紧握住王哲的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语气中既有责备,又饱含深深的关切。
王哲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哟,这是被我吓到了吗?说来也奇怪,咱们相识不过短短时日,你竟对我如此上心,方才那番痛哭流涕的模样,倒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女子闻言并未出言辩驳,只是低垂着头,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已染上绯红,一双纤纤玉手局促不安地绞在一起,不知该往何处安放。王哲瞧着她这般羞赧模样,更是忍俊不禁,爽朗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他一边笑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动作轻柔地将女子也扶起,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而站在不远处的朱勇与马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苦笑。朱勇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道:咱们方才那套行云流水的配合,那般英姿飒爽的表现,就这么被无视了?马俊闻言也是摇头失笑:罢了罢了,只要他们开心就好。不过现在,咱们得去找那个景区负责人好好理论理论。说罢,两人整理了下衣衫,大步流星地朝着驭车之人的方向走去,准备为方才的惊险遭遇讨个说法。
二人尚未行至近前,便见方才那驭马之人正揉着摔疼的臀部,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他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几人,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过来,口中厉声喝道:你们几个是活腻歪了吗?知道这是谁的车驾就敢拦?还把我们的宝马给打死了!
朱勇见状,立即一个箭步上前,将马俊护在身后。他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中透着不屑,慢条斯理地回应道:哟呵,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大爷啊?我们兄弟不过是来讨个公道,怎么就成了找死的主儿了?你们的马惊了路人,险些伤人性命,难不成还要我们跪地谢恩?
马俊也在一旁帮腔,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可不是嘛!我们兄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回遇见这么不讲理的车把式。既然你说这车是你家主子的,那不妨说说看,车里坐的是哪路神仙,值得让我们这般畏惧?
那驭马之人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似水。他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甩出的一声脆响,企图以此震慑对方:哼!告诉你们也无妨,这车里坐的可是一名2的贵人!识相的就赶紧磕头赔罪,然后滚得越远越好,否则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马俊听罢,转头对朱勇笑道:你还别说,这戏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就算出了意外,这些演员的临场反应倒是挺快。随即又对着那小厮说道:我管你什么贵人!你们这么横冲直撞地驾车,差点要了我们性命,难道还有理了?我承认你们景区的表演很精彩,但差点酿成演出事故你心里没数吗?还不快给我们赔偿!
那小厮被这番说辞弄得一头雾水,但仍不甘示弱地嚷道:什么演出不演出的!你们可知道我车上载的是谁?这可是金家二皇子,堂堂睿王殿下!你们打死的那匹更是正宗的域外宝马!再说你们这些草民,伤就伤了,怎能与这等稀世宝马相提并论!
此时那小厮的一番狂妄话语彻底激怒了在场几人,只见朱勇直冲这人面前,怒目圆睁地吼道:什么狗屁皇子?你们这是在演戏还是真把自己给演进去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都新中国了,哪还有什么皇帝老儿?少在这儿装腔作势,赶紧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引得周围人群纷纷侧目。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背后那辆华贵马辇上,身着明黄色蟒袍的男子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缓缓扫过众人,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在飞速盘算:方才这几人出手的架势绝非等闲之辈,一招一式虽未见灵气运转,却处处透着古武世家的底蕴。更蹊跷的是,他们言谈间竟似完全不知此地正在举办问剑大会,反倒像是在参加什么景区表演活动。这等来历不明的人物,在未摸清底细前,实在不宜贸然交恶。
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人群后方,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睿王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惊疑:那不是白家的嫡女白怡吗?她怎会与这群人混在一处?电光火石间,他似有所悟,当即纵身跃下马辇,快步朝几人走去。
各位实在对不住,我家这马夫平日里说话就这般粗鄙无礼,让几位兄台见笑了。他方才说什么皇家贵族,那都是戏文看多了入了迷,我们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罢了。这小厮还要多嘴,睿王一个凌厉眼神便让他噤了声。睿王转头瞧见后方站着的女子,故作惊讶道:哎呀,白怡姑娘也在此处?方才真是冒犯了,家中长辈急召,一时情急冲撞了你。多亏这两位兄台出手相助,否则我今日可就成了罪人。说到此处,两人虽自幼在这种虚与委蛇的环境中长大,即便心中不快,面上功夫却都做得滴水不漏。白怡只是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语气清冷地说道:既然无人受伤,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其实因着前尘往事,白怡对皇室子弟向来厌恶至极,但碍于家族情面,也只能将不满藏在心底,表面上维持着体面罢了。
睿王听完那女子的一番话,心中顿时如释重负。他深知白家大小姐的脾气向来火爆,更清楚白家护短的作风——这一点在他大哥身上已经领教过多次。既然对方没有追究的意思,自己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他当即抱拳行礼,诚恳地说道:方才确实是我们冒昧打扰了三位游玩的雅兴。不如这样,中午由我做东,设宴向几位赔罪,也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众人本就是出来游玩的,见对方不仅主动道歉,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便欣然接受了邀请。一行人来到城中一座颇具规模的酒楼,睿王二话不说,先自罚三杯以示诚意。酒过三巡,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渐渐放开了拘束,推杯换盏间,一壶烈酒很快见底。
酒酣耳热之际,朱勇率先开口问道:方才听你的马夫称呼你为金家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景区的角色还能花钱买来不成?白怡闻言不禁一愣,暗自纳闷朱勇为何会有如此天真的疑问。
此时的睿王心中却渐渐明朗起来。看这几人的言谈举止,分明是某个已经入世家族的子弟,但又长期成长于都市之中,不问江湖内部之事,因此对于江湖内部情况一窍不通。这次恐怕是误打误撞才来到此地。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几个看似单纯的年轻人,竟都身怀不俗的武艺。睿王暗自盘算:这样一张白纸,又有如此身手,若是能好好引导,将来必有大用。
睿王听闻朱勇的话语,只是温和一笑,谦逊地回应道:朱兄真是说笑了。在下家中排行第二,姓金名煜智,哪里是什么皇室贵族。不过是祖上曾与皇室有些渊源,这份关系便随着家族延续至今罢了。我平日里最爱在此处游玩,久而久之便被他们戏称为,倒也是个有趣的称呼。说着,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白怡在一旁听得愈发困惑,心中暗想:这与我平日里听闻的那个阴狠毒辣的二皇子形象实在大相径庭。坊间传言他手段狠辣,行事果决,可眼前这位却如此温文尔雅,莫非是传闻有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与自己并无干系,只要不耽误她与王兄贴贴便好。
朱勇此时已喝得微醺,脸颊泛红,闻言也未深思。他大着舌头说道:智啊,我跟你说...话未说完先打了个酒嗝,在景区里这么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可千万不能这么讲。如今新时代讲究科学民主,你这套说辞可就是封建残余了,要不得,要不得啊!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摆了摆手。
金煜智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是频频点头称是。就这样,原本因误会相识的几人,在一顿推杯换盏间渐渐熟络起来。酒过三巡,朱勇和马俊已是醉态毕露,一左一右勾着金煜智的肩膀,天南海北地胡吹乱侃,与对面那对含情脉脉、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形成了鲜明对比。
待到傍晚时刻,几人终于不胜酒力,纷纷趴在桌上昏睡过去。金煜智缓缓起身,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低声吩咐侍从将醉倒的几人妥善送回,待众人退下后,他运起内力,将体内酒气尽数排出。整理好衣冠后,他神色一肃,快步朝着大殿方向赶去,方才的醉态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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