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已经开始带着槐花的甜香,但此刻却吹不散郁家庄园书房里的凝重。
红木长桌两端,郁玖鸢与父亲相对而坐,桌案上摊着厚厚的文件,从集团股权分配到海外分公司人事任免,每一页都关乎郁家未来十年的命脉。
“城西那块地,周氏想插手。”
郁父指尖敲着土地规划图,语气平静,“你打算怎么处理?”
郁玖鸢没看图纸,反而调出一份周氏的内部财报,投影在墙上:“他们最近在澳洲的矿业项目亏了十七亿,现金流早就断了,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只需要让法务部放出消息,说要重新审计他们三年前的偷税记录,不出一周,他们就得自己退出去。”
她语速平稳,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郁父看着女儿眼底的锋芒,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攥着玩具权杖,说要当“郁家女王”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明天的董事会,你代表我去。”
他推过一枚烫金印章,“这是郁氏核心产业的授权章,从今天起,你拿着。”
印章沉甸甸的,落在掌心时带着冰凉的金属质感。
郁玖鸢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家族纹章,忽然笑了:“爸就不怕我把郁家折腾垮了?”
“你是我教出来的女儿。”
郁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动作难得温和,“比我当年狠,也比我当年稳。”
走出书房时,管家正站在回廊里等她,手里捧着一个加密公文箱:“大小姐,这是您要的海外分公司负责人的背景调查报告。”
“放我车上。”郁玖鸢接过箱子,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让厨房炖一盅燕窝,送到别墅去。”
“是给容少爷的吗?”管家眼观鼻鼻观心。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停车场。
最近容笙寒总说失眠,大概是跟着她处理学生会和郁家的事,累着了。
下午的学生会办公室格外安静。
郁玖鸢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耳机还挂在颈间,就看见林燕然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份社团活动申请,脸色不太好看。
“天文社想在下周末办观星活动,申请经费……”
“批。”郁玖鸢没等他说完就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社团账户余额。
“预算翻倍,让他们把那台旧望远镜换了,报我名字,商家会给折扣。”
林燕然愣住:“你怎么……”
“上周看你翻了半天天文期刊。”
她抬头看他,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林干事总不会只许自己喜欢,不许别人折腾吧?”
他被说得一噎,耳根泛起红意,捏着申请表的手指松了松:“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郁玖鸢关掉电脑,起身拿起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谢哲成那边有份社团联展的策划,你帮我给他带过去。”
“你去哪?”
林燕然脱口而出,问完又觉得唐突,连忙低下头,“我是说……学生会还有事没处理完。”
“去郁氏总部开董事会。”
她语气坦然,仿佛在说去食堂吃饭,“有事打我电话。”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林燕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
她是圣樱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是别墅里能把容笙寒哄得服服帖帖的女人,也是……即将执掌郁氏商业帝国的继承人。
这些身份叠在一起,让她像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傍晚的董事会结束后,郁玖鸢坐在总裁办公室的转椅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夕阳把云层染成金红色,郁氏大厦的尖顶刺破霞光,像一柄直插云霄的权杖。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心里唤道:“系统。”
【宿主。】
“董事会比我想象中顺利。”
她轻声道,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那些老狐狸大概没想到,我敢一上来就撤掉三个副总。”
【宿主的决策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
“利益最大化……”
郁玖鸢低笑,“你说,如果我用一个愿望,让郁氏的市值在一年内翻番,算不算利益最大化?”
【理论上算,但可能引发市场动荡,导致后续监管风险。】
“我只是说说。”她没打算真这么做。
拔苗助长的道理她懂,郁家要的是长久的辉煌,不是昙花一现的泡沫。
“我还是觉得,用在海外矿区的审批上更稳妥。”
【宿主的判断符合逻辑。】
“至于姬念衾……”
郁玖鸢想起那个总带着浅笑、眼底却藏着算计的男人,“他最近没少在背后给我使绊子,用第二个愿望让他彻底安分,不算浪费吧?”
【目标人物的行为已对宿主构成潜在威胁,许愿消除威胁具有合理性。】
“合理性。”
她玩味地重复这个词,忽然觉得系统有时候比人更有趣,“那第三个愿望,用来换新能源投资风向报告,你觉得够不够?”
【该报告可帮助宿主规避至少三十亿的投资风险,价值远超一次许愿成本。】
“那就这么定了。”郁玖鸢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走出郁氏大厦时,容笙寒的车正等在门口。
他降下车窗,眼底带着柔和的笑意:“结束了?”
“嗯。”郁玖鸢坐进副驾驶,累得靠在椅背上,“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
他发动车子,状似随意地提起,“林燕然下午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没接。”
“有事?”
“他说……天文社的活动方案想改改,想问问你的意见。”
容笙寒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悄悄放慢了车速。
郁玖鸢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左手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的表。
她忽然伸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明天再说吧,今天只想陪你。”
容笙寒的耳尖瞬间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车子驶进别墅时,谢哲成正站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和谢氏合作的补充协议,我改了违约金条款。”
“放桌上吧,晚点看。”郁玖鸢接过文件,随手递给身后的佣人。
元絮从实验室里探出头:“我培育的耐盐碱草种发芽了,你要不要看看?”
“明天看。”她笑着摆摆手,径直走向楼梯,“我先去洗澡。”
容笙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走进主卧浴室时,郁玖鸢忽然转身,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热水顺着花洒落下,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轮廓。
“今天累坏了吧?”他的声音带着湿热的水汽,指尖轻轻按摩着她的太阳穴。
“还好。”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掌控一切的感觉固然好,但偶尔这样放松,似乎也不错。
只是这份放松,不过是她漫长棋局里的片刻休憩。
明天太阳升起时,她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的郁家继承人,是圣樱学院说一不二的学生会会长,是能把所有人都驯得服服帖帖的大小姐。
至于那第四个愿望,就像藏在棋盘角落的暗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动用。
毕竟,亲手赢来的胜利,才最有滋味,不是吗?
窗外的月光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照进来,温柔地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而在别墅的另一间房里,林燕然看着电脑屏幕上改了又改的活动方案,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他想起郁玖鸢说“去开董事会”时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或许,他该再努力一点,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五月的风穿过别墅的回廊,带着夜晚的凉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悄然改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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