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学生会办公室弥漫着咖啡的醇香。
郁玖鸢刚坐下，就看到桌角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一看，是支通体银白的钢笔，笔尖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
谢哲成送的那支钢笔，被他送去重新打磨过，连笔握处都贴合她的指形做了微调。
“谢社长有心了。”她指尖划过冰凉的笔身，对站在窗边的谢哲成笑了笑。
谢哲成转过身，晨光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你送的那支紫檀笔很好用。”
他顿了顿，补充道，“比我之前用过的都好。”
这句直白的夸赞让郁玖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这样完美主义的认可从来吝啬，此刻却像温水，悄无声息地漫过心尖。
“喜欢就好。”她拿出笔记本，“社团联合活动的发言稿，你看过了吗？”
两人凑在桌前讨论起来，她的指尖点在稿件上标注修改意见，他的钢笔紧随其后记录，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暖得像层薄纱。
“会长！”
林燕然的声音突然炸响在门口，他手里攥着考勤表，看到桌前的两人时，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郁玖鸢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不变：“考勤表做好了？”
林燕然把表摔在桌上，纸张发出刺耳的声响：“做好了！你自己看！”
他的目光在谢哲成和郁玖鸢之间来回扫视，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浑身都带着刺。
谢哲成皱眉：“林干事，注意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林燕然梗着脖子，“学生会是办公的地方，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
“林燕然！”郁玖鸢的声音冷了几分，“出去罚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进来。”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林燕然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顶嘴，恶狠狠地瞪了谢哲成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谢哲成推了推眼镜：“他好像对你……”
“小孩子脾气。”
郁玖鸢打断他，合上笔记本，“别管他。对了，下午的生物展，元絮说有新培育的品种，一起去看看？”
谢哲成点头：“好。”
他转身离开时，郁玖鸢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林燕然的嫉妒，谢哲成的隐忍，像棋盘上的棋子，每一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中午去实验室找元絮时，少年正趴在培养皿前打盹，脸颊贴着冰凉的玻璃，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郁玖鸢拿起毯子给他盖上，指尖刚碰到他的肩膀，元絮就惊醒了。
“玖鸢？”他揉着眼睛，看到是她，立刻清醒过来，献宝似的捧起一个培养皿，“你看！它变异了！荧光变成粉色的了！”
培养皿里的菌丝散发着柔和的粉光，像揉碎的晚霞。
郁玖鸢凑过去看，眼底满是真诚的赞叹：“很漂亮，元絮你太厉害了。”
“真的吗？”元絮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想以你的名字命名它，叫‘玖鸢粉’好不好？”
“会不会太张扬了？”
“不会！”元絮很坚持，“这是我培育出的最完美的品种，就该用最好的名字。”
他的纯粹像面镜子，照得人心头发软。
郁玖鸢笑着点头：“好啊。”
正说着，容笙寒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份午餐：“在忙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元絮搭在郁玖鸢肩上的手上，眼底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
“看元絮的新发现。”郁玖鸢自然地拿过午餐，“刚想去找你。”
她打开餐盒，把里面的虾仁都挑到容笙寒碗里，她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容笙寒的脸色缓和了些，却故意说：“元絮的实验很有趣，不如你搬去实验室住？”
元絮愣了愣：“可以吗？玖鸢要是住过来，我可以腾个地方给你……”
“元絮！”郁玖鸢瞪了容笙寒一眼，“别听他胡说。”
容笙寒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逗你的。”
下午的生物展人头攒动，元絮被围在中间讲解新培育的菌种，脸上满是自豪。
郁玖鸢站在人群外看着，忽然被人拉到僻静的角落。
容笙寒的手按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圈在怀里，目光沉沉：“刚才元絮拉你的手，你怎么不躲？”
“躲什么？”郁玖鸢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狡黠，“难道要我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至少保持距离。”容笙寒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带着点惩罚的意味，“他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你的眼神也不对。”郁玖鸢回吻他，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醋坛子翻了，酸得我鼻子都快失灵了。”
容笙寒低笑一声，咬了咬她的唇角：“谁让你总招蜂引蝶。”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
姬罗衾站在不远处，笑容温润：“抱歉打扰了，只是看到玖鸢的‘玖鸢粉’很特别，想过来讨教一下。”
他的目光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上转了一圈，带着点刻意的探究。
容笙寒立刻将郁玖鸢护在身后，笑容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疏离：“姬同学对生物也感兴趣？”
“略懂一二。”姬念衾看向郁玖鸢，“玖鸢，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聊聊‘玖鸢粉’的培育细节。”
“没空。”郁玖鸢挽住容笙寒的胳膊，笑容甜美却带着锋芒，“我要陪我的人。”
“你的人？”姬念衾挑眉，“容同学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容笙寒打断他，手臂收紧，将郁玖鸢往怀里带了带，“以为玖鸢还是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妻’？”
“我和玖鸢的事，就不劳容同学费心了。”姬念衾的笑容淡了几分。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容笙寒寸步不让。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郁玖鸢忽然笑了：“好了，别吓到元絮的菌种。姬同学要是真感兴趣，让元絮跟你讲吧，他可比我懂多了。”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既没让容笙寒失了面子，又没让姬念鸢太过难堪。
看着姬念衾转身去找元絮的背影，容笙寒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总是这么好心。”
“不是好心。”郁玖鸢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我只是觉得，让你们互相咬起来，会更有趣。”
她的声音带着点疯狂的笑意，像淬了毒的蜜糖。
容笙寒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也跟不上这只小狐狸的步调。
但没关系。
他有的是耐心，陪她玩这场名为“攻略”的游戏。
直到她彻底属于他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展馆的玻璃窗，将相拥的两人拉长了影子。
远处，谢哲成站在展台前，目光落在郁玖鸢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林燕然则躲在柱子后，死死攥着拳头，眼底满是不甘。
这场围绕着郁玖鸢展开的硝烟，才刚刚开始。
而她，站在风暴中心，笑得从容又迷人，像个真正的女王，俯视着脚下为她疯狂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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